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從地上爬起來,也不肯再跪着,直接站起。
袖子抹去臉上的泥污,往地上啐了一口裹夾着濃血的唾沫,端正了臉龐,腰桿挺直。
他纔剛想說話,後邊的侍衛又是一腳,沒有得到北皇的允許,他居然敢隨便的站起來,分明是挑釁皇家的威嚴。
沙迦擺擺手,讓御林軍退後幾步,“你是魯國人?站起來回話吧。”對於不畏死的好漢,他一向願意高看幾分。
那男人深呼吸幾口,才緩緩站起身來,對沙迦抱拳,“在下曾經是魯國的一名小小武官,奉命出使北國,與陛下曾有一面之緣,只因爲在下是個小人物,陛下可能沒有留意到。”
順着他的思路去回想,沙迦彷彿了悟了些什麼。
“在下便是當年護送鸞鳳公主入宮的魯國宮廷總管周展。”他瘦骨嶙峋的手臂搭在身旁半趴在地上的女人身上,一用力,把她也擡起來站好,“這位是當年貼身侍奉公主的女官。”
沙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果然是兩名最有力的證人。
不過,光憑這兩個人,就想衝着淺離下手嗎?
“還不告訴皇上,當年你們是把個什麼東西送進了宮,魚目混珠。”泰陽貴妃神色間全是得意,她身旁的四名貴妃,亦是繃緊了身子,屏息等着周展的回答。
周展長嘆一聲,目光緩慢的移到那抹似曾相識的倩影之上,許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女孩也長大了,穿着天下間最華貴的鳳袍,端莊坐在北皇身側。
她過得看起來很不錯。
如果可能,周展真的不希望打破了她目前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