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0章 禁閉（三十九）
艾米麗走了嗎？如走。
瑞秋看不到她說明不了什麼，畢竟很大概率差着維度呢。
但如果自己易地以處，也很難想象面對這麼個古怪人物，會願意就這麼走人。
所以剛纔一路上跟緹娜的對話，幾乎是默認存在一個聽衆的。
至於此刻的拋硬幣小遊戲，最大的意義之一，可以說就是測試那位聽衆還在不在。
老獵人是如何做到，讓自己和緹娜不知不覺走進裡世界的？
或許乍一看跟藝術監獄那邊情況很像，但一路觀察下來，那地方表現特別可以認爲是有原因的——倒生樹長在那裡。
就像種種涉及災難的故事一樣，這個正在“死亡”的城鎮，爲什麼會有這些異樣表現，似乎一定程度上可以把那裡認爲是一切的源頭。
瘋狂的藝術家無意中觸摸到了某種不得了的東西，或者說自認爲觸摸到了某種不得了的東西。
併爲此不惜做出某些離譜操作，以人身爲溫牀，寄希望於打破界限，完成“授粉”。
而表裡世界之間，不過是成功和沒成功的區別。
連帶着其中的居民，受到的影響也不一樣。
裡世界已經是一片瘡痍，就像是玩砸了爆炸的馬桶。
而現實世界因爲超凡禁絕，雖然沒有粘上髒東西，但不良的精神影響，也從錨點上傳達出來了。
其中最直接的結果，就是任務一開始，自己就有了一個造型堪比小電影裡的性感護士。
對付前來說，這是目前他對於表裡兩個世界，感覺可能性最大的猜測。
而從這一點出發，藝術監獄那邊作爲源頭，表現特別一點就還可以理解了。
相比之下，老獵人這種靈活操作就是另一回事。
具體方式或許有些難以想象，但如果真的是一路在裡世界摸爬滾打，最終能夠掌握這樣的技巧，也不算太奇怪的事情。
付前這裡好奇的，是具體表現出的效果——太自然了。
別忘了藝術監獄那邊，自己當時可是一個人踏入，沒有什麼可參照對象。
這次之所以帶着緹娜，本質上也是給可能的陷阱上點兒強度。
結果依舊是那麼自然地走了進去，座標，神態，衣着都沒什麼變化。
這樣的發展，幾乎旁人忍不住懷疑陷阱到底存不存在。
而後續雖然成功證明了“艾米麗”可能是假扮的，隨之帶來的另一個問題，就是前面的“錨點”理論是不是還成立？
既然兩個世界的自我運行是相對獨立的，那麼裡世界的緹娜剛好也來到這裡的概率能有多大？
然後還有最致命的一個問題，前面猜測自己因爲是任務人體質特殊，不需要錨點也可以進入裡世界，那對於埋伏好的艾米麗來說，豈不是憑空直接跳出來一個人？
那還有什麼必要猜測試探，直接就能認定有問題，接着反向極限施壓，嚴刑拷打之類的不就得了？
就像可能對真正的艾米麗做的一樣。
綜上所述，有關“陷阱”的交流還沒有結束。
一方面對方大概率不會輕易走人，另一方面對方明顯存在身處更深一層，那就是前面的表現都是在逗逗你的可能。
自己看似步步緊逼，實際一直屬於被引導的角色。
而這種情況下，瑞秋就變成了一個有趣的點。
“如果是正面的話，需要進去裡面看着。”
付前沒有急着展開手掌，而是十分惡劣地看着瑞秋，宣讀着刺激神經的後果。
“不過沒關係，我會帶你進去的。”
……
要是再帶着瑞秋進去一趟，會發生什麼呢？
幾種可能。
一是和緹娜剛纔一樣自然，什麼都沒發生。 這其實是最棘手的一種情況，因爲它代表着多種可能，比如剛纔的鬥智鬥勇，其實都是自己的虛空索敵，那個是真的艾米麗。
又比如老獵人果然是在更高層，有膽有識果斷取消了陷阱，給自己造成這種樸實的誤導。
又或者前面關於錨點的理論全都錯了，對於老獵人來說想拉誰進來都是隨意，後續行動裡自己遭受的迷惑將更加難以甄別。
總之哪個解釋都會讓情況更復雜。
至於第二種，那就是走到一半瑞秋消失了，前面猜測正確，陷阱露餡兒，徹底攤牌。
第三種的話，還是十分自然地走進去，結果發現一直不在的負責人，好端端坐在那裡。
後面這兩種情況，全都代表了“艾米麗”的表演前功盡棄，黃雀在後計劃失敗，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直接殺了自己。
然而殺人的能力是由兩部分組成的，力量和支配力量的意志。
老獵人大概率能直接把自己碾碎，但付前懷疑他做出這個決定的魄力。
這是一步一步得寸進尺後的結論。
所以這個硬幣拋出，如果老獵人能夠一定程度跨維度觀察，那麼大概率是希望瑞秋贏的——輸了。
一般意義上，這個應該是正面。
緩緩攤開手，兩名當事人沉默中，付前揭曉了最後答案。
對手的能力界限好像試探出來了——確實無法觀察到現實世界，及能觀察到但是無力影響之間。
“很好。”
對這個結果付前很滿意，雖然兩名參賽人員都不這麼想。
“不要瞎搞了，我可以認輸。”
獲勝者緹娜幾乎是第一時間表達異議，強烈要求加入投降鍵。
“好啊。”
要求竟是瞬間被同意。
叮——
付前把硬幣彈到了瑞秋手裡，已經是走在了前面。
“你的幸運幣，不要丟了。”
……
“直接去我家？”
瑞秋到底還是沒接住，手忙腳亂地撿起來後，匆匆跟了上來。
而坐上駕駛座後，她的問題聽着有那麼點兒古怪。
“好啊。”
付前答應得卻是很自然，目光注視着外面。
所以果然還是陷阱的模式比較特殊？
進入其中的現實世界角色，不管裡世界的自己原本在哪裡，都會被強行定位到當前？
否則不足以解釋，爲什麼自己的突兀出現沒有贏得足夠警惕。
而如此一來裡世界的存在形式，明顯就比較意識流一些了，超現實程度還在增加。
“繼續向前，先去趟監獄。”
車在沉默中快速行進，某一刻付前突然轉過頭，看着瑞秋有些楚楚可憐的側臉，示意改變一下路線。
“我有東西忘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