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艘飛舟沒有着急離去，而是在周邊搜索了起來。
曲澗磊看着外面，表情怪異地發問，“你這是……招誰惹誰了？”
敢在流光城的富豪區這麼操作，顯然不是一般的實力。
“別提了，”段博文一臉的無奈，“同行，我都躲兩個月了，才說接到你的消息……”
既然是同行，就沒必要說招惹不招惹了，天然就是對立的，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曲澗磊還是有點疑惑，“他們在流光城也有人？”
流光城沒人的話，誰給他們的膽子，在周邊搜查住戶？
不過最關鍵的，還是他想知道，幹掉這些擅自闖入的人，是否合乎情理。
段博文毫不猶豫地回答，“做我們這一行的，誰在什麼地方有人都正常。”
然後他看向曲澗磊，“如果五友盟願意幫忙的話……攆走他們就行了。”
曲澗磊面現異色，“恐怕……不是特別方便。”
霍九見現在正滿世界找他們的棲身場所，現在找五友盟的人來幫忙，那不是找事嗎？
“不過也無所謂了，”曲澗磊看向了遠處，“放心，他們很快就顧不得你了。”
後面三艘飛舟上下來的人，做事還真夠霸道，挨家挨戶地上門檢查。
讓曲澗磊哭笑不得的是，這些人手上持的檢查設備，竟然是天魔探查器！
他們打着探查天魔的幌子，挨家挨戶地檢查。
說到底，還是中州這邊消息太落後了。
現在東盛那裡誰不知道，探查器的檢測距離，已經超過了四十公里？
根本不需要上門，只要把防禦陣關掉就好，遠遠地掃一下，什麼都知道了。
真的到了上門探查的時候，基本就可以確定——問題大了！
最輕最輕的結果，也是這家老小，半年之內不要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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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知識在東盛，都已經是常識了，但是在中州，就還是屬於傳說中的操作。
最起碼有不少人冒雨跑出來，用熾熱的眼光，盯着檢查者手中的天魔探查器！
曲澗磊的神識掃了一下，一擡手，狠狠一拍自己的腦門，“過分了！”
“這都什麼啊！”克萊爾氣得齜牙咧嘴，“連探查器都是假的？”
“不然呢？”賈水清笑眯眯地看着她，“咱東盛的探查器，也奢侈不到這種程度吧？”
這些人拿着假冒的探查器，挨家挨戶地探查，那些被檢查的，竟然沒一個人敢質疑。
然而沒過幾分鐘，猛然間，一股陰寒之氣在兩三百公里外冒起，散發出一股怪異的氣息。
“這是……”有人疑惑地看向那個方向，然後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這不是天魔氣？”
到底是不是，這誰也不知道，哪怕在時下的東盛，也沒有幾個人能有這樣的眼力。
但是怎麼看都有點不對勁，簡而言之，符合大家對天魔氣的大致認知。
緊接着，又有人衝着檢查的這幫人大喊，“還看什麼？那邊出現天魔氣了！”
這幫人聞言面面相覷，檢查天魔只是個幌子，事實上，他們也沒有對付天魔的好辦法。
但是這種時候，他們還不能不去趕上去。
如果硬要繼續在周邊檢查，無視遠處的疑點，要不了多久，就會引來衆人的不滿。
能在這一片置業的，就沒個簡單的，一開始大家願意配合，無非也是爲了查出天魔。
一干人商量一番，還是坐上飛舟，直奔疑似天魔氣的方向而去。
段博文愕然地看向曲澗磊，“這是……你們搞出來的？”
“很簡單，”曲澗磊不動聲色地回答，“我們手上的天魔氣樣品很多。”
紅葉嶺大肆收集天魔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如果別人收集，難免還會引起各種猜測，但他們是剛需。
按理說，天魔氣也不能無端地釋放出來，否則可能引發不可測的後果。
不過收集起來加以封印的這種，危險性要小很多。
當然，如果不是這些人查得太急，曲澗磊又不想暴露，也不至於出此下策。
段博文聞言點點頭，但還是問了一句，“這些天魔氣……不會引來天魔吧？”
這便是仗義每多屠狗輩了，別看他做的是非正規外貿，在大是大非上還是有堅持的。
“可能會增加那麼一點點概率，”曲澗磊不以爲然地回答。
“天魔真有那麼容易引來，這裡就已經存在隱患了，有我們在，提前引發也不是壞事。”
“也是，”段博文聞言點點頭，然後面色一整，“這幫傢伙，着實可恨。”
曲澗磊的眉頭一揚，“這些是什麼人？”
博文真仙勉強算是團隊的合作伙伴，見他陷入危局，己方不可能不拉一把。
但如果是他自家惹出的禍端，團隊也不可能大包大攬，幫人也要有個度不是？
“不知道，”段博文搖搖頭，“不管是直覺，還是從種種跡象上看，來者不善。”
“這個……”曲澗磊被這個理由弄得有點無語，不過偏偏的，這種理由不太可能是藉口。
他皺着眉頭，擡手掐算一下，然後就是微微一怔，“嗯？”
段博文知道曲嶺主佔算本領高超，見狀忍不住問一句，“怎麼樣？”
“嘿，跟你的業務有關，”曲澗磊苦笑一聲，“好像這些人身後，還有勢力。”
“十有八九跟我的業務有關，”段博文對此倒是不意外。
“中州天魔越來越猖獗，不少人都想弄到東盛的信息和物資，不少人盯上了走線的。”
然後他又皺一皺眉頭髮問，“後面支持的勢力……會不會是來自星辰殿？”
“這個不好說，”曲澗磊只是隨手占卜了一下，都沒有使用貝殼。
“反正給我的危機感不弱，再進行佔算的話，可能麻煩會很大。”
他也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可能的反噬，還是被對方感應到，他都覺得沒必要。
段博文也清楚其中的分寸，也沒有怪罪對方，畢竟佔算的因果太大了。
別說東盛的修者，哪怕請中州的修者出手佔算，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他點點頭，“既然預兆的危機很重，大概就是星辰殿了……他們也在判研東盛的事。”
頓了一頓之後，他正色發話，“我已經打聽到了買走石罐的人。”
“此人名喚烏耀，隸屬於星辰殿的煉器堂。”
“他倒不要緊，不過他的上司賀艮真仙，是煉器堂的副堂主，不好招惹。”
曲澗磊沉吟一下發問，“這賀艮真仙，在星辰殿的地位，不知道比致遠高還是低？”
“致遠真仙前往東盛，那是代表星辰殿的意願，”段博文沉吟着回答。
“但是如果拋去這個代表意義的話，他差賀艮真仙不是一點半點……”
用他的話說就是，致遠真仙在星辰殿沒有自己的根基，但是賀艮是掌握了實權的。
曲澗磊對星辰殿的組成，還有很多不瞭解——他所遇到的人，對這個機構都諱莫如深。
但是想問再多，也不合適了，段博文能說出這些，已經很罕見了。
於是他點點頭，“那近期還是躲着點吧，對了，你聽說八臂猿的消息了嗎？”
“他最近出事了，”段博文沉聲回答，“據說……可能是星辰殿出手的。”
以他一個真仙的地位，幾乎不可能關注到一個小小的真人。
不過他也知道，八臂猿招惹了紅葉嶺的吳老六，而且七星門不打算保他了。
像做他這種業務的，別的不說，消息一定要保證靈通，否則死都不知道是什麼死的。
別看他的是跑單幫的，有些隱秘的消息，比五友盟還要靈通一些。
曲澗磊眉頭皺一皺，對這個情報有點意外，“星辰殿？”
“我聽說是，”段博文現點點頭，然後訝然發問，“有什麼不對嗎？”
曲澗磊將他跟霍九見的交易說了一遍。
這個信息本該保密，但是他不認爲，應該對博文真仙保密，這位也知道他的不少隱私。
關鍵是紅葉嶺跟大葉城的交易，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早晚會被人發現。
“嘖，霍九見城主，”段博文咂巴一下嘴巴，不以爲意地笑一笑，“是他就不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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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嶺主你猜得沒錯，這傢伙就是想短星辰殿的路，大亂在即，他要搶籌碼。”
“這事兒……”曲澗磊聽得有點無語，“我不喜歡這麼多算計。”
他不排斥跟星辰殿接觸，在他的計劃中，跟本界進一步融合後，就要跟星辰殿打交道了。
只不過現在東盛的局面都沒有徹底穩定，急匆匆打交道有點不合時宜。
怎麼也得讓東盛成爲團隊的堅實後盾，順便再展出各種能力，纔好跟對方打交道。
對蒼梧界的絕大多數修者來說，星辰殿是妥妥的上位者。
上位者的嘴臉，他見得太多了，不能一廂情願地認爲，修仙者可以免俗。
他想跟對方對話，自身必須要有足夠的底氣，否則很容易自取其辱。
段博文倒是沒有感到意外，而是點點頭，“沒辦法，蒼梧這種小地方，資源有限啊。”
中州都資源有限，那東盛還要不要活了？曲澗磊看他一眼。
“照你這麼說，多接觸致遠真仙……也不是什麼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