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付前的說法明顯帶來了不小震撼。
直直地盯着他看了一會兒，元姍才終於開口，對他如此肯定的語氣表示了驚訝。
“那種從天而降的小星星，一發應該就足以讓你進入瀕死狀態。”
付前卻是更加坦然，甚至爲了更便於元首席理解，直接用她做起計量單位。
這絕非誇大其詞。
作爲恰好旁觀了整個過程的吃瓜羣衆，雖然並沒有直面衝擊，但還是能做出一些大概判斷的。
很明顯那從天而降的命運流星，雖然發動條件相當苛刻，但最終的威力，還是對得起消耗的求生欲的。
或許不至於毀天滅地，但按照自己跟元首席的合作經歷判斷，她扛起來明顯會很吃力。
當然了，既然叫命運流星，說不定會根據目標不同，威力自動調整以做適應。
真要是對着元首席用，可能效果不會那麼誇張。
但這個不影響，這種不甚嚴謹的表述，本來也只是幫助她理解，可憐的牢天使長遭受了什麼樣的蹂躪。
“然後報告裡面提到有幾十發……明白了，所以那些羽毛是一名死亡二階的遺留？”
對於付前的判斷，元姍明顯一向認可。
但回憶起那道背生雙翅的聖潔身影，她一時忍不住有種怪誕又唏噓的感覺。
連吃十七條魚的詭異，還有那讓人無力的隱匿……結果僅僅時隔幾天，那位單獨面對足以帶給自己絕望的神秘存在，居然就這麼徹底隕落。
世事難料的同時，不得不再次感嘆，自己這顧問是不是太強力了一些？
別忘了那誇張的流星雨雖然主要是對方自作孽，但發起者以及多推了一把的，都是眼前的書店老闆。
“可以這麼認爲，不過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認可了元姍的判斷，付前說話間拉開衣服，從裡面口袋裡抽出一根灰白羽毛遞了上去。
“這是……”
元姍再次有些看傻，不過還是下意識地接過，並且確認上面真的沒什麼超凡力量。
……
沒錯，元首席手裡的正是牢天使長正品遺骸。
從阿凱教授身上取下的那根，外加空中飄下來的，付前總共有兩份收集，這次回上京順手帶了一根過來。
之所以沒什麼超凡性質，但借道倉庫的時候沒有消散的原因也簡單，付前摘面具前就把它塞到了衣服裡。
非超凡性質的東西確實經不起倉庫的沖刷，但被歸類爲管理員一部分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豈不是每次上工都要光溜溜的。
總之通過這種方式羽毛被成功帶過來，讓元首席有了一個更直觀的感觸。
至於因此帶來的馬甲危機，元首席會越發肯定書店老闆和天啓付教授之間的關係，甚至暴露自己也有一定的空間跨越能力？
前面早就說過，元姍接下調查內鬼的使命後，跟自己這個顧問，就已經是真正意義上的一條繩上螞蚱。
甚至還是秋後狀態，隨時可能暴斃那種。對於這樣一名合作對象，付前認爲坦誠一些沒有壞處。
就像當時毫不避諱地告訴對方，傷寒恐懼的真相一樣。
呼——
而看上去最初的震驚過後，元首席明顯已經接收到這份誠意。
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她欲言又止間，最後還是收回目光，把手裡羽毛反覆地打量了幾遍。
“確實很普通，對於這東西你有什麼概念嗎？”
……
“可能跟一個源於古代的天使信仰有關，曾經在廢土出現過一些痕跡。”
元姍感受到信任的同時，並沒有急着點破馬甲的問題，付前當然也不會無聊到自爆，而是直接分享起前面提供給李惟玄的信息。
甚至相比之下細節更加豐富，比如巨大鏡子，塞壬曾經做過探索等。
“天使……倒確實有些符合那位的形象。”
“另外我也從來沒見過這個徽記，但執夜人確實是在有意避免一些古老信仰的復甦，並且已經堅持了相當長的時間。”
而注視着付前隨手畫出來的徽記，元姍搖頭表示陌生的同時，也是乾脆利落地承認了執夜人在信仰方面的態度。
“從夜聖都那邊的安排相信你也能看出來一些，但具體爲什麼這麼做，執夜人內部都語焉不詳，只是說那樣會滋養邪惡。”
“我也曾經就這個問題問過老師，他的解釋是像‘那位’一樣。”
比劃了一下天上，元姍還是儘量避免把耀變之虹這個稱呼說出來。
“呼喚一些曾經存在過的名諱，可能會有一些特殊的超凡意義，但是否真的能讓一些上位者壯大乃至歸來，老師並不是那麼確定。”
“因爲按照他的感受，污染他的那份力量多年來並沒有信仰者，但也始終沒有什麼衰落。”
這就是誠以待人的好處了，明顯已把付教授當成鐵桿同黨的元姍，一口氣道出了衆多隱秘，印證了之前不少猜測。
唯一可惜的是，這對師徒知道的似乎也不是特別多。
夜聖都那邊的安排，不用說就是那衆多的信仰建築了。
果然是一方面把神話傳說搞得真假難辨，以最大程度地隱去一些真實存在過的名諱，另一方面還引導出一些新的信仰，把人力資源都佔據住。
甚至還有女劍士薇爾在劇院裡提到過的，以蒸汽機爲代表的工業文明，幫助人擺脫落後的生活……
很有點兒一攬子環環相扣計劃的意思。
付前一時也是聽得津津有味。
不過正如元姍所說，這裡面有一個重要問題，那就是如果亨利老爺子的話是真的，沒信徒的神祇不管力量還是腦子也都好好的，信仰對於上位者的意義又是什麼？
自己之前倒是利用過婪蟲們越獄，一些沒死透的古代上位者想掙扎也可以理解。
但真正神話時代的時候呢？
上位者當時又沒被困，搞那麼多信徒幹嘛？
“所以你還是覺得……跟針巫有關係嗎？”
默默思索間，元首席終於也是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真正的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