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眉頭一沉，緩聲講道，“願聞其詳！”
聽黃主任話裡的意思，似乎許強纔是那個罪大惡極的人。
黃主任深吸口氣，起身反鎖上辦公室的門。
直播間的水友都做好吃瓜的準備。
“前排…”
“紅茶綠茶礦泉水，花生瓜子小洋人…”
“不明真相的吃瓜主播。”
“看這架勢，是個大瓜！”
直播間的水友迫不及待，黃主任坐回位置上，沉聲講道，“差爺你有所不知，我和許強，早在十年前就認識了。”
“只是後來我跑了，我怕遭天譴，我們已經有五年多沒聯繫過了。”
“他這次找我，是想讓我像十年前一樣，幫他做事。”
方正坐在椅子上，安靜的聽着。
“許強販賣人口，器官，只要是地下黑市上要的，他都敢做！”
聞言，剛剛放鬆下來的方正，頓時心裡咯噔一下。
直播間的水友也都一驚，誰也沒想到瓜大到這種程度。
“十年前跟他在一起的時候，他負責聯絡買家，有時候也做中間人，我負責做手術，摘器官。”
“直到他把一個懷孕的年輕女孩兒帶到我面前，許強讓我把她的心臟摘出來…”
方正眉頭一緊，眼神裡有一股怒火騰起。
一屍兩命！
直播間的水友同樣火冒三丈。
“販賣人口，千刀萬剮都便宜他！”
“肚子裡還有孩子呢，怎麼下得去手！”
“毒蠍心腸，這種人死一百次都不爲過。”
說到這裡，黃主任停頓片刻，這段回憶他並不願意再提起。
“我跟他在一起做事三年，幫他摘有上百個器官，這其中也有不幸身亡的，一共死十七個。”
“死去的那些人，每天都纏着我，要不是有這塊護身符，我早就沒命了！”
黃主任從懷裡拿出來一塊手心大的白玉，白玉內部有一半的地方都已經泛黑。
“我有陰陽眼，我能看到他們，一到晚上，他們就出現在我身邊，張牙舞爪的朝我撲過來。”
“所以當許強把那個懷孕的女孩兒帶到我面前的時候，我知道不能再作孽了。”
“我趁他不備，把他打昏，帶着女孩兒跑了。”
此刻直播間的水友都不再把屎盆子往黃主任頭上扣了，而是一致痛罵許強。
“讓人販子活着就是孽。”
“這種人死有餘辜，主播別追究了。”
“許強死有餘辜，我支持主任！”
“支持主任+1…”
方正長吐口氣，並沒有說官場話。
許強販賣人口和器官，的確是死不足惜。
可這只是黃主任口中的故事，至於他有沒有說謊，許強是不是真的罪大惡極，到判官那裡就明瞭了。
現在許強的事已經不重要了，今天夜裡醫院死這麼多人，方正務必是要查清楚的，上面肯定是要問的。
“然後你就來醫院做醫生了？”
黃主任對方正似乎沒一丁點隱瞞，點頭繼續講道，“我有陰陽眼，去做過兩年風水術士。”
“我是前兩年來這家醫院的，前半年剛剛坐上肛腸科主任的位置。”
方正平淡如水的應一聲，接着問道，“醫院裡爲什麼會死這麼多人，這麼多人死於非命，地府肯定會查的。”
黃主任深吸口氣，沉聲講道，“差爺，我有陰陽眼，是不敢做這種孽的，除非是我不想活了。”
方正注意到他眼神躲閃一下，明顯是思考後纔回答的。
他的回答並沒有撒謊，除非是他不想活了，纔敢一夜之間害這麼多人性命。
這也和方正的猜想一樣，兇手另有其人。
從方正來到醫院，親眼目睹的逝世患者，就不少於五個。
今天夜裡死於非命的患者，保守估計應該在十人以上。
“既然你做過風水術士，那你應該也知道醫院死這麼多人代表什麼。”
方正語氣淡漠的講道，“這件事地府一定會查清楚的，你若是不想惹火上身，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黃主任深吸口氣，遲疑片刻，小心翼翼的輕聲說道，“差爺，這是給您的下馬威啊…”
聞言，方正眉頭一緊。
“給我的下馬威？什麼意思？”
黃主任清清嗓子，話入正題。
“不瞞您說，有一個狠角色，想要拉攏您，只是想在您這塊地方行個方便，而且給的好處，絕對能讓您滿意。”
黃主任一番話，不得不讓方正聯想起汪飛。
一顆強魂丹拉攏不成，現在又來硬的。
直播間的水友也都一樣，聯想到想拿強魂丹賄賂方正的汪飛。
“你是第二個想賄賂主播的。”
“上一個說用強魂丹，好處是什麼，你倒是說清楚啊！”
“地府的陰差，這麼吃香嗎？”
“主播能堅守職責，其他的陰差呢？”
在地府陰差的大隊伍中，方正相信肯定有玩忽職守，被利益矇蔽的陰差。
但只要不出事，地府是不會嚴查的，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
就像地府的亡魂找陰差幫忙託夢，也是趁職務之便收好處，也正是有好處，陰差纔會珍惜陰差的職位。
方正嘴角微勾，輕聲笑道，“這麼說你是知道兇手是誰了？”
“那你先說說，好處是什麼？”
見方正沒有直接拒絕，還問好處是什麼，喜出望外的答道，“差爺，好處是什麼，還不是得看您的意思…”
方正本想看一下好處是什麼，好推斷對方的道行本事，沒想到黃主任卻把問題又甩回來了。
同時，直播間的水友也誤解方正問好處的目的。
“底線終究抵不過好處啊！”
“沒辦法，他們給的實在太多了…”
“本以爲主播是正經陰差，萬萬沒想到啊！”
“從此以後，地府又多一個墮落的陰差…”
方正沒有急着向他們解釋，而是在想辦法把幕後真兇騙出來。
從黃主任的話裡不難看出，他是知道兇手的，甚至還可能認識，或者有聯繫。
“黃主任，我這塊地方人數不少，好處的多少，得看他想在我這辦什麼事！”
方正一本正經的談判。
“他想在我這行方便，讓你找我談，也不說好處有多少，我看不到他的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