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初戰
當預感出現的那一刻，蘇浩瞬間便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來，直到蒸汽機船的煙囪上冒出了滾滾濃煙，蘇浩纔回過了神來。
世界開始變了？
對於自己的預感，蘇浩並沒有忽視，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說是人族最強者了，除了那些被冊封的神靈和陰間的老鬼，活人基本上沒人單打獨鬥是他的對手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心血來潮，絕不可能是他的幻想。
不過想了許久，直到侯恂的蒸汽機船開動起來，他都沒有想透，這心血來潮的預感到底預示着什麼，畢竟相關的線索實在太少了。
不過他知道，這個變化絕對是由蒸汽機引起的，只是他也不明白，這蒸汽機到底是怎麼影響世界的，如果說上輩子是普通人面對鉅艦大炮沒有還手之力，那還能理解，畢竟國家再大也大不過鉅艦大炮。
可是這個世界是存在修行之道的，鉅艦大炮面對那些高來高去的修行者，作用可沒那麼大，除非船上配備了大量的強者。
想要影響到整個世界，只有發展到導彈、核彈、超音速飛機那種級別的科技才行，否則科技很難對付得了真正的強者。
至少一般的槍支火炮是很難對付得了身披重甲的一流武者的，這種級別的武者六感極爲敏銳，稍有威脅就可以感應到，除非是超音速導彈，快到讓他反應不過來。
不過想要發展到那種地步，至少要一兩百年的時間，他可不覺得自己的心血來潮可以預感到一兩百年後，如果可以的話，那他就是神仙了。
這時候，侯恂的蒸汽機船已經在湖面上開始轉悠，速度雖然不快，但也比人力搖櫓快上了不少。
“侯愛卿，讓你兒子回來吧。”
想了一下後，蘇浩開口說道。
“臣這就去。”
聽到蘇浩的話，侯遠高連忙說道，現在他們侯家一家老小的身家性命都在蘇浩一念之間，若是蘇浩真要追究侯恂抗旨不遵，那麼侯家就完了。
沒過一會，侯恂便在侯遠高的帶領下回到了岸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侯遠高和侯恂父子倆，蘇浩頓時也有點頭疼了起來，如果真要以抗旨不遵治侯恂的罪，那麼不僅侯恂和侯遠高得死，連科研院中那些墨家子弟也都得死。
更重要的是，如今大齊的朝堂上，法、墨、道三家是主要支柱，法家的官員主要來自當初投降的文官和胥吏，而道家的官員主要來自民間的道家散人，而墨家則是以侯家這類修煉機關術的墨家子弟爲主。
現在侯遠高是墨家的領頭人，若是動了這麼多墨家子弟，那麼朝堂上三足鼎立的結構肯定會崩潰，如今和大明的戰爭就在眼前，這時候出現朝堂上出現內亂，不是一件好事。
想了許久後，蘇浩纔開口道：“侯恂，你抗旨不遵，按大齊律，當滿門抄斬。”
聽到滿門抄斬四個字，侯遠高和侯恂父子倆的身體不禁一抖。
好在這時候，蘇浩接着說道：“不過念及你父親爲朝廷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朕也非無情之人，朕給伱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去找黃向他們，朕要一種新的鍊鐵方法，可以大量鍊鐵的那種，若是半年內能夠研究出來，朕便不追究你抗旨之罪，若是不成，休怪朕兩罪並罰！”
聽到蘇浩的話，侯遠高和侯恂父子倆頓時大喜過望，連連磕頭道：“謝陛下恩典！謝陛下恩典！”
雖然蘇浩的要求很難，但是他們侯家作爲墨家的領頭羊，完全可以召集大量墨家子弟一起研究，想要研究出新的鍊鐵方法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下去吧。”
蘇浩擺了擺手道。
“臣告退！”
侯遠高父子倆再次行了一禮後，才緩緩退下。
看着侯遠高父子倆的身影，蘇浩扭頭看向一旁的廖青，淡淡道：“讓人盯嚴點，任何靠近侯恂的人都必須查個清楚。”
對於那股讓侯恂做出這種不可理喻的傻事的力量，他也有一些不確定的猜測，或許這股力量就是他之前猜測的天道，畢竟哪怕是幻術也無法做得這麼神不知鬼不覺。
不過這也只是他的猜測，也有可能是大明的人在暗中搞鬼，畢竟侯恂是侯遠高的兒子，而侯遠高是墨家的領頭人，一旦因爲侯恂的原因，導致侯遠高出事，整個大齊朝堂都得亂一陣子。
“臣明白了。”
聽到蘇浩的話，廖青點頭應道。
………
隨着時間一點點過去，大戰的氣氛也變得越來越濃重，大批明軍沿着運河南下，駐紮在了滄州。
隨着越來越多的士卒匯聚，整個滄州碼頭再次成爲了一個巨大的兵營，一頂頂軍帳矗立。
縣衙中，洪承疇和陳奇瑜兩人愁眉苦臉。
“洪兄，這大齊不好打啊。”
陳奇瑜憂鬱無比，他本來在陝晉豫川那邊圍剿高迎祥他們，誰知道事情幹得好好的，朝廷竟然直接將他調來對付大齊了。
“我也知道，可是朝廷讓我們來了，這也沒有辦法啊。”
洪承疇也是面帶愁容，對付大齊和對付那些流民叛軍可不是一回事，那些流民叛軍說句不好聽的，那就是剛放下鋤頭的農夫，不但沒有堅城可守，而且也沒有後勤補給，連高手都沒多少，只要大軍一到，那些流民就會狼狽而逃，除了難追之外，對付起來完全沒有任何難度。
可是大齊不一樣，大齊的兵馬都是久經訓練的士卒，還有高牆作爲防守，補給也沒有問題，想要攻城，難度可不小，而且損失也同樣會很慘重。
“洪兄，有沒有辦法將大齊的兵馬引誘出城一戰。”
想了一下後，陳奇瑜開口說道，攻城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當初孫承宗攻打海州衛城可是攻打了足足一年，海州衛城的防禦可遠不如德州城，真要攻城的話，絕不是一時半會可以攻破的。
更重要的是，除了德州城之外，還有臨清州城、東昌府城，若是一處處啃下來，他們這十幾萬大軍估計得死七七八八，所以強攻絕不是一個明智之選。
可是想要打通運河，只有先攻下德州城和臨清州城，否則打通運河就是一個空談，因此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城中的齊軍都引出來，在城外擊敗他們。
引誘出城？
聽到陳奇瑜的話，洪承疇也是眉頭一皺，這確實是個好辦法，不過齊軍也不是傻子，不可能會放棄城牆優勢跟他們在城外決戰。
“先到德州城看看吧。”
想了片刻後，洪承疇才嘆了口氣道，想要讓齊軍主動出城來和他們決戰，不比攻城容易，只能見機行事才行。
…
很快，大軍開拔，兩千餘艘大小船隻陸續沿河而下，有運河這麼便利的交通要道，自然不會有人傻傻地靠兩隻腳走路。
到了景州後，明軍便上了岸，開始徒步前進，因爲景州離德州城只有五十餘里地，若是繼續順流而下，一旦被齊軍截在河道之中，那就尷尬了。
明軍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住人，明軍剛一離開滄州，消息便已經傳到了唐祥金的耳中。
德州城。
北門城牆上，唐祥金等人遙望着遠處蜿蜒而來的明軍，人人臉色輕鬆，若是五年前，十幾萬明軍來攻，他們肯定會驚慌。
不過現在德州城中足有九萬兵馬，一流武者有近二十人，二流武者四十餘人，虎蹲炮有百餘門，紅夷大炮也有五十餘門，明軍要是想攻城，只會磕得頭破血流。
沒過多久，明軍便在離德州城北十餘里外紮營駐守。
………
樓車上，洪承疇和陳奇瑜兩人遙望遠方高聳的德州城牆。
“洪兄，要不要先試一下德州城的防禦？”
看着近四丈高的城牆，陳奇瑜的再次一沉，這麼高的城牆想要爬上去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別提還得頂着齊軍的攻擊了。
“那就先試試紅夷大炮的威力吧。”
洪承疇幽幽道。
“也好。”
聞言，陳奇瑜點了點頭，爲了這次戰爭，大明可是準備了許久，光是紅夷大炮就足足鑄造了一百二十餘門，鑄造紅夷大炮要用銅，爲了這些紅夷大炮，朝廷幾乎將整個京城的銅錢都搜刮了個乾淨。
很快，大軍便排列好了陣型，護送着一百二十餘門紅夷大炮緩緩靠近德州城。
城牆上，唐祥金第一眼便發現了被護在中軍處的紅夷大炮，看着足有一百多門的紅夷大炮，唐祥金的眉頭也不禁一皺，紅夷大炮的威力他自然也清楚。
“準備瞄準！”
看着明軍越來越近，唐祥金下令道，雖然明軍的紅夷大炮更多，不過他這邊佔據着城牆的高度優勢，打出的炮彈更遠。
八里！
六裡！
五里！
心裡默默計算着明軍和城牆的距離，見明軍已經進入紅夷大炮的射程範圍，唐祥金直接下令道。
雖然明軍距離城牆還有五里的距離，這個距離紅夷大炮也能打得到，但是準頭就沒有辦法保證了，不過他倒是沒有擔心這個問題，因爲明軍足有十幾萬，幾乎鋪滿了城外，再沒準頭也能打得中人。
轟！轟！轟！
數十聲驚天巨響，隨後五十餘枚實心炮彈帶着刺耳的尖嘯砸在了明軍的陣型之中，剎那間，五十餘枚實心炮彈便在人羣中犁出了道道血路，在實心炮彈面前，無論是人還是攻城器械，都是觸之即碎。
一時間，整個明軍陣型都亂了陣腳，一些衛所兵想要後退，可是下一刻便被後方將領的親兵斬殺當場，有了血腥的震懾，整個明軍陣型再次穩定了下來。
看到這一幕，洪承疇的眉頭不由一皺，對於紅夷大炮的射程，他也同樣清楚，只是他也沒有想到藉着高牆之利，紅夷大炮隔着五里的距離都可以發揮出這麼大的威力。
雖然齊軍的這波炮擊只造成了不到三百人的死傷，但是這種遠距離攻擊極爲傷士氣，畢竟足足五里的距離，他們是無論如何都夠不到的，除非大軍攻城。
想了一下後，洪承疇開口道：“傳令下去，前軍變後軍，後退兩裡地。”
“是！”
一直站在洪承疇身後的總兵盧宗模拱手應道。
這時洪承疇接着說道：“順便將鑄炮的工匠給我帶來。”
“是！”
盧宗模應了一聲後，便策馬離開。
沒過多久，明軍的陣型一變，緩緩後退，退了兩裡多地後才重新列好陣型。
“方都事，之前你說過紅夷大炮能夠射出五里遠，現在僞齊叛軍佔據高城之利，我們的紅夷大炮根本無法匹敵，這該如何是好？”
看着遠處的城牆，洪承疇眉頭緊鎖，能夠被任命爲征討大齊的主帥，他自然也是知兵事的，若是不能壓制齊軍的紅夷大炮，那麼他們的紅夷大炮就是一坨廢鐵了。
畢竟想要射上近四丈高的城牆，他們的紅夷大炮至少要靠近城牆三裡的距離，在這個距離，齊軍的紅夷大炮威力和準頭都會大增。
更重要的是，齊軍的紅夷大炮還有跺牆保護，他們的紅夷大炮只能擺在地上，估計沒等打下德州城，他們的紅夷大炮就得全被炸成碎片了。
“回總督，如今僞齊佔據高牆，想要壓制對方，只有將炮臺築得比對方更高才行。”
聽到洪承疇的話，方榮斟酌了許久後，纔開口說道。
“這個辦法行不通的。”
聽到方榮的話，洪承疇擺了擺手道，想要築出四丈高，還要夠放一百多門紅夷大炮的炮臺，需要的時間太長了，畢竟需要大量的石頭和沙土才能保證炮臺足夠穩固。
而且齊軍也不是傻子，他們能築高，齊軍佔據着城牆，同樣也可以，到時候就沒完沒了了。
“總督，我們可以在紅夷大炮的外面打造一輛盾車，在車的四周和車頂放上裝滿沙石的麻袋，只需要露出炮口即可。”
聽到洪承疇的話，方榮苦思了許久後纔再次說道：“這樣一來，我們的紅夷大炮就可以靠近城牆了，就算被齊軍的紅夷大炮擊中，有沙袋擋着，我們的紅夷大炮也不會受損。”
“那就先打造盾車。”
聽到方榮的辦法，洪承疇點了點頭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