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濃重的酒味，我捂住了鼻子，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樣的動作頓時激怒了眼前的女人，她尖酸的指着我罵道:“小婊子，你裝什麼裝，夜總會裡的男人哪個不是酒氣熏天，你特麼嫌棄過來嗎。”
這樣的嘴臉我早就見怪不怪，心裡卻仍然堵的慌。
“媽，你昨晚又喝酒了。”我上前一步，伸手扶住了她。
我媽根本不領情，她打掉了我的手，尖着嗓子的說:“用不着你假裝關心，趕緊給我拿錢來。”
自從我做了小姐，開口要錢已經成了家常便飯，我嚥下嘴裡的苦澀，從兜裡掏出了一千多塊錢。
我媽一把搶過去，沾着唾液數完，不屑的說:“就這麼點錢，廢物。我像你那麼大的時候……”
我煩躁的打斷了她，“媽，我難得回來一趟，能不能不說這些。”
我媽“呸”了一聲，說:“不說這些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嘆了口氣，軟下聲音問:“這段日子他沒爲難你吧。”我知道這個時候老畜生一般都不會在家。
“還能怎麼樣，湊合着過唄。”我媽熟練的點上一根菸，坐在沙發上吞雲吐霧起來。
我換好拖鞋跟過去，坐到她旁邊卻發現我們之間似乎找不到共同的話題，想從我媽這裡得到安慰更是不可能的。
十幾分鍾很快過去，我被這種氣氛壓抑的透不過去，就站起來說:“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剛說完這句，門外就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我心裡一沉，這個人無疑就是老畜生。
果不其然，老畜生喘息粗氣拽開門，賊眼轉了一圈，準確的落到我的胸口上。
我厭惡的瞪了他一眼，快步過去穿鞋，卻被老畜生拽住了。
他咧着鮎魚一樣的大嘴說:“這就急着走了，你特麼也太沒良心了，也不知道好好陪陪你媽。”
我心裡冷笑，這個理由找的真好，嘴上卻說:“有你陪就夠了，有時間我再回來看她。”
老畜生不懷好意的笑道:“我看今天正好，我買了菜，咱們爺倆喝幾杯。”
那雙色迷迷的眼睛又讓我想起了那個雨天，他騙我喝酒說是給我過生日，趁我喝多的時候溜進房間。
要不是我偷偷換了白水，那天恐怕就完了。
正因爲老畜生沒辦成好事，才一怒之下趕走我，可悲的是，我媽就坐在旁邊看着，一句話都沒說。
不堪的回憶彷彿在我心頭劃下了一道疤，每每揭開，都血流不止。
“我沒時間，得走了。”我用力推開他，伸手去抓門把。
老畜生當即變臉，扯着我罵道:“你他媽別給臉不要，今天這酒你非喝不可。”
我偷偷看了一眼我媽，她就像沒聽見似的，又抽出一根菸，我的心徹底跌倒了谷底，反倒一下子平靜下來。
“想要錢嗎？”我拿出銀行卡晃了晃，“想要就放開我。”
老畜生的眼睛跟着銀行卡動了一下，半信半疑的鬆開了我。“卡里有多少？”
我冷硬的說:“一百萬。”
老畜生一臉驚愕，似乎沒料到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賺到一百萬，就連對我漠不關心的媽都轉過了臉。
他們的表情讓我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要不是怕我媽受連累，我真想把這張卡砸到老畜生的臉上。
“給我寫個收條。”我夾着銀行卡，鄙夷的看着眼前的老男人，有了這些錢，相信我媽的日子能好過一點。
老畜生翻了翻眼皮說:“寫什麼收條，老子還不知道是真是假。”
“信不信隨你。”我要收回銀卡，卻被老畜生攔住了，他豬一樣的哼了兩聲，說:“老子就信你一次，敢騙我有你們娘倆好看。”
我懶得和他多費脣舌，拿到收條便迫不及待的推開門，這個地方我是一刻都不想多待。
回到帝豪已經將近中午，我沒回宿舍，直接去了大廳，還沒到上客人的時候，偌大的房間裡只有一個吃飯的小姐。
我找了個角落坐下，也打電話要了一份外賣，撂完電話，吃飯的女孩湊過來說:“姐姐你是怎麼認識婁清寒的？”
她長着一張娃娃臉，說話笑眯眯的，看着特別舒服。
“就是坐檯認識的。”我友好的笑了笑。
女孩偷偷的看我一眼，試探着問:“昨天我看他抱你出去，你們的關係應該不錯吧。”
我擠出一絲笑容道:“沒什麼特殊的關係，就是普通的小姐和客人。”
女孩嘆息了一聲，失神的說:“是啊，像咱們這樣的身份，就算認識有錢人，也不過是人家的玩物，玩夠了，誰還認識你是誰。”
這句話直戳心底，說得我無從反駁。
旋即她又笑道:“看我這破嘴，整天就會胡說八道，我能感覺到婁清寒對你不一樣，真的，其實我也陪過他，整場下來我們就說了不到十句話。”
“你們就乾坐着嗎？”我奇怪的看着她，除了好奇，還有一絲說不出的嫉妒。
“可不是嗎，婁少的錢最好賺了，根本用不着花心思哄他。”
想着那張不太愛笑的臉，基本沒用怎麼說服，我就完全相信女孩說的話，然而知道的越多心裡就越疼。
如果他對我真和別人不一樣，爲什麼要說那些話？
女孩似乎看出了我的低落，她眨着眼睛問:“姐姐，你有心事嗎？”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
她“哦”了一聲，開始悶頭扒飯，我卻沒了胃口，夾了幾筷子就把飯盒蓋上了。
接下來的時間，我就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女孩聊天。
通過了解我知道她叫美寶，在外邊租了房，沒在帝豪住。
美寶家在農村，出來已經兩年多了，別看她年紀小，懂的卻比我多，除此之外我還聽說一個比較勁爆的消息，紅玉居然是個變性人。
怪不得她個子很高，聲音也挺中性，原來是這樣。
美寶還說她很愛嫉妒人，跟我找茬沒準就是因爲她的客人找了我。
美寶的話頓時讓我想起一個星期前，確實有人點了我，後來紅玉還進屋給他敬酒，這一回我總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