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着，除非必不可免，儘量不要和敵人產生任何衝突。黑色守望那是什麼軍隊，帝國的牌面！精英在裡面都得倒馬桶，輪不到你們這幫小魚蝦米兩三隻的傢伙出手。只要把物資送過去就算成功。極北之地比北境的冬天還冷，不注意的話非戰鬥減員可能比戰鬥減員還多，地獄火軍團多是北境人，應該清楚。我會讓藍龍跟着你們，有伊莉摩雅絲的親友在，只要和黑色守望軍團匯合，鼠人和惡魔就別想達成目的，還有……”
秘密傳送門前，安南抓着費米反覆叮囑。
費米聽完嘮叨走進傳送門，他又薅着克里安讓他看好費米。
從露臺退回去，恢復冷靜的安南謹慎重新佔領高地。
不能打仗啊，打仗了還怎麼賺錢？
但反悔也來不及了，只能儘可能增加地獄火軍團的生機。
克里安敲着內里加棉的胸甲保證：“放心吧，我會死在費米前面。”
“死你個……你到底聽沒聽懂！？我讓你們完好無損的回來！”安南揪着克里安的胸甲試圖搖晃，渾身上下快200磅的克里安一動不動，倒是安南把自己晃得暈頭轉向。
“算了，反正如果發生大量傷亡，你就不用回來了。”
“那我要是也死在前線……”克里安試探。
安南想說就拿你父母開刀，然後想起克里安沒有父母，也沒有了家人。
他面無表情道：“我打算在墓園對面矗立起一座京觀博物館，所有自由城的敵人頭骨和生平都會記錄在裡面，你可榮登該博物館。”
克里安一滯，他確實怕這個。
“好了，別亂軍心了，費米和克里安有分寸。”奧爾梅多出聲，幫克里安解脫。
克里安最後手握成拳置於胸口，向安南和奧爾梅多行禮，跟着隊伍步入傳送門。
隊列之後是推着裝了輪子的魔法火炮的火炮兵，補給另有其他渠道，所以在最後一批士兵進去後，傳送門前安靜下來。
“你不準去。”奧爾梅多盯住躍躍欲試的安南。
“我就想想……”
安南湊在門口，猛烈呼吸聞着北境海邊的熟悉味道，還招呼奧爾梅多也來聞。
但實則目光全系在像是火焰般跳動，延伸的一片紅色身影。
看着士兵們刻苦訓練，用汗水換取果實，一天天成長，一天天壯大，安南多少能體會到家長的感覺。
而現在自己卻要放任他們去冒險……這和父輩將孩子送去戰場有什麼區別？
但正如奧爾梅多說的，讓船待在船廠不是造船的目的……
安南收回目光，問奧爾梅多：“你剛纔是不是摸我，還叫我親愛的？”
……
“城中的士兵離開了。”
莫西離開窗前，仿若自語般呢喃。
身後，側坐在沙發上，修長雙腿搭着扶手的艾莉雅不屑：“都是連職業者都不是的普通人，有什麼關注的必要？”
“你覺得聖子會看重一羣普通人？”
說到“聖子”，艾莉雅頓時發出一聲冷哼，還對安南趕走她耿耿於懷。自己矮是矮了點，但是有料啊，哪像莫西一樣，皮膚塗白了就是個精靈！還是說那個傢伙被精靈傷透了心，所以想要在牀上一雪前恥？
那可真是……
艾莉雅想說噁心、廢物、垃圾，但一想到莫西在人類身下婉轉承歡，說不定還要遭受折磨，就怎麼也壓不住嘴角的弧度。
“這個時候出動，可能和教會有關，最好想辦法探查。”
“嘻嘻，不關我的事，祭司大人只是讓我盯緊你……”艾莉雅的笑聲像是冰做的風鈴，清脆而冰冷。
莫西轉過身，見艾莉雅一副不以爲然，語氣加重：“我很認真。”
艾莉雅像是炸毛的貓一樣受激：“你殺死了我的玩具……居然有臉讓我幫你！”
“玩具……？”
莫西忽然像是聽到什麼無法相信的東西：“艾莉雅，你一直以來對我的敵意……居然是因爲……我殺了你的玩具？”
回想起那場自己主動走入陷阱，給她們機會的襲殺……好像有不少值得注意的細節，比如有一名黑暗精靈在保護另一名黑暗精靈，而被保護的也就是唯一倖存者，艾莉雅。
“還是說，那不是什麼玩具……而是你在乎的人？”
“你在說什麼蠢話！？”
但她越是這樣，莫西就越堅定內心的猜測，這一刻攻守之勢移轉。
莫西故意戲謔道：“黑暗精靈也會有愛？”
“你以爲黑暗精靈是什麼！沒有愛恨的魔偶？”艾莉雅憤然襲向莫西。
刺骨殺意甚至引來莉莉絲的窺視，發現只是兩個黑暗精靈在內訌，未做干涉。
“惱羞成怒了嗎？”莫西身子矯健的避開，反問道：“難道不是？”
“連你們精靈都會有人主動墮落，爲什麼黑暗精靈不能有愛！？”艾莉雅充滿恨意的低語，拔出大腿上的匕首，銀光在屋內閃爍，“傲慢的精靈，就是你們那可笑的偏見，才落得如此下場！”
莫西因艾莉雅的話怔然，她確實習慣以看待整個族羣的眼光看待個體……難道自己錯了？
鋒利的匕首停在莫西脖間。
“爲什麼不反擊！？”艾莉雅嘶吼，只要她還手，她就有充足的藉口……殺死她。
艾莉雅的性格存在缺陷，很容易情緒化，但祭司洛瑟瑪爾就像繃進她理智的那根弦，讓她忌憚畏懼。
“你可以試試，但我身懷祭司的任務，還和聖子直接溝通，就算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莫西推開艾莉雅的匕首，俯身湊到她的耳邊。
“恨我嗎？想殺死我嗎？那就對了……”
“因爲我也想殺死你。”
莉莉絲的注意從胸口急速起伏，但只是色厲內荏的黑暗精靈身上移開，回到自由城的十幾個分身上。
法師塔、大學、港口、商業街、工地、城主府……自由城範圍，到處都有莉莉絲的視線。
其中一道分身看着格里芬走出鍊金室，將一瓶魔藥交給法師學徒，然後馬不停蹄地送到安南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