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三個x級生命體，狀態也都很不好，心中一片敬畏，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這位剛剛擊殺了一位疑似究極生命體的超級大佬，心情好像不是太好。
李銘左右看了看，確定沒什麼東西遺漏，而莫里斯的屍體早就消融得乾淨。
“唔…”李銘盯着遠處的聖堡基地，從莫里斯身上牽扯出的那道流蘇，也讓他隱隱有些猜測。
這種融合方式，或許不僅僅只有兩塊石頭在發力。
李銘估測着：“僅憑莫里斯自己的身體強度，應該扛不住這種層次的融合，還有外力在幫他…”
………
“現在怎麼辦？”
聖堡基地深處，科斯塔特幾人勉強接受了已經發生的現實，施密特率先開口，總不能在這裡一直髮愣。
“還要繼續調人嗎，按照我們的估測，如果青龍在混亂星隙之戰結束後，就馬不停蹄地往這趕，我們最多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他強調道。
“調人的話，要快！”
“不…我建議撤退。”科斯塔特好不容易緩了過來，讓青龍搞的都應激了。
“東西就這麼白白給他了？”霍爾姆斯多少有些不甘，“聖堡粉碎的幾乎只剩下核心區域，那樣的攻擊，他應該發不出第二次。”
科斯塔特皺眉：“坦丁等人都在主宰實驗室，基因融合還沒成功，等把他們調過來，青龍真身也應該到了。”
“況且，我們不知道他帶了多少人，還有永寂之星，我們很難抵抗。”
他已經不想繼續對抗下去，不知道要再折多少人進去。
“這次爭奪，是我們輸了。”他毫不客氣地指出這個現實。
衆人又不由得沉默，東西近在眼前，那麼多沉沒成本，真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再不撤，就晚了。”萊文貝克臉色微變，整個人已經卷起永恆聖座，第一時間着星門的方向趕過去，說走就走。
先知和聖母下意識跟上。
科斯塔特轉頭一看，只見那幾乎只剩下核心區域的聖堡，此刻竟被一個個機械體牽扯着，往這裡的方向飛來。
“撤！”
科斯塔特毫不遲疑地下令，“基地艦隊化整爲零，朝四面八方散去。”
“霍爾姆斯閣下，走！”
自己不過去，聖堡反而過來。
霍爾姆斯也不嘴硬了，直接打開空間通道，比萊文貝克三人還要更快地來到星門前。
“艹！”施密特咬牙怒罵，就他是S級生命體，速度最慢，急忙竄進尚未閉合的空間通道。
“跑這麼快，連擋也不蕩？”李銘站在聖堡上，看着眼前潰散開的聖堡陣列，不由得無言。
他大概能猜到，應該有一兩件好東西在這裡藏着。
可惜這羣人都學聰明瞭，不給他一丁點機會。
聖堡現在雖然可以移動，卻很緩慢，等他慢悠悠地來到基地前，他所前進的這片區域，幾乎只剩下一些金屬框架，艦隊陣列四散而逃。
星門已然關閉，核心結構都被拆除，只剩一個大框架。
李銘也不意外，他也不是單純來追殺的，手裡拿着智能終端，投影虛擬星圖。
安度因的星門建築隊，正是按照這個方向前來。
估摸着再有一個多月，就能抵達，爲了節省時間，他索性帶着殘餘的聖堡前去，雙向奔赴。
李銘則在聖堡上收尾，值得一提的是，主宰級屍體的殘損手臂，居然可以進入聖堡大堂，這讓李銘頗爲吃驚。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正常。
艱難地把這半截肢體拽進來，李銘長舒一口氣，外面放着，他着實不安心。
盯着這近乎佔據大半個殿堂的手臂，這玩意太變態，像是一塊麪對任何外部影響都極度惰性的石頭。
僅這東西的單體強度，就能在監察者發出的攻擊中，安然無恙。
外界，萊奧尼達克依舊還活着，喉頭滾動，站在聖堡邊緣部位，
他們已經從淺層虛空維度出來，正航行在星宇中，原本還算廣闊的聖堡，此刻近乎只剩下聖堡大堂四周的區域，十不存一。
而他現在的任務很簡單，看守剩下的三個X級生命體。
目光落在不遠處赤條條躺在地上的幾個傢伙。
雖然他們似乎受了極爲嚴重的傷，萊奧尼達克，卻仍然有種如墜夢幻的感覺。
畢竟，這可是X級生命體，在星際移民呼風喚雨的存在，自己居然有看守他們的一天。
“等打通星門節點，你就回家去吧。”背後傳來聲音，萊奧尼達克急忙轉身，聲音微微顫抖，“青龍閣下…”
不僅僅是源自青龍的敬畏，還有對“回家”兩個字的希冀。
想想自己，從被那赫克勒親王抓來之後，所經歷的一切，都恍如隔世。
但他仍然隱隱有種擔憂，不是對青龍。
他只能硬着頭皮問道：“您，真的打算放我離開嗎？”
“不然呢？”李銘反問，“你想留下？”
“我…”萊奧尼達克猶豫，“我不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您能否讓我教教我？”
李銘盯着他，不由得輕笑，“那就加入機械王庭吧。”
能被挑選爲聖堡繼承者的，開發潛力都不會低，肯定能成爲x級生命體，也算是個人才。
“多謝您…”萊奧尼達克渾身一顫，這才真正放下心來。
他在這裡看到了很多秘密，青龍能放他離開。
可三大文明的人呢，會輕易放他嗎？
所以，他只能抱緊青龍的這條大腿，才能留下一條生路。
李銘隨即又派了個機械體，探查後面有沒有釘子跟着，還真讓他發現了幾艘戰艦，全部清理掉。
“…那就在這裡守上一兩個月吧。”李銘不太放心，爲了避免意外情況，索性也不下線了，就在這裡看着。
而在殿堂門側，懸浮着一顆流光交織的紫色骷髏頭，正是在重組着的監察者
等了大半天，監察者才復甦完畢。李銘臉色古怪地上下打量着，相比於之前那種具有美感的外表。
眼下的監察者可謂相當簡陋，四肢都是由簡單的金屬拼接而成，頭顱還是紫色的，和整個身體非常不搭。
不過，好歹別人也是爲了他，才獻出了自己原本的身體。
他也不好開玩笑，只是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詢問對方狀態怎麼樣。
“狀態不狀態的沒什麼，你有時間再給我專門打造一具身體吧。”監察者從他臉上掃過，看着聖堡殿堂。
“沒問題。”李銘當即答應下來。
而監察者實則試探性地往前走去，甚至還帶着幾分小心翼翼，直至那簡陋的手掌，貼近聖堡大門的能量屏障，發現依舊能沒入其中之後，他才鬆了口氣。
“這頭顱同樣算是監察者，有進入殿堂的權限…”
這一點對他來說似乎極爲重要，他整個身體沒入其中。
李銘想了想，也緊隨其後，
果不其然，他剛一進去，便發現呆愣在原地的監察者。
本就簡陋的機械身體，此刻顫抖得快要散架。
他顫顫巍巍地擡起手臂，指着眼前巨大的小臂，帶着幾分不可置信以及壓抑着的惱怒，“這…這是什麼…”
“你都猜到了，還用我解釋嗎。”李銘隨手丟出幾個，很久沒翻出來的機械體，雙手一擰。
這些機械體的金屬關節突然爆出青白色電火花，螺栓開始逆時針自主旋轉，六邊形裝甲板如同被磁化的錫箔，沿着預設的結構精確剝落。
零件四散開來，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朝監察者飛去，每顆金屬顆粒都在飛行途中完成納米級打磨。
當它們觸及監察者那簡陋的金屬機體的瞬間，原本粗糙的接合口，突然生長出液態金屬榫卯，將新舊部件連接成類似生物關節的複合結構。
拳頭大小的能量核心，在解體時拉伸成發光絲線，像手術縫合線般精準穿入新機體的能源導管。
傳動齒輪同步變速，簡陋機械體的鑄鐵外殼正被鍍上暗金色塗裝。
當最後一塊傳感模塊完成移植時，所有零件突然集體震顫，在新機體表面激發出類似神經網絡的發光紋路。
“這纔像樣…”李銘看着監察者的新馬甲，不免滿意地點頭。
而監察者卻顧不上身體的變化，咬牙切齒道：“他們竟敢切割主宰的屍體，該死，真該死啊！”
“不用謝…”李銘隨口迴應。
監察者卻驀然轉頭看向李銘，紫色骷髏頭的瞳孔中光芒大，片刻之後，卻又熄滅：“算了…”
“你想讓我報仇？”李銘覺察出來對方的意思，想了想，還是打了個預防針，“我也會藉助這截肢體，研究究極基因種子。”
“我知道。”監察者卻沒有預料中的憤怒，反而嘆了口氣，“所以我說算了。”
“這位主宰屍體的出現，或許是宇宙的意志吧，進化總要有前路，他指引着你們。”
李銘心頭微跳，彷彿抓住什麼，卻又在腦海中飄走了，搖搖頭，他提起正事，“還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監察者此刻纔想起適應自己的身體，正四處叮叮噹噹地拍着，同時迴應道：“說吧。”
“在永淵的非活躍期，它有辦法對主宇宙施加影響嗎？”李銘詢問道。
監察者一頓，思慮片刻後道：“活躍期並不是一個確切的界限，不是說到達這個界限之後，永淵立馬就能派出淵族大軍，同樣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對主宇宙的影響，是逐漸增強的。”
“你在擔憂什麼？”監察者意識到了什麼。
李銘嘆了口氣，無奈道：“之前沒來得及和你說，永淵好像盯上我了。”
“什麼？”監察者的紫色頭顱冒出火焰，機體顫抖，“盯上你了？”
“是之前那黑色身影？”他陡然明白，串聯起前因後果，竟帶着幾分指責，惱怒道：“你不該給我擋的。”
李銘無言，他也不是單純爲了救監察者，“當時不擋的話，莫里斯就處理不了。”
況且，無法被侵蝕的機械體，已經吸引了那傢伙的注意，怎麼都躲不過。
“處理不了就放棄！”監察者的反應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一個破碎的迪格拉斯之冠而已，相比於被永淵盯上，後者更無法接受。”
他十分焦躁，“你不明白，永淵到底有多可怕，它就是宇宙的另一面，它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盯上過某個生命體。”
“就連曾經的那些泰坦主宰們，它也只是例行應對。”
說到這裡，監察者又恍然反應過來，沉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它盯上你了？”
“呃…”李銘臉色莫名，“他直接告訴我的。”
監察者如遭雷擊，僵在原地，近乎宕機。
永淵直接對話？
泰坦在應對永淵入侵的整個戰爭階段，也從有過和永淵對話的記載。
“完了…”他呢喃着，頹然道：“等進入活躍期，它第一個就會找到你。”
“你…可是對抗永淵的希望啊。”
“還沒到活躍期呢。”李銘微微皺眉，扯回之前的話題：“所以，正常情況下，他應該影響不了主宇宙吧，剛剛那種情況下，他都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監察者平復心境，意識體轉移到這紫色骷髏頭上後，也愈發容易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我的資料庫中，也沒有這種記載。”監察者回憶着，“甚至說，主宰級的淵族，都是戰爭中後期纔會出現。”
“那問題就不大了。”李銘點頭，距離活躍期還不知道多久呢。
X級基因種子在手，究極基因種子也算在路上，等進化到究極生命體，管他什麼永淵，老子直接殺穿。
監察者盯着他，愕然道：“問題不大？”
他強調道：“泰坦們都擋不住永淵，只有主宰之上，纔有可能徹底打敗，可…主宰們找了無數年，也沒找到進化方向。”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李銘擺手。
監察者想不明白他的信心在什麼地方，骷髏頭上的光芒耀眼而又黯滅。
無論什麼情況，他能做的，都不多了。
……
與此同時，深層維度之下，沒有時空概念之地，這裡只有漫無邊際的黑暗。
而就在這近乎從未有過生命體踏足過的地方，一對眸子，卻驀然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