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害當然是自己打的,爆輸出這一塊,付前一向很有信心。
只可惜看上去爆出來的輸出,以某種抽象的方式傳達給了自己。
之前倒是遇到過反傷之類的情況,但跟這個似乎不是一個概念。
按照前面的推斷,傷害是確實打到了對方身上的,只不過被暫時封印住。
然後眼前的情況,被封印的損傷體現過程裡,似乎大部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怪不得命蛇閣下如此淡定,自始至終也沒想着對攻爆點兒輸出之類的。
看上去下手再重點兒,早晚自己把自己打死的樣子。
“自誕生之日起,暴君就讓無數人感受到了祂帶來的毀滅……現在我也感受到了,這種荒蠻的凋亡,一切的休止符……
“但你有沒有想過,凋亡之凋亡,休止之休止,是一種更美妙的事情?”
付前總結着進一步測試結果同時,命運之蛇的感嘆也是同步出現。
而聽上去最早的暴君,果然就也已經名聲不是很好了,全靠實力夠硬——這也算權柄的一部分嗎?
至於後面的說法,則幾乎是變相承認了自己身上的損傷,正是來自於祂對命運的操弄。
“回到前面的問題,我知道祂讓你來做什麼,但你真的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嗎?
“當然了,不知道也沒關係,你一定會做你該做的,呵呵呵……”
……
這標緻的神棍風範。
低沉的笑聲,似乎在嘲弄着新晉棄獄之王的愚蠢。
雖然作爲當事人,付前第一時間並沒有針鋒相對,反而是稱讚起對方的颱風。
別的不說這樣是天橋底下去算卦,攤子應該早被掀了很多次吧?
“確實,你剛纔都說了,時間並沒有太多。”
沒有理會身上傷痕,付前已經恢復原樣的手打了個響指。
一縷金色烈焰隨之躍動而出,瞬間包裹了手掌,臂膀,全身……乃至四周的所有。
專門針對意志的癲狂之火,暴君力量的本質體現之一。
或許沒有前面集中爆發強度那麼高,但勝在持久而穩定。
當然並不奇怪的,那一刻命蛇閣下身上,鱗片也是全部變回了眼眸形狀,最大程度保持着抗性。
但再大,明顯也不可能比得上權柄的掌控者。
以至於理論上來說,似乎存在通過這種方式,僵持到勝利的可能性——
“不夠,遠遠不夠。”
全程注視着付前的動作,那一刻命蛇閣下卻是搖了搖頭。
“你找到了一條可能通過未來的途徑,可惜你並沒有把它走完的時間——就算從你早上醒來時開始。”
聽得出來,整個任務的過程,果然都在這位的觀摩之下。
至於這話是真是假——付前並沒有收起癲狂之火。
雖然他傾向於是真的。
針對的抗性,分享的命運,火焰造成的損害最終能有多少落到對方身上,想想就很不可觀。
而從剛纔到現在,雖然賣相不佳,但這位狀態卻是不錯的樣子。
想耗死這樣一位上位者,需要的時間長一點再正常不過。
甚至就算有足夠的時間,跟一位擅長安排一切,讓所有可能都向着有利於自身方向發展的存在,付前也不認爲打持久戰是個好主意——刺啦!
所以不妨再加大一下力度。
下一刻熊熊火焰之下,又是成百上千條觸鬚洶涌而出。
“完全不奇怪你會這麼做……不管什麼個體,總是掙扎不出自己的命運。”
再一次成功命中,雖然激發出的是命蛇閣下的嘲諷,外加更洶涌的血液。
相比對面飛濺出的些許鱗片,明顯付前身上更加觸目驚心。隨時間創傷增加的效率,比剛纔高了何止一倍。
付前似乎能感覺到,自己正在飛快成爲一切凋亡的終點,自己所造成凋亡的承載物。
凋亡之凋亡,休止之休止……命蛇閣下還真的是在一路踐行着前面的說法。
不錯——
觸鬚甚至是還沒有完全收回身上,已經是再次炸出,橫掃所有。
……
“真是驚人……如果不是沒有選擇,我是絕對不會願意出現在你面前的。”
命運之蛇的聲音裡,似乎已經帶上了讚賞,毫不介意承認不敢硬扛暴君之威。
雖然祂只是動動嘴皮子,伴隨着的是付前身體的解離。
即使強悍的暴君,血條也不是無限的。
連番打擊之下,身軀已經很難稱得上完整了,甚至還在飛快變得更不完整。
“過獎。”
當然,這並沒有妨礙付前保持禮貌。
“爲什麼不嘗試解放一下形態?那個其實可能給命運帶來一點兒擾動的。”
得到親切迴應,命蛇閣下微微點頭,也是順勢提出建議。
“確實。”
而付前竟也真的聽進去了,再打了個響指。
沸騰的烈焰裡,殘破的身軀快速膨脹。
找到了。
同一時間上位者的視角里,一隻虛幻的災厄眼眸再被引爆。
……
並非是前面那隻,但那一刻命運之蛇閣下卻是一下沉寂。
伴隨着的,還有枯葉般紛落的鱗片。
看上去並不以血條見長,而這被封印的命運,最終還是到來。
至於原因,已經沒有人再爲祂承接這份凋亡。
剛纔找到的東西很簡單——聯繫。
命運詭秘難測,除了雕琢者難以把握,但既然有毀傷轉嫁而來,那麼必定存在抽象層面的聯繫。
荒蠻的凋亡,一切的休止符……對於暴君的本質這位的描述相當不錯,尤其是“一切”。
生殺予奪,災厄執掌,你面前的可並非什麼套皮玩偶,本座乃真正的棄獄之王。
可以終結命運,爲什麼不能終結命運的聯繫?
已經不止一次賜予特殊的概念以災厄,而剛纔層層加碼的測試,終於在癲狂火焰外加萬千觸手的疊加下,通過自身的損傷,反向鎖定了這份更抽象的概念,並直接暴力拆解。
比暴君更暴君,從來不只是說說而已。
當然了,命運主宰也非浪得虛名。
沒有任何下班的意思,付前目光鎖定在那快速腐朽的一坨上,手裡一團金焰瘋狂蓄積凝結。
“真是,精彩……”
某一刻,一個嶄新的頭顱和脖頸,從那堆穢物裡繼續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