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語震驚四座，當事人文璃也是一臉不知所措。
對着師長使用能力當然不算冒犯，甚至在不少場合下，這算是一種常見的指導方式。
問題在於作爲學宮風雲人物，剛纔那樣的點評是否太過不留情面？
還是對另外一個學院。
不愧傳聞中頗具個性爭議的付教授……
當然了，這些內心活動屬於付前給配的，完美參照文璃的神態細節和欲言又止。
而蘊含如此豐富信息量的表演，也僅僅持續了不過兩秒鐘，就被奢侈性的終結。
面對這難得的半神指教機會，文璃並沒有急着答應下來，而是先轉頭看了帶她來的倪化淵一眼，明顯尊重後者的意思。
呵呵……
而後者假笑已經成了冷笑。
“付教授既然這麼熱心，當然不能浪費難得的好機會，就給他展示一下吧。”
不過雖然不滿，但之前的事情確實是靈灰理虧，且文璃的態度讓人滿意。
倪化淵倒也沒有在這方面糾纏，下一刻直接點了點頭。
“好。”
天才都自有其傲氣，領自己前來的倪教授都這麼說，文璃也是再不推辭，應聲後轉頭看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
三言兩語間，形勢直接發展到現場指導。
雖然誰都能看出來倪化淵來者不善，但如此誇張的效率，不得不說由衷展現了付教授驚人的控場功力。
好在大部分觀衆對他的做事風格，都有着相當深刻的認知。
那一刻季流霜和蘇糕都一樣盯着文璃，沒什麼太意外的表現。
甚至前者沒有掩飾自身的期待同時，還非常貼心地幫文璃把面前茶水移走。
至於坐在不遠處的袁方，心態無疑也是極好，幾乎是一邊品茶一邊看戲的樣子。
喝茶同時還有這種有趣節目，堪稱可遇不可求。
至於不可收拾？
開玩笑，這麼多次交道下來，眼前這位付教授做事，什麼時候讓人擔心過。
“情緒投射？有意思，倒確實是少見的能力。”
唯一可惜的是，精神系打木樁經常不會太熱鬧，看戲是需要一定門檻的。
袁方剛喝下第一口茶的時候，付教授已經是盯着對面那張秀麗面龐，做出了點評。
啊？這就完事了？
毫無疑問心生失落，但袁方深知武戲不顯還有文戲，當即關注起靈灰院來人對這個點評的反應。
“付教授果然敏銳，感受和影響情緒，確實是我能力的主要內容。”
面對多少看上去是褒義的點評，名叫文璃的年輕人，倒是體現出了相當難得的修養，不卑不亢。
“就是力道差了點兒，至少就這種程度的話，確實沒有辦法激發我對於靈灰那邊誤人子弟的擔憂。”
可惜啊，不諳世事的年輕人，終究是對天啓臨時話事人認知太淺。
下一刻付教授的追評，就讓她臉上瞬間變色。
當然文璃不是被刺激到的唯一一人。
那一刻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回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倪化淵。
後者原本白淨陰柔的面孔，笑容徹底消失同時，板得已經跟貼了張面具上去一樣。
“那我繼續了？付教授。”
瞬間理解了什麼的樣子，不等倪化淵開口，文璃已經是轉回頭來，看着付前表示要開始第二輪。
目光堅毅，表情甚至比還前面還要嚴肅，頗有些認真起來的樣子。
“開始吧。”
雖然前面的點評並不客氣，但對年輕人的這種意氣，付教授卻是並沒有什麼不滿，甚至說話間還做個請的手勢。
但與此同時，剛纔被言語直接攻擊的倪化淵，他又連點兒眼角餘光都懶得給，充分體現了何爲雙標。
而就在這微妙的氛圍裡，文璃這次緩緩閉上了眼。
僅僅半個呼吸之後，一道無形衝擊就席捲而來。
……
果然是沒有浪費此次遊學的機會。
此次拜會的第二道點評，比上一道來得要晚一些。
嘴角依舊噙着一絲微笑，但這次付教授竟也是垂眉斂目，彷彿在細細品評着這文璃自我證明的努力。
事實上也是。
文璃的能力，對付前來說已經堪稱熟悉了，甚至這也不是第一次作爲測試木樁。
但不得不說，這位一番學習之下，似乎掌握了某種特別的發力技巧，讓情緒放大倍數暴增。
這第一次和第二次測試，文璃用的方式是一致的，都是最簡單的情緒投射和放大。
其中第一次的力道，差不多是她升級之後全力施爲的標準。
即便身爲二階，都能感受到影響那種。
但這第二次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已經遠遠超出了她咬牙放大功率能做到的極限，對情緒的推波助瀾何止百倍。
而這種程度，已經是不止讓人遭受困擾那麼簡單，對於精神抗性差一點兒的，儼然是一種更加難以防禦的心靈震爆。
或許對自己來說，想要真正影響意志運行還要差一些，但對於普通半神，挨這麼一下造成短暫困惑，問題應該已經不是太大。
雖然看上去釋放起來也不輕鬆。
文璃再睜眼時，已經能清晰地從中看到疲憊，甚至額頭似乎都出了一層薄汗。
“這還差不多。”
而被那雙倔強的眼睛盯着，剛銳評完的付教授終於是爽朗一笑，沒什麼被冒犯的不快。
“之前的動靜就是這麼搞出來的？”
而沒等文璃謙虛，他就繼續問了下去。
……
醞釀到一半的話果斷被噎住，文璃明顯沒想到對方會提到這個的樣子，忍不住又一次看向旁邊的倪化淵。
這個問題的性質，可就跟能力測試有所不同了，甚至有一點點敏感，她明顯是希望這位靈灰導師來定奪。
“沒錯，前面確實是幾位教授在幫助她，更加靈活地掌握自身能力。”
而這一次，倪化淵終於是沒有讓年輕人獨自面對，來自眼前這傢伙的壓迫力。
“測試總會有一些不可控的小意外，沒有對付教授造成什麼困擾吧？”
只是雖然理論上是關懷之語，但說到最後，倪化淵語氣間已經毫不掩飾其攻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