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別樣的扭曲,這份特性讓你覺得,幹掉祂之後有可能做成書?爲什麼覺得好像畫風不是很一致呢?”
傾聽着魔女對於戒天使的介紹,即使是見多識廣如付前,依舊錶示大開眼界。
不過與此同時,他並沒有忘記行動的初衷。
“單純只有我的話不行,但不是還有你嗎?”
一旦決定拉人幫忙,魔女也是毫不客氣,直接指出付前的重要性。
“本質上戒天使的力量,是和羣星律法完全背道而馳的東西,稱爲最大的褻瀆都不會過。
“而這樣的特性讓祂獲得了近乎神明之力同時,自身混亂之極,沒有什麼人願意主動沾染祂,無價值卻又極難處理——”
“哦?爲什麼聽上去,跟在玩偶工坊裡見到的其中一個有點兒像?”
付前十分隨意地點評,瞬間聯想。
他指的那個,自然是自己當時出手處理的目標之一,點評爲世界腐爛凝結的岩漿之海那個。
“不奇怪,我們待會兒就是要去那裡找祂。”
對付前的聯想能力深表認可,魔女指了指他身上。
“我記得你提到過,自己和律法核心現在的對應關係,如果單純是我的話,就算是幹掉那傢伙幾乎也沒什麼好處……但到時候有你的支撐,只要再加一點兒別的東西,我有一定把握把祂轉化成一種更穩定的形式。”
……
果然如此,就說咱的“厭世”還是有很大價值可供開發。
對魔女的說法,付前表示果然是自己想的那樣。
早在前面達成聯繫的時候,就已經是就律法課題的探索,跟教宗做過溝通了。
而看得出來並非泛泛指導,教宗還是很注重產學研相結合的,早已經思考過開發方式。
某種意義上,跨越而來的自己,確實相當於給這個世界又增加了一份僞律法核心。
“另外到時候你不需要做什麼,在旁邊就好。”
甚至魔女連細節都已經考慮到,比如騎士的零感知問題。
“明白了,所以現在出發?還需要跟那隻鳥一樣的定位手段嗎?”
雖然時間並不緊迫,但不管是茶歇還是工廠參觀都已經做過,接下來回歸正事很合理。
畢竟看這天色,晚宴至少還要等一會兒。
“不用,那地方還是很容易找的。”
搖搖頭,魔女對付前的積極儼然並不奇怪,再次伸手抓住了他。
“不過因爲目標的性質,我們的落點可能不那麼穩定,記得到時候不要亂動,我來操作就好。”
……
確實特別。
所以這是給我整哪兒來了?還是陽間嗎?
隨着魔女的動作,熟悉的感覺傳來。
而等到感覺消失時,付前對眼前景象,也是發出了由衷的感慨。
首先是霧。
遠比在萊爾汀見到的要誇張得多,一眼望去怕不是睫毛相接才能認得出臉來。
而除了視覺之外,付前不是那麼確定感知是否受影響,但想來概率不小。
同時如此誇張的濃度下,呼吸間感受到的卻是毫無一點兒溼潤之意,反而鋼水般在炙烤着每一個肺泡。
不過倒是跟前面的那一次接觸對上了,再次證明了地方沒錯。
現在就只需要找到目標,但這裡有另一個不對勁兒的地方。呼——
付前對着前方吹了口氣。
雖然混沌一片,濃霧倒是依舊翻滾。
不過問題也隨之而來,下一刻付前感覺到身體果斷下沉了半米。
沒錯,自己好像是站在濃霧上的,腳下並沒有什麼實體的樣子。
這要是搞點兒大動靜出來,潮汐海嘯之類,感覺會真正意義被捲入深淵。
呼——
據說真正的上位者,生活比所謂的言出法隨還要誇張。
很多東西你不需要說,就自動有人幫忙奉上。
眼前似乎就有了一個例子。
那一刻激盪的聲音驟然誇張,付前剛剛穩定的身體轟然下墜,甚至速度飛快增加。
哦?果然本座已經是真正的上位者了嗎。
已經不是普通的失重感,默默計算着自己下墜的距離同時,付前卻是毫無採取措施的樣子,包括變個翅膀出來緩衝一下。
畢竟教宗說過了,形勢或許複雜,但不要亂動就好。
回憶着這份行動要點,付前轉頭看向左手邊。
已經幾乎恢復完整的手掌上,那光滑的觸感仍在,伴隨着自己一起下墜。
雖然直到現在,魔女一直都沒有吭一聲。
付前也沒有吭聲,而是往自己這邊拉了一下。
雖然模糊,但依舊不難看出那是一塊兒帶有脂肪的柔軟皮肉,以一種特別的方式熨帖在自己手上,製造出了極其擬真的觸感。
沒有吭聲是有原因的,魔女並不在那裡。
……
紅白相間,營養均衡的樣子。
如此反差固然觀感詭異,但付前卻是並沒有急着丟掉,依舊公允地做出點評。
魔女早就說過,此行的目標,類似衆多扭曲血肉和意志的結合體,有這樣的東西出現,實在不是什麼奇怪事情。
這裡面驚人的地方,其實在於出現速度。
幾乎是現身瞬間,握着自己手的就已經是這東西了,中間幾乎沒有過程可言。
魔女提到的落點不穩定,尺度還在上升。
很明顯即使啓程的時候抓着自己,甚至也把自己成功帶到了這裡,但在最終落點上,魔女從一開始就跟自己沒在一個地方。
而她和自己之間的牽絆,被一種另類的造物所模擬,這個過程無比自然,就像是這個地方的本質屬性。
此外以自己現在下落的速度,讓人懷疑和她的距離還在持續擴大。
而與此同時,周圍依舊是空無一物,彷彿已經被徹底放逐。
理論上說倒也不奇怪,自己二人的姿態實在是算不上友好,只要戒天使稍有察覺,那麼利用東道主優勢,暫時把自己隔離出戰場,接着各個擊破,無疑都是個很合理的選擇。
當然付前依舊沒動,只是靜靜感受周圍一切。
呲溜——
最終反而是牽着自己手的皮肉,似乎受不了越來越深的下潛,魚一樣遊入了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