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錯的攻擊，這份意志我接收到了。
一閃即逝，大劍、白色、無頭劍士，竟是在那一個瞬間就悉數幻滅。
額外還有付前的一隻胳膊。
並非虛張聲勢，而是燃盡自我。
白熱騎士的攻擊，最終還是悉數傾瀉出來的。
而由此帶來的後果，就是付前的整隻右臂連帶肩膀直接汽化，並且短時間裡不可修復。
跟前面刺中胸口的創傷一樣，它所損毀的遠不止表面上的血肉。
而最後自行切下腦袋的舉動，也確實讓那白色變得更加純粹，更加難以抵禦。
只能說不愧是二階選手，本座已經許久沒有受到這樣的傷了。
打量着殘缺的身體，乃至傷口處似曾相識的結晶感，付前換了個方向側身，對着眼前空處微微施禮，聊表謝意。
即便存在形式看上去類似投影，並不是太牢靠，但這位的戰力比前面那個情緒不夠穩定的瘟疫之龍，還是要強得太多。
另外雖然只來得及交流隻言片語，帶來的信息量也並不小。
苗牀，不潔，褻瀆……從這幾個詞裡，似乎隱隱能印證前面的想法，那就是這位確實在跟某種東西搏殺，進而意志迷失。
所以自己前面的臺詞，才終於成功刺激他做出了反應，或者說反感，進而不惜任何代價要幹掉自己。
就是不知道所謂苗牀，跟這個監牢到底是什麼關係。
眼前的情況，當然很容易把它們當成一回事，即苗牀就是監牢，而他作爲騎士在守護，並最終被邪惡的暴君打敗。
當然了，英魂不散。
思索間付前不用擡頭，就能確認原本的灰綠熒光，已經發生了本質性的改變，就像其中多了點點星星閃爍。
……
又是這種融入整個監牢的變化，幾乎可以一定程度證明，目前確實已經遇上了兩名天啓騎士了。
其中第一位還可以歸結爲源於安的放棄掙扎，主動擁抱吸引而來。
但剛剛倒下的白熱騎士，如此有針對性的現身，要說跟自己的破壞行爲沒關係，可能性還是很小的。
而他們兩個還有一個共同點，也是最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前面擔憂過的即便犧牲後，也給這地方帶來了永久的改變。
瘟疫之龍倒下，留了一個無所不在的場地效果，使超凡惡疫感染所有。
而白熱騎士的話，留下的這不規則閃爍的點點繁星，也遠不止讓空間更明亮那麼簡單。
亮度每每攀升到頂點，以至於看上去都有些熾白的時候，就會有一道難以覺察的波動，在離得最近的兩顆這樣的星星間發生。
至於效果——
付前伸出左手食指，放在了兩點之間的線段上。
沒有血液飛濺，也沒有傷口，但自己被割了一下。
兩顆星星一起幻滅瞬間，付前收回手指默默品味着感受。
很有點兒像前面白熱騎士的時空切割大招，即把一切變爲破碎的結晶。
前面一觸之下，這根手指似乎就向着那種形態前進了一分。
當然效果還是微弱得多，對自己來說造不成太多影響，只是學士兄他們三個的生存處境，一下子又惡化不少。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特別的收穫——結晶，但不是冰晶。
雖然容易混淆，並且地上那個坑裡的片片結晶，也是很快就散發出寒意，但此刻身上的變化好像又證明了一次，之前那不是自己的錯覺。
白熱騎士身上的力量，乃至前面提到的體內結晶感，似乎並不能簡單描述爲被賦與了冰冷之力。
結晶和寒意的相互關係好像顛倒了一樣，似乎是先有前者纔有後者，以至於讓人不得不好奇，包裹住整個監牢的冰凍之海的本質。
除此之外，這種結晶之力似乎更早之前，自己就已經遇到過一次——葉島鎌倉守墓人一族，所看守的那個神祇之墓。
在那個古老建築深處，不僅有跑得快且硬邦邦的結晶蟲，甚至還有整整一池子可以隨意模仿變幻的結晶體。
而從後面自己獲得的舊日刻痕這個技能說明看，那裡屬於一名古老神祇，甚至名諱乾脆就是“無名”。
中間會有關係嗎？
……
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個疑問，核心原因就是付前一直好奇，降臨的天啓騎士究竟出自何處。
瘟疫騎士明顯具有神智，可以交流，甚至還在刻意做誤導。
而白熱騎士更是有着堅不可摧的信念，以至於總覺得不太像憑空產生的傀儡。
對於他們來說，被拉到這個地方，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呢？
沒有降臨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又是什麼人？
萬一“苗牀”指的並不是這地方，那又會是哪裡？
雖然前面兩位都沒有交流到這個深度，但值得慶幸的是白熱騎士的造型極有辨識度，後續可以嘗試通過執夜人找找看。
當然那是後話了，理論上來說再蹦出來兩個，自己的任務就直接失敗需要重開了。
而連續的累積下，輝煌暴君帶來的擾動已經越發明顯，有理由相信下一個很快就會前來阻止自己。
噠！
思索之間，付前已經是赤足在光滑的地面上輕踩一下，飛掠出去。
最美好不過雙向奔赴，對於第三騎士，他同樣有着相當的好奇心。
當然公德心也沒有忘記，剛纔連續開大招的情況下，再肥大的囚衣也不堪重負，僅餘片縷遮身。
針對這種情況，付前的處理方式是從四肢到軀幹，全部長出了一層魚一樣的鱗片。
避免影響觀瞻的同時，甚至刻意選擇了青黑色，跟拳爪保持一致。
只可惜一路走來，這下面雖然巍峨肅穆，但真的沒什麼監牢，明顯改造不多。
跟剛纔類似的冰晶帷幕倒是不少，但也再沒有一個新的白熱騎士走出來。
更不用說疑似目標的室女拉尼娜了。
總而言之不僅沒有活人，連活的猩紅天使都不見，死寂一片。
但沒關係，這一層沒有還有上一層嘛。
身體甚至沒有停頓，下一刻付前絲滑地開啓了鮮血征伐，飛掠間直接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