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5章 苦難見虔誠
隻身入敵巢，設計坑殺偷獵者。
正面懟半神，只爲救下小人魚。
雖然實力不濟，但那位頗有勇氣的自然之友德蘭萊，付前還是印象深刻的。
另外或許跟這個瘤花綻放遠遠不同，但當時他試圖用來團滅偷獵者的手段，本質上跟這種下毒行爲也有異曲同工之妙。
如果有什麼人能跟這個仁德會扯上關係，這會是一名有力競爭者。
吉因那邊透露的消息，無疑詭異而有趣，對於當事人的古怪情緒，付前也是相當理解。
正如吉因所說，使用如此有辨識度的殺人手段，正常來說爲幕後黑手所不取。
除非壓根就不是爲了把黑鍋推到安井或者他們身上，而僅僅是實力不濟，需要藉助他們營造的機會，才能完成這一壯舉。
否則僅僅借刀殺人，操作起來豈不是既乾淨，也簡單？
連目標的跑路手段都掌握得這麼清楚，想辦法拖住交給這幫打手們不就得了。
出手的人似乎執拗於讓目標死在這種特殊的的毒藥下……感受世界之憤怒。
最終吉因的情緒也很簡單了，你能跟一羣瘋子生什麼氣？
大家都是生意人，凡事計算厲害得失。
謀財害命也好，握手言和也罷……不管什麼性質的操作，至少是從腦子裡運算出的邏輯。
結果混進來這麼一批清澈的理想主義者，儼然讓整個風氣都不對勁兒了。
……
“我真的聽都沒聽過……”
比如肉眼可見的，一番講述下來，齒喉居士似乎已經不知道該做何點評。
“知道的人本來就不多……瘤花綻放雖然殺傷力很誇張，但傳染性並不強，大部分情況下只是受害者死得很快很難看而已，所以甚至執夜人都不怎麼針對他們……
“我們這次運氣實在差，稍微追得慢一點，都不至於剛好撞上，呵呵……”
解釋間，吉因忍不住慘笑連連。
“但至少你沒死，在‘祂’的恩賜下。”
雖然下一刻就被齒喉居士打斷。
後者雖然見識沒那麼廣博，心態倒是不錯，這會兒傷口甚至都已經處理完畢。
那位閣下……
提醒的效果也是立竿見影。
吉因的眼神幾乎是瞬間清澈，甚至奮力想讓自己的躺姿稍微正一些。
很明顯他已經回憶起，還能在這發感慨的主要原因。
以至於首先就要做的，就是爲自己曾經的不虔誠懺悔。
雖已多次展現神蹟，但對於惶惶衆人，連番挫折之下，終究是內心有所保留。
結果此次不僅承蒙恩惠，甚至棄獄之王閣下生殺予奪的能力，也是得到了完美的展現。
……
這就是爲什麼邪神的信徒經常更虔誠吧。
除了恩賜尺度往往更大，永遠不忘記何爲恩威並施。
眼見另外一邊的情況已經穩定，付前隨手切斷聯繫，心中感嘆。
誰說一身毀滅權柄，不能做好上位者的？
此刻意識裡屬於吉恩的呼叫，甚至隱隱蓋過了齒喉居士。
可以預見信徒們的虔誠指數將再獲拉昇，雖然對於早已久居高位的付教授，不過午後小插曲而已。
甚至整個過程裡，散步都沒有停下過。
比較可惜的是，對超凡者們來說，午休實在是可有可無的事情。
以至於雖然大好冬日暖陽，但行走間周圍人氣甚至是不如清晨。
沒有再受打擾的付老教授，一番悠閒散步後，也是隨手摘下了臉上面具。
而在倉庫裡甚至沒有待超過半秒，他就已經是激活手腕印記，現身於一個小小客廳。
相比之下這裡比學宮更加安靜，雖然窗外天氣稍沒有那麼晴朗。
而坐在沙發上靜靜注視了半晌後，付前終於伸了個懶腰，虛空抓握。
什麼都沒有。
劍三缺一的超脫時空屬性到底是有極限的——跟暗月教宗一樣。
即便自己曾不止一次在這個世界做出褻瀆太陽行爲，進入失色狀態，後者也並不能感應到從而建立聯繫。
如果說書店世界的人們，是跟教宗所處的地方末日之前一樣，處於某道屏障之下，好不容易建立的短暫平和中。
那這個世界的人們，又是什麼狀態呢？
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還需要更多努力。
感慨之間，付前終於起身。
並沒有試圖去呼朋喚友，也沒有急着去換衣服。
下一刻他徑直來到廚房，打開冰箱，拿出一隻紙盒看了一下。
“就說沒記錯……保質期最後一天。”
自言自語間，他取過一隻杯子重新刷了一遍，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牛奶。
……
“餓了沒有？”
付教授再回到他的實驗室時，已經是繁星漫天。
而看着幾乎保持着離開時同樣動作，靜靜望向窗外的蘇半神，他十分自然地招呼一聲。
“還沒。”
微微一笑，蘇糕看上去完全沒覺得自己的答案有什麼不配合，或者說壓根就沒想過配不配合。
“剛好，帶你去個味道不錯的地方坐坐，感受一下夜生活。”
付前也是一樣，迴應之絲滑，讓人一時幾乎聽不出有什麼問題。
“好……很合身。”
看得出來，這一天對蘇糕來說，享受了難得的清淨。
不僅真的從善如流起身，甚至少有地上下打量一番，點評了一下付專家新換的一身行頭。
……
“想吃什麼隨便點，當然也可以剽竊我的答案。”
付前選的夜生活所在，自然是有拉娜婭教授親自認證的深夜食堂。
不過一方面那位今天應該是沒心情再來享受，另一方面付教授也是今非昔比。
手握學宮頂級實驗室報銷大權，科研經費也是隨意取用。
更不用說這一餐還是跟執夜人欽差一起，公費接待毫無問題。
綜合起來根本不用擔心賴賬——雖然店內的工作人員好像不是這麼覺得。
相對於小店的消費羣體來說，這會兒天色還早，食客並不是太多。
以至於一頭金色短髮的服務員看上去還是有幾分清閒的，甚至有功夫發呆。
但看清楚推門進來的是付前二人瞬間，龍女桑妮幾乎是一下站直，身體繃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