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紅酒綠的酒吧,尹成俊獨自一人靠在吧檯,手中依舊是一杯乾紅,數年不變。臺上的歌手悠悠揚揚唱着曲調漫長的老歌,徒增了幾分傷感。
“怎麼突然想起找我來喝酒?”藍天蔚走進來,愜意的坐在他身邊,並向侍者要了一杯龍舌蘭。懶
“天蔚,我們認識多久了?”
藍天蔚擰眉,思索着他話中的意思。“從記事兒起,就認識你了吧。”他依舊笑得邪氣。
少說也有二十幾年了吧,尹成俊微嘆。記得他們幾個兄弟中,他與天蔚的性子最是南轅北轍,可他們的關係卻最好。他們有共同的喜好,甚至愛上同一個女人。
“天蔚,記不記得我曾經對你說的話,我說別傷害愷璇。”
“記得。”他笑着仰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可你沒做到。”尹成俊啪的一聲重重發現手中的酒杯。
他依舊隨性的笑,“那又如何,我會補償她的。”
尹成俊放在桌下的手緊握成拳,發出骨骼相碰的脆響。他總是這麼驕傲,傲慢的以爲全世界都是圍着他轉動。
“這五年來愷璇所受的苦,不是你說補償就能補償的。既然給不了她要的,就放了她吧。”尹成俊的口吻也毫無商量的餘地,是要求,他在要求藍天蔚放手。
“我給不了她的,你就能給得起嗎?”天蔚邪魅的笑,搖曳着手中通明的紅色液體。蟲
“不試試怎麼知道。”
他的回答,讓藍天蔚覺得有幾分可笑。一向心思縝密的尹成俊,竟然也會將事情想得那麼簡單,看來愛情,真的能將人變成白癡。
“如果我沒猜錯,尹伯伯昨天一定是大發雷霆,你還這麼有信心?”
“只要你不從中作梗。”尹成俊的烏黑的眸子突的一滅。“昨晚在愷璇公寓過夜,被記者逮到的事,應該又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場戲吧。”
天蔚笑,間接的默認。尹老爺子愛面子,他從中一攪合,尹成俊和愷璇也就沒戲可唱了。
“你究竟想做什麼?”
“很簡單,我要她回到我身邊。”藍天蔚優雅的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幽暗閃動。
“我不會放開她的手,你只會再傷害她一次。”尹成俊已經錯過她一次,這一次,無論如何都不能再錯過。
“嗯。”天蔚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那就各憑本事吧。”
“藍天蔚。”尹成俊帶着怒火,他很少連名帶姓的叫他名字。“愷璇不是我們爭搶的獵物。”
天蔚又是笑,不經意的轉動着手中的酒杯。“她是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她。”
他,永遠那麼霸道,因爲他想要,所以就不惜傷害。
“天蔚,我們二十幾年的兄弟情誼,非要爲了一個女人抹殺掉嗎。”尹成俊說的有些苦澀。
天蔚也收斂了笑意,是啊,二十幾年的兄弟感情,尹成俊亦如手足,可愷璇,卻是他的心。
“你不肯放過愷璇,那麼,你打算將趙蕾怎麼辦,她是藍家內定的媳婦,這點你心知肚明。”尹成俊當頭潑了他一桶冷水。
天蔚搖曳中手中的酒杯,燈光下杯中透明的酒液豔紅如血。趙蕾,趙蕾,真是個令人頭疼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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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處,愷璇身在高檔的咖啡廳,她的面前正襟危坐着第38集團軍司令員趙國棟。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愷璇一雙漂亮的眼,隨意的看了看四周典雅的裝飾。“約在這種地方,還真是不符合首長的身份。”
她和他說話,總是帶着刺的。
“你媽,她還好吧。”趙國棟抿了口咖啡,苦苦澀澀,的確不適合他。
愷璇冷笑。“趙司令進去呆上五年,就知道蹲監獄是什麼滋味了。”
氣氛一時又陷入了僵局。愷璇自顧的喝着咖啡也不說話。
“愷璇,當初我和你媽……”他想說是一場錯誤,可是話到嘴邊又生生的嚥了回去。即便是上一輩的錯,愷璇終究是無辜的。卻要她來揹負這些恩恩怨怨。
“你的風流史我沒什麼興趣。”愷璇冰冷的打斷他的話。“找我什麼事,直說吧。”
趙國棟將後背整個靠在椅子上,思索着如何開口,才能將傷害降到最低。面對愷璇,他覺得比上級談話還要辛苦。
“愷璇,你和天蔚的事兒……”
“喲,趙司令什麼時候開始關注我的私生活了,我和藍天蔚怎麼着,好像和你沒關係吧。”她的事兒還輪不到他來管。
趙國棟雙手交疊在身前,兩道濃黑的劍眉幾乎擰在一處。他對這個女兒實在虧欠太多了,這幾年看着她在人前風風光光,多少還有些欣慰。可她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招惹天蔚,那是她能惹的起的人嗎。
“愷璇,蕾蕾和天蔚的婚事是兩家人早就定下的,天蔚就算再能折騰也翻不過天來,除了蕾蕾,藍家不會認其他的兒媳婦。”趙國棟沉着語氣說着,而愷璇只是冷冷看他,沒有半分迴應。
“我看了新聞,你現在沒有工作,以後的生活也沒有保障。我可以給你一筆錢,足夠你生活無憂。”趙國棟將一張支票遞到愷璇面前。
她撇了一眼,趙家還真是大方,一後面多少個零,她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是沒數清。
“條件呢?”愷璇嘲諷的笑,她就不信天上有掉餡餅的事兒。
“愷璇,你和天蔚並不合適,還是離開他吧。”趙國棟說的一板一眼。“何必弄得大家都傷痕累累。蕾蕾在家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你爺爺年紀大了,也受不起折騰。”
“我爺爺?”愷璇笑,這真是她聽過最好聽的笑話。“我姓陳,和你們趙家沒有一點兒關係。”她重重的放下手中空掉的咖啡杯,傾身上前,笑的極其邪魅。“還是,趙司令這麼多年終於良心發現,想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