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是愚蠢！曲澗磊聞言撇一撇嘴，憫寧真尊是沒有站在聯盟土著的角度去考慮。
樹族入侵人族世界沒錯，只是遭遇了意外：修仙者勢力出現了。
如果沒有這股力量的介入，等到樹族將聯盟攻佔得七七八八，不就找到了新巢穴？
可以認爲這些異族的社會形態落後，但是從整體族羣的角度上講，沒犯戰略性錯誤。
然而，現在修仙者雖然出現了，聯盟這裡也未必就一定穩住了。
當樹族被兩邊夾擊，屠殺殆盡之後，人族就要對上蟲族了。
不管是聯盟還是修仙者，對上蟲族，只會比樹族更頭疼。
能對兩名出竅大尊造成“中兇”，這個族羣的可怕程度，不問可知。
想到這一點，他看向兩名大尊，“那幾只蟲族，要不要讀取一下記憶？”
憫寧真尊的眉頭微微皺一皺，最後還是點點頭，“那先從金丹開始吧。”
他是真不想觸這個黴頭。
但是身爲大尊，他在這一路上的表現，已經剋制得有點過分，甚至都接近猥瑣了。
這個時候，還要在意凶兆的話，不但丟臉，還有可能拱手讓出新世界的話語權。
——行事如此沒有擔當，別人憑什麼認你？
反正讀取的金丹記憶也是記憶，先試一試水深水淺，別人總不能說什麼。
然而，一隻金丹蜘蛛的記憶讀完，他面色凝重地吐出五個字，“香火成神道！”
“瑪德……”曲澗磊下意識地罵出了聲，臉色也微微一白，“是這種玩意兒？”
他的反應，換來了兩名真尊訝異的目光。
不過金戈真仙也沒有多想，而是直接發問，“神主什麼修爲？”
“金丹供奉元嬰香火，但是能確定，元嬰之上有出竅，”憫寧真尊緩緩地回答。
頓了一頓之後，他繼續發話，“出竅之上……不祥。”
後面這句纔是最要命的，但也完美地解釋了爲什麼是“中兇”。
出竅的蟲族之上，是可能存在分神修爲的神主！
“元嬰香火？”金戈真仙聞言，又拎出了一隻金丹蠍子，“我也讀取一下記憶。”
他的神魂強度稍微差一點，但是對於只被元嬰蟲族罩着的金丹，還是不怎麼在意的。
不過查看完畢記憶之後，他悻悻地瞪了憫寧真尊一眼，“陰貨！”
“我糙？”憫寧聞言眉頭一皺，“你這是欠收拾？”
“切，”金戈真仙不屑地哼一聲，“還有金丹能直接供奉出竅，你怎麼不說出來？”
他感覺自己差點被陰了，如果撞上了出竅的神主信念，多少要吃點苦頭。
還好這隻金丹蠍子只是知道有這事，自己供奉的還是元嬰香火。
“是嗎？”這下輪到憫寧真尊意外了，於是又抓出一隻金丹甲蟲，“我再試試。”
上古金精有點忌憚出竅信念，但他是貨真價實的大尊，還真不在意這個。
讀取完四隻金丹蟲族的情況之後，三人搞清楚了情況。
越階供奉確實客觀存在，那是同類裡的佼佼者，快要升級了，纔會得到越階供奉的機會。
而憫寧真尊一開始搜魂的金丹蜘蛛，因爲修爲一般，根本沒有類似的記憶。
原因也很簡單，一旦升級，會跟原來供奉的神主共享族羣香火，甚至可能造成部族分裂。
這種情況下，很多元嬰級神主，不會告知下面金丹蟲族，還有這樣的提升空間。
憫寧真尊挑了一隻最弱的金丹蜘蛛下手，哪曾想就給金戈真仙造成了如此誤會？
三人隨便分析一下相關信息，就得出了這樣的結論——太陽底下，真沒有多少新鮮事。
金戈真仙看着兩隻元嬰蟲族，眉頭皺一皺，“這倆……要讀取記憶嗎？”
他感覺自己力有不逮，但是要求憫寧操作，這話又有點說不出口。
憫寧真尊思索一番，看向了一隻類似天牛的元嬰，“這隻弱一點，我試一試……”
曲澗磊沉吟一下，取出了斷刀——禮器不捨得用，先試着用這個護法吧。
金戈真仙見狀，也撐起了一個防護罩。
憫寧真尊對着天牛元嬰打出一連串手訣，這顯然不是對待元嬰的態度。
他還不忘解釋一句，“香火成神道的手段詭異，有可能的話，儘量不要沾染上氣息。”
在讀取記憶完畢後，憫寧真尊的臉色有點微微發白，“這隻的神主……怕是巔峰期出竅。”
前文說過，出竅之間的差距，也是相當大的。
出竅之間對戰，想要殺死對方難度不小，但是造成一定傷害，那可太輕鬆了。
更爲關鍵的是，“這傢伙的出竅神主，在蟲族出竅裡比較弱！”
至於蟲族有沒有分神？這隻天牛元嬰不知道！
三人面面相覷，好半天金戈真仙才發話，“要不，把另一隻元嬰，丟到三棵母樹那裡？”
這是驅狼吞虎之計。
三棵母樹正在爭搶不知道什麼機緣，忽然出現一隻蟲族元嬰，想必會有點意思。
元嬰肯定不是出竅的對手，但是元嬰背後的出竅神主，可能會感應到相關氣息。
如果蟲族出竅對機緣也有了興趣，那就有熱鬧可看了。
到時候雙方發生了衝突，三人可以坐山觀虎鬥，沒準還有搶奪機緣的可能。
就算最後沒有打起來，大家也不會損失什麼，難道不是？
金戈覺得自己的點子不錯，但是憫寧搖搖頭，“我是無所謂，不過你覺得小曲會同意？”
金戈真仙訝然地看向曲澗磊，“你不同意？”
曲澗磊遲疑一下搖搖頭，又輕嘆一聲，“聯盟的人族……何辜？”
機緣所在的星團，在樹族相對比較靠後方的位置，距離聯盟通道口更近一點。
如果這份機緣真的引起了出竅蟲族的興趣，通道口暴露的時間，會大大提前。
曲澗磊說是對聯盟不太感興趣，但那終究是人族。
對方跟帝國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已經翻篇了，而在前不久，人家還送了他不少新型戰艦。
憫寧真尊能感覺到，小曲對土著人族有點惻隱之心，所以表示這個建議不太可行。
金戈真仙這才反應過來，於是一皺眉，“那豈不是……有點可惜？”
他也不能說，聯盟的人族不重要，這不但要承擔因果，還可能被修仙者詬病。
曲澗磊正色回答，“咱們現在的首要事情，還是要探查這個世界。”
消息已經打探出來了，就繼續做正事好了，沒必要耽擱。
“我當然也知道，”金戈真仙愁眉苦臉地回答，“但是這個世界真的大了點。”
說什麼帝國、聯邦或者聯盟的疆域廣闊，事實上，這個世界比那三國所佔的空間大多了！
曲澗磊也能隱約地感受到這一點，於是點點頭，“那就更該抓緊時間了。”
“也行，”金戈真仙點點頭，“樹族沒太多可看的了，要不咱們去蟲族佔領的區域看看？”
這傢伙還真是個閒不住的，竟然想着去蟲族的地盤，以表示自己不是怕事的。
可是曲澗磊和憫寧又哪裡會怕事？兩人齊齊點頭，“那就走起！”
憫寧真尊更是表示，“只要咱們輪流佔算，發現不妙直接走人，倒不信走不脫。”
此前三人惴惴不安，無非是不確定“中兇”來自於何處。
現在既然能基本確定，是來自蟲族的香火成神道，起碼就可以儘量採用一些避險手段。
至於說爲什麼還要執意去蟲族地盤……該冒的險還是得冒，否則哪裡來的機緣？
一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三人來到了聯盟通道口休整。
這一段時間裡，三人走馬觀花地看了一下這個世界，幾乎都沒有怎麼走出空間亞層。
至於說衝突，那就更無從談起了。
事實上，這個世界真不是一般的大，這麼長時間竟然都沒走完。
最後是曲澗磊佔算到了危險，金戈和憫寧複覈過之後，三人決定終止探險果斷回返！
主打的就是一個穩重。
在這兩個月裡，他們發現了一些資源，也感知到不少地方可能存在機緣。
不過這蟲族的香火成神道真不是吹的，大部分可能存在機緣的地方，都存在蟲族。
當然，這也不奇怪，關鍵是蟲族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不管哪裡都瞞不過它們。
還有一點就是，很多蟲子到處亂飛，死就死了，同族可以平靜地對待，不會有什麼悲傷。
曲澗磊認爲，這種“低蟲權優勢”，纔是蟲族能發現很多資源的重要原因。
三人曾經試探性攻擊了一處機緣所在，但是最終發現，只是一條不大的靈石礦。
礦的階位也不高，起碼兩位大尊認爲一般，上限也不過能產出一些上品靈石。
因爲礦產是在一顆不大的小行星上，所以就算成長，也很難長到產出極品靈石。
既然如此，憫寧真尊就將這條礦脈收走了，打算回頭用在道場裡。
不過收走礦脈之後，三人都感覺到了，冥冥中有些什麼不合適的地方。
所以再遇到疑似機緣的地方，哪怕是沒有蟲族，三人也不敢去貿然試探。
——沒準是已經被出竅神主高度關注了，以爲能撿漏，也許會適得其反。
就這麼小心翼翼地探索着，直到有一天，輪到曲澗磊佔算。
發現了可能的凶兆，三人果斷離開，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