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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出手機,直接撥通了人事總監的電話。“今天的前臺,立即讓她走人。”聲音微冷,毫無商量的餘地。
“藍天蔚,你怎麼這樣。”愷璇嘟嘴表示着他的不滿。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下貧民百姓找一份穩定工作的不易呢。懶
藍天蔚也不理會她,掛斷電話自顧奪過她手中的袋子,將一塊糕點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入口中。酥軟香甜入口即化。“很好吃。”他嘴角上揚,滿足的樣子就像一個小孩子。
愷璇極少看到這樣的藍天蔚,褪下冰冷的外衣,此刻的他纔是真實的,只要伸出手就能碰到。
從公司回到家,藍天蔚二話不說的躲進書房。
夜深,微涼。
書房的燈依舊亮着,桌上依舊是一杯溫熱的牛奶,這一次,卻沒有倒掉,他就像喝藥一樣,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客廳的電視播放着經典劇。
愷璇靠在沙發裡,昏昏沉沉的睡,睡了又醒來,反反覆覆,看了眼牆上的鐘,已經是凌晨三點鐘。
電視裡播放的是張愛玲的經典劇《半生緣》,林心如的那個版本,說不上多好看,也沒用拍得太瞎。故事接近尾聲,正是那一封曼楨寫給世鈞的信。
“我要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會永遠等着你。無論是在什麼時候,無論你在什麼地方,反正你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個人。”蟲
很樸實無華的語言,卻讓人無來由的憂傷。
18年後,早已物是人非,世鈞無意間又翻出了這封信,少年心事篤地又上心頭,當年的甜蜜已變成無限感傷。如此深情的語言,終究不是說出來的。
如果當初,她也曾寫這樣的一封信給他,或者他留給她這樣的一份牽掛,也許,他們就不會走到今日,咫尺天涯,原來,竟是這樣的悲涼。
有什麼冰涼的東西劃過臉頰,用手一抹,竟然是淚。
閒適無聊,她指尖沾了水滴在桌上隨手畫了一個圓圈,或許她與藍天蔚就是如此,從起點到終點,繞了一個大圈,才發現還是回到了最初。
“在想什麼?幾點了還不去睡。”頭頂響起低沉的男聲。暗夜中,格外的清澈。愷璇身子一顫,七魂嚇得丟了一半。
“在等你。”淡淡的三個字。好像將時光拉回了五年前的,他晚歸,她守着電視等他回家。依舊是暖暖的燈光,依舊是那個安靜的如貓咪一樣的女子。原來,一切都未曾改變,變的僅僅是時光,是心境。
他走到她身邊俯身,難得溫柔的將她抱了起來。“去睡吧……我陪你。”出口的話那麼從容,沒有一絲曖昧的意味。
愷璇還是極安靜,她的頭枕在他胸膛,聽着他一下下有力的心跳。任由他將自己抱進他的房中,放在牀上。
“乖,睡吧。”他在她身側躺下,將她圈進了懷裡,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耳畔,暖暖的。他的呼吸聲逐漸均勻,愷璇知道他已經睡下了。
暗夜裡,她睜開雙眼,靜靜的看他,俊朗的五官依稀可見,合上了銳利的眸子,此刻的他,更讓人容易親近。
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這樣看着他,被她擁在懷裡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明天,管它呢。誰又能知道明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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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抱她入睡,竟然可以睡得如此安穩。第二日清晨,天蔚是在優美的琴聲中醒來的,他略微有些迷茫,已經忘記有多久沒有聽到她的琴聲了,溫軟的,好似有着魂魄。不經意間便奪了人的心魂。
他順手拿過牀邊的襯衫套上,走出了臥室。
客廳中,愷璇坐在鋼琴旁,她抱着維恩,讓他坐在膝蓋上,寶寶的手放在母親的手上,隨着母親靈巧的手指而動。柔和的陽光散落在他們身上,渡了一層金色的光暈。
這畫面,好熟悉。
天蔚雙臂環胸,半依在門邊,看着他們的目光淡淡的,溫柔的想要將一切融化。原來她是這樣教寶寶彈琴的。曾經,母親也是這樣抱着他,教他彈琴,那是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這段美好的童年,隨着母親的突然離世而瞬間坍塌。
而多少年之後的某個清晨,他竟然從這個叫陳愷璇的女人身上,再一次找到了家的味道。
優美的旋律落幕,換上清脆的女聲。雖是教訓的口吻,語氣中卻充滿了寵溺。“要這樣彈纔對!你剛剛彈錯了至少三個音。”
“我分明也是這麼彈的。”寶寶小聲嘀咕了一句。
“還狡辯,找打。”愷璇故意做出一副氣惱的模樣,拉起維恩的小手,假裝的拍了幾下。
寶寶轉頭,正巧看到門邊的天蔚,小身子一滑就跳下了母親的膝蓋。“爸爸。”寶寶伸出小手臂撲進天蔚懷中,小嘴巴翹得老高。小手掌攤在他面前,一副委屈的模樣。
“爸爸,媽媽打維恩,好痛啊。”
藍天蔚笑着看了眼他依舊白皙的掌心,寵愛的掐了掐他的小臉蛋。“那我們以後再也不理她了,好不好。”
寶寶愣了一下,然後一臉頹敗的搖了搖頭。
愷璇見他奸計沒有得逞,一臉的笑意。起身離開鋼琴旁,走到他們父子身邊。“他還學會告狀了呢,都是被你寵壞了。”
“我可沒寵他,我只會寵你。”他嘴角上揚,語氣中濃濃的曖-昧。“兒子是用來教的,老婆纔是用來寵的。”
愷璇的臉頰頓時紅的像熟透的番茄,她沒想到他竟然會在孩子面前說這麼肉麻的話。“懶得理你。”
他知道她害羞,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是抱着維恩坐到了餐廳中。“老婆大人,什麼時候可以開飯啊,我還要上班,維恩還要上幼兒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