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 援軍
“你剛剛，去幹什麼了？”
在楚軒重新睜開眼睛的第一刻，他的身邊就傳來了自己複製體的話語。
只見這個向來沒什麼表情波動的青年望着自己的本體，語氣中竟是露出一絲不耐與疑惑：“你剛纔給我的感覺，就像是……”
“沒有幹什麼。”面對複製體楚軒的問題……或者說質問，楚軒的神色未變，而在他的眼鏡片下，青色小蛇虛影再度於他的瞳孔之中閃過：“只是去驗證了一些東西，以及……”
以及什麼？楚軒沒有說完，而複製體楚軒也沒有繼續問，二人就像是心照不宣般，默契地跳過了這個問題……但他們皆盡知曉，這回答完全是一句不折不扣的謊言。
——說謊。
正因爲是同一人，所以抱有對自己同等的信任；但也正因爲是同一人，所以雙方都比任何人更加知曉，另一個自己在想些什麼，究竟哪一句話是謊言，哪一句話是真相……就在剛纔的那個瞬間，複製體楚軒分明是感覺到了正體的意識離開了身體，去往了一個不可知，不可測，不可曉的神秘之地，就像那是一個更高層次的次元般！
但，智者之所以是智者，便代表着他們的城府更加深不可測；即便是泰山崩於前，也應當有面不改色的定力，不爲外物所動，彷彿所有的謎團都無法讓他們失去自我的冷靜……
即便知曉正體楚軒方纔定然是去做了什麼極其重要，甚至極可能觸及到自我認知的最深層，“我是誰”這一終極命題時，經歷過一場戰鬥的複製體楚軒並沒有表現出之前那種急躁的神色。
此刻，這個青年的表情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靜水，即便是最爲動盪的信息，也僅僅是在水面上激起一圈細小的漣漪。這種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平靜，顯然代表着經歷過先前的破防後，他的內心境界更上一層，甚至等待着楚軒繼續開口……
……但就像是“牛戰士從來不會摘下他的面具”一般，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楚軒也永遠不會說出全部的真相，哪怕是面對另一個自己，也是同樣。
“‘他’的狀況怎樣了？”果不其然，楚軒轉而不談，提起了另一個話題。
“……還是沒有能夠接受全部的現實。”
聽到這個問題，複製體楚軒的眼中頓時閃過一縷失望的神色，但他還是平靜地回答道：“似乎是由於剛剛降臨就看到了我們兩個的身影，外加被封神榜通過因果追溯從主神空間外強行拉入，導致他似乎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之中。有一部分的心理問題，也有一部分的因果糾纏……”
“雖說你們隊伍之中的另一個‘張恆’在試圖與他交流，但就目前爲止收效甚微。”
楚軒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兩個張恆所在的位置。只見“中洲隊張恆”正面色複雜地對着“正面者張恆”說些什麼，但後者的反應卻顯得異常畏縮，十句中能回上三句就不錯了，看那樣子和一個被嚇破了膽，對於外界的對話只能做出本能反應的人機也差不多，哪裡還有一絲一毫身爲“高次元作者”的樣子？
“希望你已經想出了好方法，可以將眼前的戰局往前推進一步，以及爲我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
一旁的複製體楚軒望着眼前的戰場，幽幽地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個道理你應該再明白不過。”
這是不爭的事實——就在輪迴小隊的隊員們鼓舞士氣，勇猛地吹響反攻的號角的那一刻，他們確實一時間讓天庭仙聖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甚至在戰場上暫時佔據了上風。但這樣的優勢是脆弱的，就像是剛硬到極點卻難以持久的鋼鐵，以及柔軟到極點卻難以保全的綢緞。
現在，輪迴小隊雖然看似佔據了一時之利，但這不過是因爲他們的突襲讓天庭仙聖們措手不及，高端戰力又被兩個鄭吒一手包圓，缺少指揮的他們頓時在混亂中失去了平日裡的應對之策……
然而，洪荒天庭的根基深厚，實力之強，遠非輪迴小隊隊員們所能抗衡。若是讓他們迅速反應過來重整旗鼓，匯合優勢兵力利用陣法首先限制住象徵着輪迴小隊戰鬥力頂峰的兩個鄭吒大發神威，那麼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況且不可忽視的是，空間通道的另一端還有着無數的天庭仙聖駐紮，只待摩拳擦掌進入生化危機三位面參戰。他們的存在就如同懸掛在輪迴小隊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倘若無法找到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來解決這個根本性的問題，那麼輪迴者們的優勢只不過是曇花一現，終究要被源源不斷進入戰場的天庭援軍拖入持久戰的泥潭之中，乃至於活活拖死……
“我自然明白。”
對於這個問題，楚軒先是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誰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而做完這個不明所以的動作後，他則是平淡地道：“所以，我們需要爭取到更多的時間……不僅僅是爲我們自己爭取，同時也是爲了楊雲爭取時間。”
“……時間從哪裡來？”
“不用擔心。”
伴隨着楚軒的話語，他手中的封神榜上亮起了一個接一個的名字：“第二波的支援，即將到達戰場。”
而就像是迴應楚軒的話語般，自天穹之上的三十一顆主神光球，於此刻再度大放光彩，而更多，更密的光點，正自光球的內部緩緩降臨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