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風過頗是費了一番力氣方挖罷一個大坑。

原本風過只是打算聚功於足,隨便轟個足夠把武當淫賤屍體‘塞’進去的土坑就夠了的,讓風過改變主意,突然變的這般有誠意,全是因爲武當淫賤身上的寶貝製作秘籍實在不少。

不止不少,而是很多。這讓風過大喜所望,不由的生出幾分內疚,於是改變了主意,一鋤頭一鋤頭的挖了個很實在的大坑後,纔將武當淫賤的屍體極是平整的放進洞裡。

“兄弟,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能得到這般好的下場,相信你也滿意了。我風過自會把你這些寶貝,發揚光大,不枉你這麼多年辛苦研究的成果。”風過說着,天空逐漸轉黑,眼見又一場大雨將至,風過也終究懶得再費力氣,雙腿連環踢出,震的大塊大塊尚未碎裂的土泥掉進坑中,不片刻工夫,便將武當淫賤的屍體埋在土堆下。

豆大的雨滴,傾盆瀉落。風過匆忙朝飛月莊方向奔馳而去,仰頭望天自語着道“好一場大雨啊……”

風過感概着的時候,殘韌醒了。最早發覺的是依律,依律伏在殘韌身上,哪怕一點點的動作,依律也能感覺的到。依律十分驚喜的擡起頭,卻是沒想過退開些許,渾然忘記,以殘韌的性子,依律這般擅自靠近,定會遭遇一頓痛斥。

依律忘了,壓根就沒在乎這點,只爲殘韌的清醒而欣喜。

“律,你回來了。”殘韌的語氣很輕柔,身上的傷勢,似乎已經不疼了般,輕手將依律擁近自己,依律很意外,“公子,你的傷勢……”依律關切的話語嘎然而止,殘韌單手輕捧着依律的臉龐,吻上依律的紅脣。

房間內瞬間變的安靜,依律徹底失措,直到殘韌吻罷,直到依律被殘韌擁着輕靠在殘韌肩頭,依律才突然回神,突然想起自己剛纔的表現,實在太差,壓根就如同木頭般,絲毫不懂迎合,依律才突然想問,難道殘韌已經原諒了自己?

久久雙手託着下巴,極是認真的看着兩人接吻全過程,隨即眉頭輕皺,竟現出一臉困惑無比的神態,依律回過神來,剛想說些什麼,卻愣住,殘韌的眼神,迷離不定。

“律,我替你作了首曲子,很短。”殘韌語氣輕淡的說着,房間內的一尊琴同時緩飛至牀塌。久久起身,很快的走近牀塌,輕手捧着依律的臉龐,強迫般的讓依律的臉龐面對自己。

而後,上牀。將殘韌往裡頭擠了進去,一言不發的將依律硬從殘韌懷裡抱到自己身上,調整着自己的姿勢,很快,變的更殘韌方纔的靠姿一般無二。依律有些懵,渾然不知道久久又想幹什麼。

殘韌眼神迷離狀注視着久久,一言不發。久久調整着依律伏在自己身上的姿勢,而後,雙眼陷入跟殘韌一般無二的迷離狀,面無表情的,單手擁着依律,單手輕捧着依律的臉龐。

“依律,剛纔他親你之前你對他說的那句話,再說一次。”久久說着,依律下意識的說了,這些年,一直跟久久在一起,早習慣了久久的古怪,早習慣順從的陪着久久胡鬧,早就習慣了。

“公子,你的傷勢……”依律的話沒說完,並非依律刻意,而是,久久在這時,楱近了依律,吻上依律的紅脣,薄而小巧的舌頭,鑽進依律嘴裡。依律徹底懵了……

殘韌有些困惑,殘韌覺得,如果有一個男人,這麼對依律,自己應該從一開始就殺了他,但是如果是一個女人的話,應該怎麼辦?這問題讓殘韌苦惱,殘韌的意識,無法作出自然反應。

依律猛然回神,一把將久久推了開去,喘着粗氣,本就面若桃花般的臉龐,此時更見殷紅。“久久,你怎麼可以這樣!”依律有些羞怒,久久神色困惑,彷彿沒聽見依律的話。

而後,從牀塌上下來,也不理會依律的反應,就那麼將依律抱將下牀,隨即將殘韌拖放到方纔自己靠躺着的位置,替殘韌調整着姿勢。殘韌仍舊在困惑,困惑着剛纔依律被親吻的問題,如木偶般任由久久擺弄着。

久久學着依律方纔的姿勢那般,伏在殘韌身上,而後作出如依律一般的神態,學着依律的語氣輕聲道“公子,你的傷勢……”殘韌一動不動,仍舊在發呆。

久久伸手在殘韌眼前晃了晃,笑着道“我說到,你的傷勢時,你就親我,像剛纔親依律時那樣親我。”依律懵了半響,這時候,終於明白久久到底在做什麼了,連忙上前,一把拽着久久急道“久久,不能這樣!”

久久笑着反問道“爲什麼不能?他剛纔親你時,你特別開心喜悅。可是我親你卻不覺得有什麼開心喜悅的,現在要試試被他親是否就會開心喜悅。”依律連拖帶拽的將久久拉離殘韌牀塌。

又急又羞的道“那不同的。久久你不可以這樣!”久久試圖掙脫依律,依律卻是拽的很緊,久久笑着道“依律,你說過要幫我找到開心的感覺,你爲什麼不幫我?被他親不是就會很開心喜悅嗎?明明是的,我感覺到你剛纔很開心喜悅了的。”

依律被久久折騰的哭笑不得,一時間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久久解釋,硬這麼阻止久久,肯定是不行的,久久只會覺得自己不遵守諾言,是會用武力反抗自己的控制。

久久掙脫依律的控制,又朝殘韌牀塌行去,如剛纔般擺正姿勢,而後笑着道“我說到你的傷勢時,你就親我。”殘韌不再爲那問題困惑了,被女人親,是允許的,殘韌記得。

殘韌喃喃道“我爲什麼要親你?”

久久笑着道“你親我,讓我也開心喜悅。”“可是我不想親你。”久久笑着道“爲什麼呢?”殘韌沉吟着喃喃道“因爲你不是我的女人,是這樣的,所以我不想親你。”

久久思索片刻後道“那我暫時當你的女人,然後你親我。”“可是你明明不是我的女人。”殘韌喃喃自語着道,“我說暫時當你的女人,那我暫時就是你的女人了,你就不會不想親我了。”

“你說是,仍舊不是。因爲我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女人,我也不想你當我的女人。”

“你爲什麼不想我當你的女人?”久久笑着問着,久久決心一定要解決這之間的矛盾和難題,殘韌思索片刻後道“因爲我不喜歡你,所以不想你當我的女人。”

“你爲什麼不喜歡我?”

“我爲什麼要喜歡你?”

“因爲我要你喜歡我。”

……

依律試圖阻止過兩人繼續交談下去,結果很失敗,殘韌將依律輕手擁進懷裡,而後繼續回答着久久的問題,沒完沒了的。這本來就是個沒完沒了的問題,殘韌說不出怎麼才能喜歡久久,久久也不懂得喜歡到底是什麼。

依律放棄了阻止兩人的念頭,恐怕,最周只能由兩人話題的共同死結終止兩人這種永遠沒有休止的交談了。依律不再想這個問題,安靜的埋在殘韌懷裡,如很多年以前那般,感覺着殘韌的內氣,體溫,聞着殘韌身上陰冷的像夜,像雪一般的寧靜味道。

“喜歡是順其自然而產生的。”殘韌思索片刻後道,久久思索片刻,笑着道“我明白順其自然的意思,那你要儘快順其自然然後喜歡我。”久久說罷,思索片刻後心下暗想着‘原來這麼複雜的。要先等殘韌順其自然的喜歡了後,我再把那天傷你的劍找到,再用那劍把殘韌刺傷,把殘韌的傷勢變成跟剛纔狀態一樣,再對殘韌說那句話,殘韌再吻我,就能跟依律一般開心愉快了……’

久久的這些想法,沒有說出口,依律沒想到,殘韌根本沒有去想。

飛月莊外不遠的山林間,一座土墳,猛然爆開。烏雲密佈的天空,黑沉沉的如同要朝地面壓下一般,此時一道藍色閃電亮起,帶給無光的山林片刻光亮。

一個頭發衣衫全被稀泥覆蓋骯髒無比的身影,從爆開的土墳中爬出,臉上雖沾着稀泥,難以看清容貌,但卻分明可見,此刻一臉獰猙,在這般天候,實是駭人詭異,莫非,真有鬼怪屍變之事?

雨實在很大,片刻工夫,竟然將從土墳中爬將而出的鬼怪全身的骯髒清晰了乾淨,赫然正是被風過埋埋進土裡不久的武當淫賤。此刻武當淫賤在自己身體各處摸了半響,恨恨道“風過我CAO你女人飄香!”

依律被殘韌猛然一把甩開,太突然,太意外。依律陷些沒穩住勢子而摔倒地上。依律愕然的朝殘韌望將過去,殘韌的眼神,很清明,帶着輕蔑的冷笑,盯着依律,依律心裡狠狠一痛。

“下賤的東西!竟敢如此放肆,我何時允許你靠近?自己到花園站着去,不許催動內功護體,沒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許移動!”依律輕聲應着,低着頭倒退着出了房間,果真的跑到花園,將全身內力盡數後入丹田,任由冷冰冰的雨滴,拍打在發上,臉上,身上。

雨水和淚水,混淆在一起,淚的熱量,也在混合的同時,變的冰冷。依律有些欣慰,久久跟着依律出來了,仍舊笑着,隨即很快陷入迷離狀。儘管知道,久久不過是習慣了,跟自己形影不離,見自己在這般大冷天跑出來淋雨,也就跟着跑出來淋。

依律仍舊覺得,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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