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思遠看了看兩人,淡淡地叫人,“伯父,來這兒是有什麼事嗎?”
他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對於秦天這樣的人可是見得多了。今天要是換做是別人就這麼眼巴巴地來見自己,說不定他根本就不會搭理。只不過眼前這個人是秦淺瑤的爸爸,何況秦淺瑤現在還在場,於是就只能客氣點兒了。
秦淺瑤見聶思遠對自己的爸爸也很有禮貌,不禁覺得開心。
秦天也開始覺得八成有門兒,就對聶思遠說道,“也沒別的事兒,這不是上次吃飯沒吃成麼。我雖然跟淑琴分開了,但是瑤瑤還是我的女兒,她找到了好歸宿,我心裡高興。”
這句話倒是還挺中聽的,聶思遠便看向了身邊的秦淺瑤,似乎是在徵求她的意見。
只見秦淺瑤現在正眼巴巴地看着秦天,那樣子像是也很期待。要知道,她已經好幾年沒有跟自己的爸爸吃過飯了。
聶思遠就只得答應了,然後帶着這兩個人去了離公司不遠處的一家中式餐廳。
他叫了一個小包廂,三個人走進去坐下。這桌子都還是四四方方的八仙桌,房間裡還掛着字畫擺着古董,看起來十分的古色古香。
服務員先上來了一壺茶,再將菜單遞給了聶思遠,不過卻被聶思遠推給了秦淺瑤。
秦淺瑤在那兒點菜,這邊秦天就開始跟聶思遠說話。
“聶總,聽說您短短几天的時間就已經收購了承業集團。哎呀,聶總您就是能幹啊,年輕有爲。”秦天開始鉚勁兒拍馬屁。
聶思遠聽着則是覺得有些彆扭。秦天這說話的調門實在是太像自己在生意場上接觸過的那些人了。然而事實上,秦天算得上是聶思遠的長輩,現在兩人也不是在談生意,完全沒必要這樣。
於是,聶思遠就只是淡淡說道,“沒什麼……承業集團原本骨子裡就快要被陸豐給敗空了,我不過就是順手收過來罷了。”
秦天這下可是高興了,“這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呀,承業集團再怎麼被敗空,那也還是個大企業。您收購了承業之後,在員工上應該有所調換跟欠缺吧?”
這還真是讓秦天給說着了。其實承業之所以會被敗空,也不只是陸豐一個人的問題,許多高管不管事兒,只顧整天吃喝玩樂,這公司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因此聶思遠還真就撤了一些人,準備這兩天開始招聘。
如今秦天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原本都一直在點菜的秦淺瑤這會兒也反應過來了,睜大眼睛看着秦天說道,“爸,你管人家那麼多幹什麼呀,公司是思遠的又不是你的。”
“去,傻丫頭不懂事,沒見識。”秦天有些嫌棄地擺擺手,讓秦淺瑤不要插嘴。這一幕落在了聶思遠的眼中,可是刺眼得很。不過他並沒有當場發作,而是想要看看,秦天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秦淺瑤有些委屈地閉了嘴,不過此時也算是品出味兒來了,她父親吃這頓飯似乎是別有目的的,不是看看女兒這麼簡單。
就在這個時候,秦淺瑤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對聶思遠說了一句,“是媽媽。”隨後就接起了電話。
李淑琴這會兒剛到公司,突然想起秦天這個人現在無所事事,會不會趁這個機會去煩秦淺瑤,於是就打個電話來提醒她一下。
聶思遠看到秦淺瑤的臉色漸漸地變得有些不好看了起來,接着淡淡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一句,“好的媽媽,我知道了。”
掛了電話,菜也就上來了。可是秦淺瑤看着滿桌子的菜,現在卻一點食浴都沒有了。
剛纔李淑琴告訴她,這段時間若是秦天來煩她,那他一定是有求於聶思遠的。因爲他現在已經失業了,根本就沒有好地方去。但是秦天這人卻又很懶,不願意做一些辛苦的工作。
配合上秦天剛剛跟聶思遠說的那些話,這下,秦天的來意就是十分清晰的了。
秦天也懶得管秦淺瑤是接的誰的電話,而是接着對聶思遠推銷自己,“誒,你看伯父我年紀大了,現在也想要收收心了。那些整天往外跑業務的工作,是做得有些吃不消了。不過我別的工作倒是還能做一做的。聽說現在瑤瑤就在你公司裡,我也想跟瑤瑤敘敘舊,作爲父親,再陪她一段時間。”
說着,秦天的表情就變得有些落寞。
要不是聶思遠提前知道秦天是個什麼樣的人,這會兒還真容易被他這種樣子給騙過去。
再看秦淺瑤,臉上的神情也是十分不確定。
秦天左看看右看看,見這兩個人臉上都是淡淡的,也捉摸不透這兩個人現在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不過讓秦天更加沒想到的是,聶思遠卻突然一邊喝着茶,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伯父愛女之心,讓人很感動啊。不過很可惜,現在競達跟承業都已經滿員了,我不能爲了伯父一句話就將人開除,畢竟人家也是實力派。”
言下之意,秦天這個生意場上的廢柴就不要來競達跟承業這樣的大公司耽誤事兒了。
秦天當下就有些不大高興,“這,可是公司這麼大,就算是沒有那種比較高的職位,低一點也行啊。”他現在最爲迫切需要的,就是能找到一個經濟來源。否則就等着餓死街頭吧。
只可惜聶思遠並沒有給秦天這個面子,而是含含糊糊地說道,“我也很想給伯父這個面子,但是現在員工都是新來的,而且看起來各個幹勁十足。我要是現在開除了其中一個人換人,而且還是無理由的,這容易引起別人的不滿。所以,伯父,還是對不住了。”
秦天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見聶思遠突然拉着秦淺瑤站了起來,對秦天說道,“突然想起今天是員工聚餐的日子,我本不應該陪伯父在這兒吃飯的。這些飯菜,伯父您好好享用吧。”
於是,秦天就只能這麼眼睜睜地看着秦淺瑤跟聶思遠兩個人拉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秦天恨極了,但是卻又不能說些什麼。不過聶思遠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要從聶思遠身上得到些什麼。
好巧不巧,秦天從包廂裡面走出去的時候,又碰到了一個熟人。
楚安安這會剛跟一個客戶談完了生意,從包廂一出來就看見秦天正傻不愣登地站在門口。
她告別了客戶,隨後就踩着高跟鞋,雙手抱胸走到了秦天的身後,“怎麼,一個人來吃飯?”
秦天回頭一看,只見是楚安安站在自己面前。對於這個女人,怎麼說呢,秦天一直覺得她人不簡單,心機很深。
不過也就是這樣的人,纔跟他是同一類人。
秦天倒是也不瞞着楚安安,就將自己現在的情況說了一下。現在他只求有個人可以給他一份工作,哪怕是楚安安安排的也沒有問題。
楚安安聽了以後,臉上有了一些笑意,對秦天說道,“所以現在你就只是想要進競達工作是嗎?”
秦天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競達現在的確是滿員的,不過你放心,我可以想辦法在競達的分公司裡給你騰出一點地方。”楚安安淡淡地說道。
這對於秦天來說簡直就是天籟之音。不過他也馬上反應了過來,“你爲什麼要幫我?”
楚安安見秦天果然不是個傻子,輕咳了一聲低聲說道,“我不喜歡你的女兒霸佔着聶思遠,只要你能把你的女兒弄走,我可以給你任何一切我能給的好處。”
秦天看起來有些將信將疑,“你不過也就是競達分公司的員工罷了,也不是老總,怎麼就有權利決定這些事兒?”
而且最重要的是,秦天心裡明白着呢,要是真的讓秦淺瑤放棄了聶思遠這棵搖錢樹,那多可惜啊。楚安安不過就是一個外人,但是秦淺瑤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有血緣關係的!要是秦淺瑤可以跟聶思遠結婚,那好處就是一輩子的,可比眼下楚安安開出的這個條件要好得多。
楚安安似乎是看透了秦天的心思,便裝作不在意地說道,“怎麼,你到現在還在覺得,聶思遠會給你多少好處麼?別想了,他要是真的有那個心,剛纔也不會拒絕你。”
這倒是真的,秦天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沮喪。
“不瞞你說。”楚安安低聲說道,“我是聶思遠的前女友,我們之前談過了四年的戀愛,現在聶思遠雖然跟你的女兒在一起,可是心裡卻並不全是你女兒。而且聶家人喜歡我,不喜歡秦淺瑤,他倆分手也不過就是遲早的事兒。”
楚安安一頓胡說八道,可把秦天給說愣了。他原本以爲聶思遠跟秦淺瑤應該是認真的,可是現在看來,卻似乎有些疑點啊。
楚安安見秦天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動搖,於是接着說道,“你也是男人。男人朝三暮四這點兒個性,你應該清楚得很。以前思遠不懂愛情,趁着我出國的時候,跟秦淺瑤在一起了。不過這是沒用的,他們才認識幾個月?現在我回來了,思遠最後總是要跟我結婚的。外面的女人,終究只能是玩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