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淵之心？
還有這種東西！？
李銘眸中綻出精光，第一時間便想到自己上次打碎的那墨色晶體。
上次沒什麼時機，實力也沒到現在這種層次，自己並沒有接觸，便直接將之轟碎。
但轉念又感覺不對，觸感不一樣，這玩意沒那麼硬，僅材料而言，明顯和那墨色晶體不是同一種東西。
能力描述雖然只有一句話，卻狠狠觸動了李銘的心絃。
成爲永淵的掌控者，應該和淵主是一樣的位格。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是擠掉淵主的資格，還是與之並存。
而且，十萬億金屬能量，這個數量也讓他頗爲心驚，但也感覺理所當然，這畢竟是永淵。
“還敢分神！？”淵主第一時間察覺到李銘的恍惚，愈發有種羞辱感。
嘭！！
淵主毫不猶豫撞來，身上的墨油凝結成一把黑晶長刀，猛然朝着李銘劈來。
李銘眼神驟凝，這纔回神，然而爲時已晚。
黑晶長刀徑直破開他體表的赤紅色能量屏障，硬生生切進他的肩膀中，比常規的究極武器還要利害。
鮮血噴涌而出，被四周的漆黑空間所吞噬。
淵主抵着他不停後退，劃過一條血線。
肩膀處的劇痛讓李銘按捺下心中的悸動，轉而集中在眼前的場景中，淵主在主場的實力絲毫不弱於他，甚至猶有強之。
剛剛被彈出的掌控頁面還有其內容所擾，一下便吃了虧。
雖說對方奈何不了自己，可那也是在手段全都盡出的情況下。
兩人糾纏在一起，淵主趁勢發起一連串的攻擊。
墨刀在其手中盤旋，迸射出無數黑色光刃，在李銘身上留下一道道傷痕，但永恆聖座在身，傷口浮現的第一時間便被修復。
李銘始終保持在巔峰狀態，力量噴涌激盪，一隻手猛然託舉住落下的墨刀，手掌幾乎被切成兩半。
但他絲毫不在乎，反而一拳朝着淵主的頭顱砸去。
砰！
像是西瓜般，黑色頭顱炸裂，但同樣迅速修復。
轟！
沉悶的爆炸不停響起，兩人像是在泥潭中作戰，在這個過程中，李銘與淵主翻滾着纏鬥在一塊，瞬息間便進行了上千次對撞。
同樣不懼受傷的態勢，也讓李銘終於勉強將剛剛的劣勢挽回。
兩人是第一次交手，李銘並不知曉淵主這具承載體的極限在什麼地方。
但是身處永淵中，淵主受到加持，防禦，攻擊，速度幾乎都沒有任何短板，還有無限能源。
而且李銘明顯感受到，淵主的力量在逐漸增長，各種手段也愈發純熟。
各種因素的強化之下，淵主逐漸佔據上風。
“我告訴過你，你奈何不了我。”淵主聲音冷寂，直至自己佔據優勢，他纔再次開口。
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操縱過這具承載體，剛開始還在適應，而隨着時間流逝，他操控得也越來越熟練。
但他同樣也知道，自己這具身體的實力上限在什麼地方，的確很難奈何得了對方。
最令他頭痛的，就是李銘那隨時可以修復傷勢的能力，幾乎和他一模一樣。
但在永淵之中，他都察覺不到對方到底是從什麼地方汲取的能量，只能歸結爲宇宙的支持。
李銘默不作聲，沒有任何迴應，兩人還在不停碰撞。
嘭嘭嘭嘭嘭！
李銘同樣在熟悉這個層次的戰鬥節奏，淵主以及永淵環境，對能量攻擊具有極高的吸收性。
但恰好他也不擅長能量攻擊，一拳一腳看起來都極爲樸實無華，卻蘊含着足以崩裂宇宙的強大力量。
一條條黑色觸手纏了上來，卻盡數被李銘隨手扯斷，又變成黑色物質，重新回到淵主的身體中。
淵主的聲音持續傳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這次奈何不了，大不了進化到更高層次再來對付我，但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我的持續擴張威脅到了宇宙，讓它催生出了你這個生命體，用來遏制我。”
“但同樣的，你如果成爲超究極生命體，一樣會成爲宇宙處理不掉的負擔，它絕不會讓你進化！”
這傢伙始終認爲我是宇宙催生出來的。
李銘懶得解釋，他感覺掌控系統比什麼宇宙強多了。
但他也確沒有進化到更高層次的辦法，卻不是因爲宇宙的阻攔，而是因爲沒有更高級的生命體，讓他提取基因種子。
四周的黑色浪潮涌動得愈發澎湃，淵主的動作變得更爲迅捷，力道大增。
猛然抓住襲來的李銘之臂，一下子止住了去勢，將其卡在了半空。
同一時間，淵主體表的黑色物質凝結成一條條粗壯的手臂，緊接着又化作成千上萬把黑刀，朝着李銘的身體發起狂風驟雨的連擊。
漫天閃爍着的刀光，貫穿李銘體表不停修復的赤色能量屏障，砍在他的胸膛上，另其身體震動不止，皮膚裂紋橫生。
但這種黑刀，並非剛剛那種晶體之刃，強度弱了一籌。
所以，李銘不管不顧，另一隻空閒的手臂也朝着近在咫尺的淵主發起進攻，從淵主的後背一次次貫體而出。
但他的身體構成特殊，李銘的每一拳都像是轟在了水波里，幾乎起不到任何殺傷作用。
遠遠望去，兩人貼身互毆，身邊泛起無數道模糊的流光殘影，互相穿插對撞，白色裂隙繚繞四周，光怪陸離。
“還不死心！”
淵主見李銘始終不說話，心下頗爲惱怒，神色狠厲，其中一條手臂再次凝結成黑晶長刀，悍然而落。
李銘瞳孔收縮，無法抵禦的恐怖力道，從刀刃上傳來。
轟！
下一刻，黑色晶刀刷地劈落，剎那間一掠而過，一路從李銘肩膀斜斬到右腹部，留下巨大的創口，差點被一刀切成兩半。
不過，看起來如此恐怖的傷勢，轉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停手！”淵主卻沒繼續追擊，由於主場原因，他佔據優勢，但卻並不是碾壓態勢。
這傢伙隨時能離開，他並不想繼續糾纏下去。
李銘也沒有再進一步進攻，他已經大概估摸出淵主的實力，並不比他強太多，超究極層次的變強，恐怕更加困難。
但的確佔據優勢，再打下去除了浪費金屬能量，什麼意義也沒有。“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就算你在究極層次進化到極限，無非是位置對調，你就算在永淵中佔據優勢，也殺不掉我。”淵主再次強調這一點，他希望這傢伙能看清現實。
他都已經接受和對方共存的局面，而對方卻仍然抱着殺死他的不切實際幻想。
“你想說什麼？”李銘眼神閃爍，淵主基本上已經沒有底牌。
他現在需要做的，只是返回主宇宙，而後收集金屬材料，等達到十萬億再折回來。
“平分宇宙。”淵主沉聲道，“我們可以合作，共同瓜分宇宙。”
“我可以保證，以後汲取的宇宙能量分你一半，而你則需要在宇宙規律之中儘可能地讓我多活躍。”
“宇宙能量是宇宙最原始純粹的構成，它不願意讓你成爲超究極，但你自己卻可以想辦法。”
“瓜分宇宙？”李銘不置可否，而是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有成爲超究極的方法？”
“沒有。”淵主很斷然地迴應，“我現在可以回答你先前那個問題，宇宙誕生至今，還沒有一個超究極自然生命體誕生。”
“可你這具身體…”李銘微微皺眉。
“這是特殊構成，不是自然誕生。”淵主似乎已經把他視爲合作方，耐心解釋：
“我之前之所以要在主宇宙中再次構築承載體，就是因爲這具承載體，很難踏出永淵，即便永淵的活躍度達到最巔峰，我也需要耗費極大代價才能讓他走出去。”
“而且，便是那具被你毀掉的承載體制造出來，我也要藉助永淵的力量，才能讓它勉強達到超究極的層次，其本身遠遠不夠。”
“究極生命體，自然散發的輻射都會對宇宙造成極大影響，更不用說超究極。”
說到最後，淵主還舉了個容易理解的例子，“就像是一個小水潭，很難支撐不了鯊魚存活下去。”
“我明白了。”李銘若有所思，“你說的事情，我會仔細考慮考慮。”
說罷，李銘便折身，朝着永淵表層而去。
“考慮？”淵主有一剎那的怒火，卻又很快遏制，他知道李銘不甘心，畢竟自己可是吞噬了無數個進化時代的“大黑手”。
和自己合作怎麼能行呢？
“你會考慮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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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主聲音冷漠，個體實力是一方面，自身侷限性也是一方面。
就像是蔓延在星際中的淵霧，李銘自己根本處理不了，實力再強也沒用。
畢竟，永淵本身就是宇宙的一部分，也相當於他也是宇宙的一部分。
“我倒是想看看，如果你和我合作，宇宙會不會放棄給你加持。”
這是淵主埋藏更深的想法，他一直堅信李銘這種匪夷所思的能力，不可能毫無來源。
既是爲了制衡他而存在，如果不再製衡，反而與他合作。
那這種能力，或許會就會消失。
宇宙的本能，可不能輕視啊。
無聲無息間，永淵中的黑色身影也倏然消失。
………
外界，流浪艦隊處，四周的宇宙空間逐漸平靜下來。
包裹在流量艦隊表面的時空結晶，也逐漸熔化，每一個趴在舷窗前的生命體都被震撼得無以復加。
“青，青龍閣下…”有人忍不住低聲呢喃着，“剛剛是不是贏了？”
“那些敵人，都被他殺死了。”
他眼神中又綻放出強烈的希望，“我們，我們是不是有機會重返故鄉了？”
他們並不知道什麼淵主，什麼永淵主宰，只能看見，那些意圖消滅他們的生命體都被青龍閣下一個個殺了。
“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很多人都在附和，眼神中帶着渴望，心中燃起名爲希望的火焰。
核心指揮室中，三大文明的一衆高層仍未回神，整個房間寂靜無聲。
許久之後，阿爾維斯才艱難地開口：“那個更浩瀚的精神體，是不是說青龍閣下成爲了究極生命體？”
有人說話，衆人如夢初醒，安提戈皺眉，仔細思索，“說的是不是成爲超究極生命體，青龍怎麼可能纔是究極生命體？”
“不對，就是究極生命體！”馬爾科姆斬釘截鐵，“如果只是語言還可能出錯，但那是精神波動，一定錯不了。”
亞伯喉頭滾動，“也就是說，李…青龍現在只是究極生命體而已，卻把那羣永淵主宰當雞仔殺？”
這到底是什麼逆天生命體啊。
“那疑似永淵的精神體說，李銘是宇宙催生出來的。”科斯塔特緩緩開口，複雜的眼神中倒映着亞當的身影。
聖皇啊，你沒猜錯，李銘身上果然有超乎想象的秘密，可惜他有宇宙的庇護啊。
“怪不得，怪不得…”查爾三人渾身顫動，老淚縱橫，“宇宙，終於有所反應，偉大的主宰們…”
他們三人是最不感到奇怪的，永淵都能誕生意識體，宇宙催生出來一個強大的生命體，對其進行制衡，不很正常嗎？
“不過，李銘是不是殺進永淵裡了。”蓋烏斯忍不住道：“是不是有點過於着急了，永淵畢竟是主場，萬一出了事…”
衆人臉色不由變幻，馬爾科姆語氣卻很堅定，“出不了事，就算是永淵的主場，李銘也肯定有把握，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他現在對李銘的信心已經超乎想象的爆，五成把握都贏了，更不用說李銘剛剛肆無忌憚的態度。
“不錯。”衆人也紛紛附和，特別是科斯塔特，從他接觸李銘到現在爲止。
不管是青龍的身份，還是李銘的身份，就沒見過對方，幹過哪怕一件沒有把握的事情。
“先安撫公民們吧，他們應該受到了驚嚇。”馬爾科姆說道。
“那還要不要繼續航行下去？”安提戈不由問道，其他人也忍不住看了過來。
李銘傷勢歸來，那永淵的危機，是不是意味着已經解除了？
“這個…”馬爾科姆猶豫，遲疑道：“先停在這裡吧，等李銘…”
話音未落，指揮室中再次響起刺耳的警報聲。
衆人精神微震，第一時間看向屏幕，某處星際空間無聲無息地破碎，李銘的身影從其中浮現。
下一剎，便出現在覈心指揮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