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形乾瘦的佝僂老人,緩緩從洽談區的沙發上了站起來。
從始至終,他就坐在那裡,看着蘇北他們等人。
現在不當一個旁觀者了,那是因爲他等到了要等的人。
或者說,是鬼們。
“好大的口氣,就衝你這句話,我就有理由殺了你這個老傢伙!”
總捕頭冷冷的看着那位掃地的老大爺,說話態度很惡劣。
老大爺拿起了擺放在桌子上的掃把,他似充耳不聞的徑直走去,只是喃喃道;“太髒了,掃乾淨就好了。”
他看似老態龍鍾的走着,卻在經過一名陰差身邊時,猛地拿起掃把抽了下去。
許是完全沒有將這位老大爺放在眼裡,加上在老大爺身上真的沒有感受到一絲的鬼氣,所以那位陰差毫不設防的被打散了魂魄。
直接,落了個魂飛魄散。
這一幕落在其他陰差眼裡,全都陡然一驚,紛紛目光警惕的盯向了老大爺。
“放肆,你身爲玄學中人卻膽敢對陰差動手,你當死不可!”
總捕頭在老大爺動手的瞬間捕捉到了玄學氣息,認出了這人的跟腳,同時厲聲怒斥道。
“我鎮壓邪佛四十年,寸步不離這裡,所求不過安州太平而已。
但爾等這幫陰差,又是如何對待我孫兒的?
拿我孫兒作爲誘餌引出惡鬼,致使他活生生被惡鬼蠶食到魂飛魄散。
這就是我守護在這裡的意義嗎?”
老大爺由於說話情緒過於激動,不由得咳嗽了起來。
總捕頭皺了皺眉,隨即想明白了什麼,語氣一下冷了下來,道;“所以,你吸引附近百鬼引得城隍廟知曉,目的就是引城隍廟來人,是嗎?”
“百鬼不動,你們這幫自恃其高的陰差大人又怎麼可能過來這裡?”
老大爺漸漸平復下了自己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呼吸暢通。
“你想殺我們爲你孫子報仇?”
總捕頭眼神陰鷙的盯着老大爺,說道,語氣之下透着一抹深刻的殺機。
“若是年輕時期的我,就算來一班陰差,我都有一拼之力。
但我現在老了,殺這麼一個陰差就差不多耗盡我全部精力了。
想殺你們,我只能借助他的力量了。
呵呵,不想鎮壓了他四十年,最後卻又是我親手放出他,還要和他狼狽爲奸殺陰差。
這世間之事,當真造化弄人啊。”
話音剛落,老大爺一下將掃把重重的敲擊在地上,無數陰氣轟然釋放出來,整個大廳全都是冷風肆虐。
啊啊啊啊……
一聲聲慘嚎接二連三的響起,那些被吸引過來的野鬼魂體崩裂,化作了流芒飛快的飄入了陣眼之中。
“以我血,以諸魂,祭你!”
老大爺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那灘鮮血落地之後迅速蜘蛛網似的擴散出來,轉瞬就密佈在衆人腳下。
“我別無他求,你出來後,替我殺盡安州陰差吧。陰差不公,那我就屠之!我已絕戶,城隍廟絕,又幹我何事?”
老大爺發出了怒吼之後,整個人直愣愣的就躺在了地上,像是氣絕而亡了。
總捕頭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尤其是面對老大爺詭異的陣法,他更是不知所措的一時愣在了原地。
眼見大批野鬼全都魂飛魄散化作了破陣的養分,蘇北是嚇得趕緊將大黑狗和小魔童收進了佛珠裡面,這兩位要是也祭天了,那他是要哭了。
轟……
一聲巨響之後,陣眼被彙集過來的漫天魂點炸開了。
整座大廳驀然間就安靜下來了,所有人都屛住了呼吸,盯着那個被炸燬的陣眼。 wWW⊕ttКan⊕¢ Ο
就連總捕頭都臉色凝重的看向那邊。
只是,好像並沒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從那裡出來。
“楊所,你過去看看。”
總捕頭對着一名陰差,吩咐道。
被點到名的陰差楊所暗罵了一聲,卻還是隻能不情不願的走過去。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那個陣眼,手中還揮舞着兩把***,那是他的陰器。
唰唰唰的一陣花式舞刀後,他發現好像什麼變化都沒有。
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他轉身衝着總捕頭說道;“總捕頭大人,不知道是已經跑了,還是怎麼,這邊並無異樣。”
總捕頭剛想說話,就看到有一名陰差離開人羣,走到了那位老大爺面前,他還蹲了下去。
“嗯?你在幹嘛?”
他,問道。
那名陰差盯着老大爺看了好幾秒,最後他咧嘴一笑,臉上似乎隱現出了一張森嚴人臉。
呃啊……
那名陰差吶喊了一聲,轉而就如狼似虎的撲向了最近的一位同伴,張嘴就直接咬斷了他的脖頸,又是一陣狂吸。
一名陰差,當場死。
“拿下他。”
總捕頭疾言厲色道,好厲害的傢伙,竟然能夠悄無聲息間上了一名陰差的身。
聞言,幾名陰差頓時臉色一正,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着那人出手了。
數名陰差的合力一擊,威力可謂強的很,瞬間就將那位陰差魂魄打散了。
可好像,也沒有什麼陰氣剝離出來。
是被一起打散了?
還是跑了?
嗤!
似有什麼輕巧的插入了總捕頭後背中。
總捕頭一愣,他低頭一看,是一對***。
“我好餓啊!”
楊所眼神幽冷,張嘴就一口咬在了總捕頭的肩膀上,頓時啃咬下了一大塊魂肉,滋補的很。
同時,他還拽拉住了總捕頭的右手,似是想扯斷下來。
只可惜總捕頭終於反應過來了,也不知他施展了什麼,身上冒出了一陣白煙。
等白煙散盡,總捕頭已經消失在了原地,很不巧的出現在了蘇北身邊。
“別跑啊……”
楊所吞嚥下了魂肉,饒有興趣的撲了過去。
總捕頭毫不客氣的將蘇北推了出去。
慌亂之中,蘇北倉促間,只能聚精會神的擡眸看向那位撲過來的楊所,眼底赤潮迭起,轟轟烈烈的越演越猛。
楊所似是沒料到有人的靈魂之力會如此之強,心神剎那失守愣在原地,但是維持的時間並不長久,他便掙脫了控制。
幸好蘇北沒有傻乎乎的想和楊所玩個靈魂碰撞,立馬轉身就跑了。
好在那位陰司來的總捕頭沒有跟年輕朱班頭一樣遇事不對就跑了,他拿蘇北當擋箭牌之後,便站在原地拿出了一隻漆黑的毛筆,看向了那位解封的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