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聽上去有點兒心靈世界的感覺了。
不過同樣是去海里走了一圈，爲什麼蘇糕同學能見度更差的情況下，感受依舊溫馨得多的？
對志願者的經歷，付前自然是聽得極爲認真，同時不禁感嘆人跟人果然是不一樣的。
蘇糕的描述跟自己的判斷還是接近的，通過那樣的方式，她確實突破了夢境的界限，踏足了智慧生命的心靈世界。
原本實驗設計時，這應該屬於最理想的進展，結果一次就直接達到，不得不再次自誇一下選志願者的眼光。
只可惜的是，過分理想的實驗進展，讓得出來的悲觀結果也更難否認。
作爲“外鄉人”，果然是有種特殊機制，把自己阻擋於羣體心靈世界之外。
即便是之前的多次經歷裡，自己甚至都和心靈世界的更深處，打過不止一次交道。
比如衆神的埋骨地，比如阿孔斯，甚至是未見之丘。
沒錯，遭遇執夜人救援隊的那個任務，最後總結裡也明確說過，那地方藏匿於每一個心靈的最深處，積澱無數人性的深沉。
之所以一直主動探索心靈世界，這本來也是目的之一。
那個地方明顯很特別，如果有機會跟袁方先知，甚至是季豐兄再聊一聊，相信絕對受益匪淺。
但恰恰是因爲太特別，其中又明牌有着某福音之母的污染，不好拜託本就狀態不佳的紅月嘗試開門。
原本設想裡，這不應該是太難的事情，畢竟執夜人都能組建小隊行動了。
更不用說擋在神明隕落之地和人類心靈世界之間的屏障阿孔斯，疑似普通人都能一不小心掉進去。
可惜啊，沒有本地戶口果然還是有些不便。
雖然這份不便，也不算沒有收穫——爲什麼？
對於心靈世界，外鄉人和本地居民間的本質區別是什麼？
不在編制內？那編制的本質又是什麼？
早就有過類似的疑問，只不過這次算是得到了證實。
猶記得自己在現實世界，白板半神的時候就已經是爲各路人馬所敬仰，爲禍鄉里欺男欺女。
然而在這個地方，卻是直到藉助棄獄之王的神皮，才能勉勉強強做到這一點。
一開始的理解，或許是因爲某種地方底層的混亂導致，畢竟光自己認識的神性生物就不少了，也沒出現無線通訊滿天飛的情況。
但現在的話，不免讓人懷疑其中是不是還有別的因素。
無論如何，看上去暫時還是沒辦法去拜訪袁方兄他們了。
“相當好，但建議一個人的情況下，儘量不要急着再探索更多。”
輕嘆一聲，付前不忘先給志願者做個好評，同時順便提醒一句。
就像前面說的，這位同學體質實在太過特殊，凡事還是注意點兒好。
更不用說按照前面的經驗，那地方再往更深處，可是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明白。”
微笑點頭，並沒有掩飾對於那種休憩的回味，但也聽得出來蘇糕對這份建議沒有任何質疑。
“很好，現在讓我們去看看剛纔的動靜。”
而眼見這位休息後精神狀態頗佳，付前也沒有客氣，直接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
“這是要再去善咒院那邊？”
鑑於付教授過分正式的姿態，蘇糕很自然地反應過來，接下來的行動名義上將以自己爲主導。
是以雖然還不確定付前的具體目的，她還是當仁不讓地走在了前面。
而蘇糕的記性明顯也不差，付前隨手指路間，已經大概猜到了目的地。
“剛纔的動靜，還跟下面那艘船有關係？老實說我感覺不出這一點。”
天光大亮，外面學宮已經是徹底恢復了活力。
而一路感受着這份熱鬧，蘇糕也是很自然地訴說着自己的疑惑。
“是區別很大，另外雖然不好判斷源頭，但我大概能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示意她不必自我懷疑，付前笑眯眯地看着已然在望的善咒院。
“不過一方面這種小動靜，我們沒有太大過問的立場，另一方面我有種預感，在這裡有可能找到相關人員。
“就算找不到，也可以順便慰問一下工作人員們嘛——你看拉娜婭教授多激動。”
……
“蘇女士……你們怎麼也來了？”
付前的話可不是亂說，善咒院前，早已經有人迎了上來。
從自己那邊走後，拉娜婭果然還是發揚了一點兒責任心，跑到這邊跟常墨教授換班了。
只可惜即便是休息一晚上外加酒精滋養，她的臉色依舊不是太舒展。
招呼蘇糕的同時，眼睛忍不住往這邊瞟。
明顯有些疑惑前面還剛碰過頭，這會兒突然又趕過來，是不是有什麼情況。
“辛苦了，情況一切還正常？”
然而付前只是一臉慰問笑容，姿態拿捏之間，頗有種隨欽差下鄉感，就差伸出手來握一握了。
“還有誰先到了？”
拉娜婭直接放棄跟這貨打交道的時候，卻是蘇糕在旁邊繼續問了一句，似乎是被對方前面的“也”勾起了興趣。
“……是靈灰院的維隆教授，比你們早一點兒到，不過他也只是順便看看了解一下情況。”
她的話拉娜婭自然不敢怠慢，短暫調整了一下情緒小心解釋道，甚至說話間已經走到前面帶路，明顯對自身說法毫不心虛。
“維隆教授？他也會關注這種俗事？”
此時卻是旁邊付前接過話頭，語帶讚歎。
……靈灰那幫人雖然眼高於頂，對精神心靈之外的東西有些不屑，但好歹是這麼大的事件，俗事的說法是不是有些太誇張了？
拉娜婭無語地看付前一眼，明顯有點兒懷疑他是不是因爲之前的過節，故意說話刺激裡面那位半神。
但無論如何，雖然兩方來意都讓人摸不着頭腦，拉娜婭依舊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拱火。
“出事之後，維隆教授也應李院長邀請參與過討論，應該是對進展有些關心，不過了解到現在的情況後，他也是沒有再多問，更沒有提出進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