宗門和宗門,是不同的。
赤虹宗的結丹種子,在沈軒眼中,不堪一擊。
如果凌抱石不知好歹,真要動手鬥法。
他肯定會給對方一個教訓。
起碼,沒個幾年時間,別想恢復如初。
既然選擇出手,就要承受後果。
這也是修士境界修爲越高,越不輕易出手的主要原因。
不願牽涉太多因果。
凌抱石凝視着沈軒,臉上陰晴不定。
他確實接了宗門任務。
在此處特意守候,阻攔沈軒去青龍灣。
不過,宗門任務,並不是讓他和沈軒生死搏鬥。
而是展露築基後期修士實力,讓沈軒知難而退。
赤虹宗還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敢公然劫殺青雲宗的真人弟子。
凌抱石是築基後期,火法精湛,有幾手獨門絕學。
本來,他還信心十足。
可是,直面沈軒,見到他如此從容自信。
不由得心生疑惑。
“沈道友遠道而來,何必非去青龍灣。不如由凌某作東,去附近的天星仙城天香閣小聚,如何?”
凌抱石打量沈軒,擠出幾絲笑容說道。
他本想讓沈軒知難而退。
顯然,這條路,走不通。
明知道他是赤虹宗結丹種子,築基後期。
沈軒沒半分慌亂。
凌抱石神識探查對方境界修爲。
如淵似海,深不可測!
氣息強勁,不在自己之下!
這讓凌抱石吃驚不小。
二十年前,沈軒便能越小境界鬥法。
還是以一對三,佔盡優勢。
如今,凌抱石更是不敢輕視。
同境界修士鬥法,兇險無比。
稍有不慎,便身殞道消。
一旦出手,俱是拼盡全力,招招奪命。
沒有什麼點到即止的說法。
“沈某趕路,下次再說。”
“凌道友若要攔我,手上見真章吧!”
沈軒語氣冰冷地說道。
他很給赤虹宗和凌抱石面子了。
若不是看在同屬宋國道宗的份上。
早就動手擊殺,順便摸屍發財。
話說,他很久沒有摸屍了,手癢得難受。
見沈軒眼神如劍,露出殺意。
凌抱石心中一凜,打了個哈哈。
“哈哈。沈道友誤會了!”
“我正要去青龍灣坊市,正好同路。”
凌抱石果斷認慫,自找臺階。
對面出身大宗,師承真人,多種水法大成。
靈力相仿的情況下,凌抱石心中沒有勝算。
沈軒冷哼一聲。
他有十足的把握,能擊殺凌抱石。
若不是無法隱藏身份,對這等挑釁之人,絕不會心慈手軟。
“讓開!”
沈軒有無數種方法,避開凌抱石,前往青龍灣坊市。
偏偏要凌抱石讓出路來。
“沈道友,請!”
凌抱石也不惱,側身讓路。
臉上猶帶笑意。
沈軒施然然從他眼前走過去。
隨後,操縱金爪神鵰屍獸,朝着青龍灣坊市飛去。
凌抱石祭起紅葫蘆,尾隨在後面。
三百里的路程,很快便到。
沈軒沒有遮掩身形,直接飛到青龍灣坊市大門前。
和二十年前一樣。
青龍灣坊市還是一分爲二。
中間那道長長的法陣靈網,鏽跡斑駁,很有些年頭了。
這一次,沈軒直接去了丁家的左邊區域。
“沈符師?”
門口的丁家守衛,看到音容不改的沈軒,失聲驚叫出來。
旁邊,守衛小隊長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沈前輩!這小子昨天喝多了,您別和他一般見識!”
沈軒點點頭。
“去稟報丁宜進,說我來了!”
“好嘞!”
守衛小隊長又是一巴掌打在門口守衛。
“還不快報訊!”
“啊,好痛!沈前輩稍等!”
門口守衛拿出一張傳訊符,寫上幾行信息,迅速激發。
不多時。
四道遁光飛馳而來。
正是丁宜進帶着丁家僅存的三名長老,一起來迎接沈軒。
“沈符師,快快請進!”
看到面相沒絲毫變化的沈軒,一向穩重的丁宜進不禁激動起來。
他身後的三名丁家長老,滿是皺紋的老臉,笑起來如菊花般。
對於沈軒的到來,個個歡天喜地。
“青龍灣丁家,歡迎沈符師重回故地。”
丁宜進的聲音如洪鐘般,響徹青龍灣坊市。
“青龍灣丁家,歡迎沈符師重回故地!”
無數聲音響起。
至少有數百人在齊聲大喊。
沈軒不以爲意。
他知道,這是丁宜進借他造勢。
不過,來都來了,不必在意這些小事。
同時,也能側面證明,丁家情勢危急。
沈軒雖然沒有加入丁家。
但他在此地,度過了漫長歲月。
雖說五十餘年,才修行到練氣後期。
其間,有四十年,停滯在練氣三層巔峰。
他的道心磨礪,在此千錘百煉,堅逾鋼鐵。
不能說完全沒有收穫。
而且,他的妻子,雖然是凡人,卻也是丁家血脈。
僅這層關係,便讓他和丁家,產生因果,牽絆不清。沈軒更是多次出手,援助丁家。
二十年前。
沈軒重回此地,大展神威,擊敗赤虹宗三大築基長老。
固然有赤虹宗執法隊居心叵測的原因。
其實,是他抓住痛腳,特意將事情鬧大,借勢立威,打壓赤虹宗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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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丁家有了喘息之機。
“這位便是青雲宗的沈軒沈道友?”
青龍灣坊市中,一白一紅兩道遁光飛馳而來。
遁光停下。
白色遁光是一位手握一柄白玉扇的中年文士。
紅色遁光卻是一名千嬌百媚的豐腴少婦。
兩人散發的氣息,儼然是築基中期。
“這兩位是天巧宗的譚行空師兄、胡凝香師姐。”
丁宜進介紹道,臉上有些不自然。
沈軒心中好笑。
一個小小的青龍灣坊市,還僅有一半,天巧宗居然派遣了兩名築基中期修士在此駐守。
其意圖,路人皆知。
“丁道友,我們進去吧。”
沈軒壓根就沒理會譚行空、胡凝香兩人。
註定要翻臉的人,沈軒懶得演戲。
見沈軒如此目中無人,譚行空、胡凝香俱都臉色一變。
譚行空剛想發作。
突然發覺不遠處的凌抱石,正一臉戲謔的望着這邊。
其身上氣息,勝過自己,分明是築基後期!
譚行空倒吸一口涼氣,趕緊行禮:“天巧宗譚行空,見過赤虹宗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赤虹宗戰堂凌抱石。”
凌抱石沒有回禮,喝了口靈酒,笑着說道:“還不快跟緊,沈軒走遠了!”
譚行空回頭一看。
沈軒已經在丁宜進的帶領下,漸漸遠去。
飛往丁家大院的路上,沈軒詢問昔日故人。
其實,當年,他在青龍灣坊市,深居簡出,本無多少朋友。
稍爲親密些的趙春生夫婦,隨他搬到雲淵仙城定居。
“掌櫃丁輕濤?十年前仙遊了。”
“賣玄水龜的老彭?五年前壽盡病亡。”
丁宜進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身居高位。
能記住這兩位,已經很難得了。
沈軒有些感慨。
丁掌櫃,老彭,是他在青龍灣中僅剩的熟人。
“先去看看丁宜軒吧。”
聞聽此言,丁宜進面露喜色。
“麻煩沈道友了。”
他知道沈軒神通廣大,道法高深。
寫信給丁玉瑤,本意就是請沈軒出手。
此時,自不會矯情。
邁進丁家大院後,走到內宅深處一間小房屋前。
丁宜進使了個眼色。
三名丁家長老,齊齊擋住身後的譚行空、胡凝香。
“譚師兄、胡師姐止步。”
“舍弟身受重傷,需要靜心養傷,受不得外界嘈雜,不見任何外人。”
丁宜進抱拳施禮說道。
“連我們都不能進去看看令弟?”
譚行空面色一凝,冷聲說道。
“抱歉,舍弟傷重,不得不如此。”
丁宜進眼神堅定,態度堅決。
“請譚師兄、胡師姐且去會客廳休憩。”
“不必了!我們走!丁宜進,你好自爲之!”
譚行空收起白玉扇,瞥了沈軒一眼,帶着胡凝香轉身離去。
……
剛進小屋。
丁宜進便急切問道:“七弟,好了些嗎?”
躺在牀上的丁宜軒,臉色蠟黃,骨瘦如柴。
喘息聲如同破舊風箱般呼哧作響。
“七弟,你看,誰來了?”
丁宜軒費力的擡起頭顱。
“是沈符師?”
旋即,語氣變得歡喜起來。
“真的是沈符師!你怎麼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
緊接着,便是一陣咳嗽。
丁宜進一陣心痛。
全怪自己無能。
保護不了族人。
七弟被逼和赤虹宗修士鬥法。
不敵落敗,傷重致殘。
境界修爲從築基三層,直接跌落到築基一層。
眼見便要跌破築基境,蛻靈爲凡。
他想盡了辦法,找了好幾名醫修,都無法醫治七弟。
這纔不得已,向丁玉瑤寫信求助。
沈軒的出現,讓他心裡再度燃起希望的火苗。
“沈符師,七弟的傷勢……”
沈軒擺擺手:“你出去,爲我護法,嚴禁任何人靠近此屋百丈。”
對於丁宜軒的傷勢,沈軒神識略掃,便心中有數。
如此傷勢,短時間裡,不可能完全恢復如初。
不過,同是水法修士,在【神藏滄海功】治療效果下,加上二階療傷靈丹,減輕症狀,恢復其身體機能,不是件難事。
等丁宜進退出房屋後,沈軒上前。
將手搭在丁宜軒脈搏上。
丹田雖然受創,卻在可控範圍裡。
臟腑震傷移位。
經脈錯亂,許多細微經脈已然斷裂。
“按我的引導,慢慢運轉靈力。”
說完,沈軒渡入一股【神藏滄海功】靈力,融入其丹田道基靈海之中。
旋即,引發其靈力,循環運轉,沿着五臟六腑,緩慢修復。
“凝神靜氣,靈海沸騰,激發本源,不要怕!”
沈軒的聲音沉穩有力。
同時,加大了【神藏滄海功】靈力輸送。
在沈軒的引導下。
丁宜軒的五臟六腑,俱都歸位。
受創的經脈,在靈力循環中,彷彿得到某種天材地寶的滋潤般,以平常數百倍速度快速生長修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