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呢。
除了一直不願現身的那位疑似古老者，誰還能從意識層面造成這種影響，干擾攻擊甚至藉機反殺。
而爲什麼攻擊，付前說的也是實話。
是真的懺悔兄還是背後那位裝的，他並不是很確認，但又必須確認一下。
而最終結果也導致沒有繼續僞裝的必要，對方這才問得那麼直白。
至於對方爲什麼認定自己是懷疑他身份，而不是單純的嗜殺？
簡單，和自己怎麼從對方反殺下活下來同樣原因。
那一刀原本瞄準的可不是這個位置。
一個嗜殺成性的兇人，怎麼可能攻擊時就做好了失手準備，並頂着精神干擾硬是躲過要害呢。
大家都是出來混的，剛纔那一瞬間的互動，早已經說明了太多。
“胡扯！你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只可惜江湖越老的人，越不可能信付前這種坦誠，疑似古老者冷冷一笑，直指他出現的動機。
並且問話同時已經站到了差一步的攻擊距離，手裡兇器對着這邊，隨時可能再動手。
情況屬實不樂觀啊，幾乎是一路奔着最壞的可能去了……
雖然順利試探出僞裝，但付前卻是毫無喜悅的想法。
感受着搖搖欲墜的意志，以及距離一百層只差一步之遙的滿腔歡愉，他繼續誠實點頭。
“當然是來殺你的。”
……
“所以這就是前面爲什麼那麼拼命地往上爬？”
或許是日久見人心，這次付前竟是沒有被直接懷疑。
疑似古老者甚至以此爲基礎，嘗試理解着他一路的操作。
“包括剛纔來的路上，隱晦地告訴那傢伙超脫的正確方法，也是爲了在下一次嘗試的時候，多幾個人幫你分散我的精力？”
而話語間能聽出來他對局勢的掌控程度，一舉一動果然是都逃不過觀察。
就算是被算計了一把，一部分意志跟着一起墜落的情況下，前面馬車上的交流都被盡收眼底。
降維打擊，恐怖如斯。
“就不能是我心善，普度一下衆生？”
心中讚歎，付前聲調詭異地反問。
“思路很清晰，方法甚至也算不上錯，但可惜你已經沒機會了。
“我走了又回來，就是要徹底處決你……相信我，這次你會以蟲子的身份經歷很久很久。”
可惜疑似古老者直接無視了這種鬼話，繼續輸出。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說出到底是什麼東西驅使你做這些，我或許會酌情幫你減輕一點兒痛苦。”
當然壓力不是白給的，很快他就問到核心問題。
“就不能是我太有上進心，不擇手段往上爬，並試圖幹掉任何障礙？”
可惜付前不是很配合，句式依舊。
“如果沒有引導，沒有任何人能用那種效率攀升到第三天堂，就算是我，完成這個過程也耗費了幾十年……
“是教堂背後那東西嗎？不要以爲我看不出來你身上的變化……”
這份反應，儼然繼續激發了疑似古老者的怒火。
不過感覺得出來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以至於不惜把填空題變成了判斷題。
“不是，那是驅使你的東西。”
可惜就算判斷題也被選了否。
……
“你這是自尋死路。”
一路都相當難纏的疑似古老者，那一刻終於是出現了短暫停頓，接着纔給出一句經典臺詞。
“你話有點兒多了。”
付前的點評卻是無情，並在那一刻徹底放棄表情管理，每一塊肌肉乃至每一個毛孔都各嗨各的。
“我從不認爲剛纔那麼久時間，你會擺脫不了這具身體的限制，所以最開始跟我對話的，我還是傾向於是這具身體的本尊，但問題也出在這裡——
“你明顯不是那種太情緒化的人，擺脫限制後有的是機會幹掉我，真的有必要冒這個險又回來親手做？
“就算回來了，明顯也有其它更好的辦法，比如鬧出動靜把守在外面的那些人都引進來……結果你甚至都不想驚動他們的樣子。”
不管語調還是表情都過分豐富，他儼然來到了自己回合。
“很明顯相對於誰指使我，你更擔憂的是自身怎麼了，怎麼會有這麼不理智的衝動，甚至現在都沒法擺脫……而我剛好知道一個比較意氣用事的傢伙。”
……
爲什麼剛纔說最壞的情況發生了？
試探是一定要試探的，但付前非常清楚，懺悔兄要是真不對勁兒，幾乎就只預示着一種可能——逃走的那位又被拽回來幹掉自己了。
或者叫更快摧毀自己意志，變成歡愉陳列館的最終形態。
頭腦不冷靜嘛，這種事胃袋閣下完全做得出來。
並非唬人，早在確認胃袋和古老者不是一路人時，付前就懷疑過後者這麼多年一路升到九重天，面對那種污染源真能片葉不沾身？
自己前面去的那麼多地方，胃袋的影響力可始終有體現。
而主動跑去教堂引爆狂喜之種，投身胃袋麾下驅虎吞狼，最怕的事情是什麼？
當然是任務目標竟是同僚。
同朝爲官到時候怎麼殺，任務永遠完不成。
這纔是爲什麼明知很可能趕不上，還是要趕過來看看的最重要原因。
可惜的是機關算盡，得到的還真是最壞結果。
疑似古老者早就被胃袋腐蝕而不自知，直到後者被自己刺激了才暴露出來。
“所以祂千百年來，一直在利用我侵蝕這裡……而我還自以爲很好地躲開了……
“這也是爲什麼我不管攀升到什麼層次，都還能看到祂的痕跡……現在的情況，就像我曾經對你們做的一樣……”
看得出來，疑似古老者並不是沒考慮過這種風險，以至於一點就透，隱有大徹大悟之相。
“所以有興趣回答前面的問題了嗎，怎麼稱呼？”
對此付前也是抓住機會請教。
“實在不能理解你這份自信，就算受到一點影響，我的狀態也比你好得多，你永遠不可能比我到達更高階。
“甚至跟那樣一份力量合作，我的效率將會更高，直到登臨頂點徹底掌握極樂境，到時候你也會迎來徹底的死亡。”
只可惜就算這種情況下，疑似古老者依舊沒什麼分享精神，相反惡意昭然。
“所以我很奇怪，你剛纔知道是我後爲什麼不跑？”
果然是這樣嗎，多重天是屬於極樂境的本質特性，一層層攀升至最頂點就可以掌握它，並能夠真正抹殺其中目標。
“說過了，我是來殺你的。”
殺戮一觸即發，那一刻付前卻是搖頭，目光透過金瓜無盡深邃，彷彿在看向無窮高處。
其實並沒有那麼高，只是對方說的天堂頂點而已。
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一切彷彿在被重新“俯視”，前面經歷過的每一重天都一一鋪展，甚至是沒有經歷過的，一層一層……
也正是因爲這一點，他現在能夠完全確認了，眼前確實是“九重天的古老者”，任務目標。
至於如何做到的這一點——
“不斷前進等於抵達終點嗎……你生活的時代，一定缺少一門叫數學的學科。”
付前再次感嘆了知識的重要性。
“什麼？”
古老者明顯有些聽不懂。
“有一個有趣的故事，叫做如果烏龜先跑，那麼兔子永遠追不上它，可惜這裡已經沒有時間跟你詳聊了。”
付前卻是繼續嘆息，同時主動踏上一步，一直捧在胸前的金瓜小錘再次掄出。
怎麼……
而早已磨刀霍霍的古老者，那一刻卻是猛然如被當頭棒喝，以至於不僅沒法做出攻擊，甚至是完全躲不開。
咔嚓！
響聲清脆，紅白飛濺。
【當前任務已完成，編號1-002收容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