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尊在術院之外的名氣也不小，最起碼景月馨是聽說過的。
不過她還是有點疑惑，“術尊不是隻跟術院弟子接觸？北海道友直接去取就好。”
你都說可以換殺戮規則了，爲什麼還要特意提起？
“我不確定貴方的需求，先問一問，”北海長老正色回答。
“還有就是，既然是定製的需求，聽說貴方在光系術法上造詣頗爲不俗……”
他的意思是，在衆多規則之中，既然你紅葉嶺是指定了，是不是也該意思一下？
“這個倒是無妨，”景月馨很乾脆地表示，“我們原本就有意大力推廣，以應對天魔。”
“術院若是有意，可以由貴方牽頭來操作。”
擱在此戰之前，她不會做出這麼痛快的答覆，因爲團隊術法的尷尬之處……明擺着的。
但是現在，己方挾着誅滅出竅天魔的戰績迴歸，再暴露點也不怕了。
哪怕現在有人知道，團隊確實是來自外界，那基本也不是多大的事。
九成九的可能是，有人沒準猜到了一些，都不合適出口發問。
除了能供應大量凡俗戰爭武器，目前的蒼梧界，對上天魔最能打的團隊，也是紅葉嶺。
五大勢力未必沒有底牌，但是己方勝在……是機動戰力！
所以那些光系術法，交出去就交出去了。
而且術院盛行的，可不就是各種非主流嗎？己方的這點奇思怪想，沒準還真不算什麼。
北海真仙怔了一怔，他沒想到，事情這麼就談成了——紅葉嶺真的大方到了這種程度？
然而，再想一想對方是剛從虛空獲勝歸來，他又有點釋然了。
人家爲了保護本界，敢於冒險主動出擊，去追殺出竅天魔，真的是心中有大愛。
就算現在，這個團隊的領軍人物曲嶺主，不看都沒法出來見人？
不過有些事情，他還是要講明白，“規則之寶貴，景仙子也知曉，一些術法怕是……”
“剩餘的需求，術院會自行補足，這並不是我們完全沒有付出。”
“懂了，”景月馨點點頭，無非就是那三家的規則，都不是自身出的，術院有點不甘心。
所以他們可以出規則，但是不能全出，總要收點什麼搭頭。
但她也有理由，“若不是天魔肆虐，我們也不會輕易把術法外傳，這涉及了些特殊傳承。”
反正誰也別說誰委屈，大戰即將來臨，就當是一筆糊塗賬好了。
北海長老點點頭，卻又發問，“如果沒有殺戮規則，貴方還需要什麼規則？”
術院再加上一些此前的積累，術尊應該能給出相對等值的寶物。
但是要說一定有殺戮規則，那是不可能的，木尊只是負責調配物資，又不是許願機器。
“守護！”景月馨這次回答得毫不猶豫，“然後是造化、命運、時間、空間……”
“最起碼，也得是五行本源吧？”
她說的後四種規則，基本屬於漫天要價，而相對常見一點的寶物，應該是五行本源。
然而，五種本源也未必就是說有就有的，所以她還是將守護排到了第一位。
“守……護？”北海長老聞言，又有點微微的愕然。
不是他見的世面少，實在是守護規則，真的很小衆，不但不常見，在意的人也少。
不過緊接着，他就豎起了大拇指，然後重重地點頭，“好，守護……我一定爭取到！”
頓了一頓，他才又說一句，“我應該能想到的，貴方最在意的是守護，佩服！”
這一刻，術院長老真的有點感動，對方的種種表現早就說明，人家一直在身體力行。
就連旁聽的苦海長老，聞言也忍不住微微頷首，“怪不得！”
北海真仙真是被感動到了，他表示如果搞不到守護規則，優先考慮的也是其他五個規則。
相較不那麼珍稀的五行本源，是其次的選擇。
這個承諾也許會讓他承擔更多的壓力，但是無所謂，他心甘情願。
術院這邊談好後，景月馨拿出十來塊玉簡交給對方，這就是團隊改良的光系術法了。
至於術院的寶物……回頭交付也可以，不急在一時。
苦海的長老旁觀了整個過程，於是主動表示，這六大規則，己方都沒有，
不過苦海除了枯榮規則，還有吞噬規則，他認爲那隻神奇的小鼎也許會喜歡。
旁人都說苦海是一羣瘋子，但他們並不是真瘋。
而吞噬規則一般是用在法寶上的，如果修者自己使用的話，比較容易讓人變得混亂。
已經有點瘋癲的苦海弟子，通常都不會觸碰這種規則，規則在苦海已經封存了數千年。
此前他不說，是因爲吞噬規則比枯榮更強大，不想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但是現在，他主動表態了，可以拿出來吞噬規則。
不過同時他也表示，除此之外，己方有個額外要求，就是想採購五百份空間修復液。
不是換取，吞噬規則純粹是白送，只求一個採購資格。
當然，既然是採購不是交易，苦海就是打算支付靈石了。
至於說採購價格，以及是什麼品級的靈石，苦海的長老都沒有提。
只要是靈石能買得到的，價錢都好商量，反正苦海也不差錢。
“五百份……”景月馨很無語地看他一眼，“你知道此物得自何處嗎？”
苦海的長老正色發話，“還請景仙子明言。”
“得自阿修羅的氣泡，”景月馨淡淡地看着對方，“道友竟想要五百份，我該如何是好？”
阿修羅巢穴已經被人看去了，泄露也是早晚的事，沒必要遮着掩着。
“阿修羅……氣泡，”苦海的長老陷入了沉吟中。
好半天，他才輕嘆一聲，“貴方果然不愧守護二字，我是真的佩服。”
“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貴方……拿得出五百份修復液嗎？”
“拿得出來，”景月馨毫不猶豫地回答，“但是要拿那四種規則來換！”
苦海長老的眉頭皺一皺，“可是，貴方既然有阿修羅氣泡，又何須在意空間規則？”
這話問得相當有水平，知識面少一點的，真問不出這個問題。
“我們自有安排，”景月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友還是想一想那四種規則吧。”
紅葉嶺的事情，還輪不到外人來操心，而且自家涉及空間規則的寶物，那不是一般的多。
“造化、命運、時間和空間，四種規則，我們一種也沒有，”苦海的長老頹然搖搖頭。
這不是對方是否獅子大張嘴的問題，而是苦海根本就沒有！
“那就談一談枯榮規則吧，”景月馨不再糾結這個話題，“不甘心白給我們，是吧？”
“這肯定的，”苦海的長老倒是實在，“那四家都不是白給，不過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他是想要對方的空間修復液……而且是大量的！
說到這裡，景月馨也有點好奇了，“你知道一份空間修復液，修復力有多強嗎？”
那麼強大的修復力，你竟然要五百份，苦海到底要修復什麼東西？
出於尊重，她不可能隨便亂問，但是已經將好奇心表現出來了。
“瞭解過，”苦海的長老正色發話，“不過我說的五百份也不算多……四百份未必夠！”
“不夠就湊活着用，”景月馨也懶得多嘮叨，“枯榮規則拿來，我給你五十份！”
紅葉嶺確實願意以大局爲重，但是這不代表，別人就能隨便薅羊毛。
枯榮原本就是相對一般的規則——不是它不夠厲害，而是其他規則太厲害。
現在對方不甘心輕易給出枯榮，景月馨也能理解，直接再加五十份修復液，就算兩清了。
哪曾想苦海的長老眼睛一亮，“要不這樣，兩件規則……換五百份修復液？”
他生怕對方拒絕，忙不迭又解釋一句，“其實枯榮規則蘊含歲月之力，跟時間有關！”
“這個……”景月馨皺一皺眉，她知道這個說法有道理。
但是枯榮規則中，能涉及多少時間，這就是她不能確定的了。
“枯榮涉及的規則只是歲月，”就在這時，一個人走進了船艙，正是景月馨的好友姜慧。
姜堂主聽到了最後一句，她有點不同意見，“歲月只是時間規則的表象，一個分支罷了。”
“姜道友沒必要這樣吧？”苦海長老黑着臉看着她，“這是打算看我們笑話？”
“沒這個意思，”姜慧還真沒聽完全雙方的對話。
她只是以爲，對方在忽悠自己的朋友，誇大枯榮規則的效果，類比爲時間規則。
等她聽說，苦海希望用兩道規則，換取五百份空間修復液，終於靜默了。
過了一陣，她才輕喟一聲，“你苦海……終於下決心了？”
“非常時期，當斷就斷，”苦海的長老淡淡發話，“苦海本不是苦海的！”
“五百份未必修得好，”姜慧隨口答一句，然後看向了景月馨，“不方便嗎？”
“姜堂主都這麼說了，那就交易唄，”景月馨不以爲然地笑一笑。
“只不過這五百份修復液，一個完整的三級氣泡，怕是都湊不出來，也就是看你面子。”
姜慧聞言，頓時就是一愣，“什麼三級氣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