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夫子認爲，蒼梧界的請求無效，存在多種可能。
然而，不管是上界根本沒有接收到，還是已讀不回，反正有迴應的時候非常少。
至於說開啓通道的情況，就更爲罕見了。
多數時候，都是蒼梧界有了天賦驚人的修者，向上界申請之後，修者會被接引離開。
在蒼梧界的歷史上，上界也曾經降下過修者來，但是次數就更少了。
上一次有修者降下，還是虎人入侵之後，三名元嬰下界，帶了封鎮大陣的陣法和材料。
不過這三位純粹就是爲了完成任務而來，對其他的問題閉口不言。
玉琳夫子不介意說出這些情況，因爲知道這消息的人很有一些。
但是更多的，她就不會說了。
曲澗磊得了這些消息，也給出了正面的回饋，“我們確實能適度修復空間薄弱點。”
他就只說了這麼一句，那意思也很明顯了：想要知道得更多？那你自己看着辦。
玉琳夫子沒有繼續糾纏，而是問起另一個問題，“聽說貴方有一柄斷刀，不介意擇主？”
曲澗磊卻是乾脆地搖頭，“那是爲了給東盛人增加信心，只針對東盛修者，外人沒資格。”
好深重的怨念……玉琳夫子搖搖頭，然後又發話，“這殘破的神兵，什麼等級的？”
“不方便說，”曲澗磊很乾脆地回答，“你這些問題，有點過了。”
“那麼好吧，”玉琳夫子從善如流，“貴方此前拍到的殺戮規則，是用在了斷刀上？”
“這個也不會告訴你，”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們手中殘破的法寶，又不止一件。”
玉琳真仙聞言，感覺有點頭大，思索一陣才發問，“貴方現在最想得到的寶物是什麼？”
曲澗磊很乾脆地問一句，“道友說書閣寶物無數……可以拿出清單嗎？”
玉琳真仙是真有點無奈了，“合着你是來進貨的？曲道友可知道，書閣有多少底蘊？”
曲澗磊聞言面色一整，“那這樣吧，出竅以下的寶物就免了。”
“道友還真是……”玉琳真仙氣急而笑，她身爲夫子的屬性發作，下意識地想呵斥兩句。
做人應當腳踏實地，而不是好高騖遠！
不過最終，她還是忍住了，只是問一句，“道友的團隊裡，有多少出竅寶物？”
“這問題毫無意義，”曲澗磊沉聲回答，“要不我給你一件出竅寶物，你帶我們去通道？”
“這點可不夠，”玉琳夫子也搖搖頭，“通道哪有那麼廉價？”
通往上界的通道，是可以製造出出竅大尊的機緣，而且這是路，不是一次性物品。
借錢不借路這種常識，你不懂的嗎？
但是曲澗磊表現得很無所謂，“既然這樣就算了，我們先坐看天魔入侵！”
這話真不是一般的……坦誠，而且他說得很是有恃無恐。
事實上，他心裡有自己的算盤，就算確實談崩了，那也無所謂。
他只需要確定，中州確實有前往上界的通道，就可以做出針對性的部署，然後擇機試探。
這人怎麼油鹽不進的？玉琳夫子也有點頭大，就這麼坐看中州淪陷？
然而，她對於對方的脾性，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此人做事，大概是隻講目的！
這種人不難對付，只需要投其所好而已。
但是同時，如果“所好”的目標太高，這種人又是最難對付的——他們不會退讓！
她思索一下發話，“那就老話重提，還是規則之物吧，你要哪些類型的？”
曲澗磊只停頓了一秒鐘，就回答道，“殺戮、時間、空間、命運、造化……”
玉琳夫子聞言勃然大怒，“你知道自己在提什麼要求嗎？不想合作可以直說！”
殺戮倒還好說一點，剩下的那四種規則……哪怕在規則裡，也是最頂尖的類型！
這不是玩人嗎？
“你的格局……”曲澗磊無奈地搖搖頭，有些人的目光，真是提不起來，“沒有嗎？”
玉琳夫子冷笑着反問，“後面的四種規則，貴方有嗎？”
“當然，”曲澗磊斬釘截鐵地回答，不加任何的思索。
你就吹吧！玉琳夫子不屑地笑一笑，只不過，話沒必要這麼說，“能拿出來看看嗎？”
“還真是傲慢與偏見，”曲澗磊輕聲嘟囔一句，然後反問，“想白看？”
“沒這個意思，”玉琳夫子被人懷疑想白女票，但也不生氣，“蒼梧界很少聽說。”
“那只是你孤陋寡聞，”曲澗磊毫不猶豫地回答，“看來書閣……不過爾爾。”
“你這麼說，我就不愛聽了，”玉琳夫子一本正經地發話，“舉個例子？”
“去年大葉城的一場拍賣會，”曲澗磊沉聲回答，“自己去了解。”
“我沒有聽說有規則之物出現，”玉琳夫子很肯定地回答。
大葉城每年的拍賣會極多，書閣不可能全部關注得到——事實上他們很少過問世事。
但是涉及規則之物，不管在哪裡出現，都絕對會引來他們關注。
曲澗磊看她一眼，“所以說孤陋寡聞，我不可能說更多……萬一還有欺世盜名呢？”
“聽起來擔心我搶奪機緣，”玉琳夫子淡淡一笑，“想利用書閣查找，又不想支付代價？”
別看她只是一個皓首窮經的夫子，但是見識和反應真的都不差，口舌上也不饒人。
曲澗磊搖搖頭，“也就這點眼界，相關線索我們已經掌握了。”
“那還請賜教，”玉琳夫子正色發話，“若是真有此物，我願意去幫着說合。”
“到時貴方真得手了，我要求也不高，只想見識一下，什麼樣的寶物，配得上這規則！”
“咦？”曲澗磊聞言，還真是有點意外，“沒想到夫子有如此氣魄！”
“那是你的誤解，”玉琳夫子正色回答，“我一直很好奇，爲什麼大家總覺得坤修小氣？”
“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曲澗磊毫不猶豫地搖頭，“我們團隊坤修很多，沒這種感覺！”
“這是我對貴方有好感的原因之一，”玉琳真仙點點頭。
她對齊雅真仙做了紅葉嶺的侍從，最初是有點微詞的，元嬰劍修，至於這麼糟蹋自己嗎？
但是想到紅葉嶺團隊的組成——據說坤修極多，她還是將這點芥蒂丟到了一旁。
然後她又狐疑地發問，“這規則之物，怕不是你杜撰的？”
很低劣的激將手法，曲澗磊心裡暗暗地點評。
然而他既然敢開口，就不介意對方知道石罐的消息。
他很清楚，面對難得的寶物，書閣極有可能生出覬覦之心，這實在是太正常了。
只要是修煉者，誰會放棄堪稱逆天的機緣？
不過石罐目前下落不明，讓對方自己去尋找好了，書閣跟星辰殿，也正好旗鼓相當。
如果最終書閣真的得手，曲澗磊也不會特別在意，他做人原本就相對大氣。
像寶物和機緣，他一向認爲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果真想要，當初他就直接出手搶奪了。
正經是如果書閣得了他的消息，反而出手截胡，那就差了他一個說法。
對方掌握着上界通道的秘密，他想了解更多，甚至近距離接觸，有必要多結下點因果。
他不以爲意地笑一笑，“星辰殿的煉器堂，有一名金丹弟子叫做烏耀……”
聽完之後，玉琳夫子眨巴一下眼睛，然後點點頭，“賀艮此人，我倒是接觸過……”
雖然同爲元嬰，可賀艮不過是區區的副堂主，而她是書閣夫子，地位比堂主還高一點。
兩人關係很遠，不過既然是這種有名有姓的人物，想必此事不假。
正經是她有點好奇，“你既然知道拍賣，爲什麼不自己買下來？”
曲澗磊懶得正經回答，白了她一眼，“你現在也知道了。”
“那行，這信息我收下了，”玉琳夫子點點頭，然後眉頭微微一皺，“曲嶺主擅長佔算？”
“嗯？”曲澗磊看她一眼，下意識地想到了前幾晚的隔空交手。
既然是書閣在支持天宇真仙，那麼當初佔算永衡真仙的高人，怕不就是書閣的？
那一戰他並沒有吃虧，反倒是對方……應該是吃了一些虧。
不過關鍵在於，當時道碑的反應太大，引得香源城和大葉城正在大力搜查。
那這個賬，暫時還是不要認了，“略懂罷了，比不上書閣的術算之道。”
玉琳夫子狐疑地看他一眼，她的心裡有種直覺，師兄遭遇反噬，怕是跟此人脫不了干係。
連半步出竅法寶的春闈筆都損毀了，除了紅葉嶺，還有誰能做得到？
而且這幫人還偏偏就在左近。
不過曲嶺主此前說話，一直很坦蕩，她也不好貿然出聲質疑。
於是她試探着法問，“前幾日，附近有強悍氣息閃現，曲嶺主可有相關線索？”
“我聽說了，不過一直在守護扣押的元嬰，”曲澗磊平靜地回答。
“我還猜測，是不是術院的手段……書閣不是有佔算高手，算不出來嗎？”
玉琳真仙盯着他的眼睛，緩緩地發話，“我師兄在差不多同一時刻，遭遇了反噬。”
“那真太遺憾了，”曲澗磊的眼神很真誠，然後若有所思地發問，“兩者……難道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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