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前，父親和我說過。”
格瑪望着窗外，眼中的血紅被月光淡化，“如今能對北境發起反擊的，只有帝國，迪蒙王國和你。”
“你父親真的很看得起我。”又是誇讚，又是送家族，安南都有些好奇格瑪的父親爲何如此看好自己，“所以你選擇了我？”
格瑪沒直接回答安南，只是說道：“帝國看不上我們，迪蒙王國需要我們幫忙，但只有在自由城，我們能建設它，和它一起成長！”
他伸出了手，安南看着那隻手，無奈道：“先說好，自由城規矩繁多，到時候別以爲我在給你穿小鞋。”
格瑪露出一抹笑容：“年輕時又蠢又自以爲是，雖然現在還是不太聰明，但起碼沒那麼自以爲是了。”
“那麼，歡迎加入自由城。”
安南握住格瑪的手，算是給他們過去的恩怨劃上一個句號。
“現在你就是我的人了！”安南拍了拍格瑪的肩膀，笑容滿面。
格瑪不知想到什麼，神情有些古怪，隨後釋然的笑。
“格瑪，你覺得剩下的兩王會有一樣的想法嗎？”安南說的是拒絕的兩位王。
他們雖然拒絕，但願意與自由城保持良好關係，不知是怕被吞併，還是不願回望傷心地。
“加入自由城他們估計會猶豫，但如果是反攻……只要你召集，我想他們就會響應。”
“你確定？”
格瑪怔然：“即使之前逃跑，也是無可奈何的選擇，難道說……有隱情？”
鼠人加惡魔聯軍，他們沒有抵擋的任何可能，除非讓初代北境之王全部復活。
安南搖頭，把戒指裡的拒絕回信遞給他：“你看一看吧。”
格瑪掃過，發現信上都回避了北境，不願提及，不肯回去。
他們背叛了自己的名聲，被鼠人嚇破了膽，但也似乎可以理解……？
理解個屁，他們享受那麼多年北境之王帶來的榮耀和富貴，遇到危險了卻第一個拋棄北境子民逃跑，欺軟怕硬，也配與自己相提並論？
他們有無數種選擇，偏偏選擇了最差勁的一條路。
安南站直：“我們回去吧，既然大家都願意結盟，我有些話要說。”
“嗯。”
安南領着回到宴會，曾經的十二王只剩眼前的五王。
“安南大人有話要說。”
幕僚彼得森將衆王目光聚集過來，就縮了回去。
“諸位，現在不是發起反攻的時候。”
正好相反，安南第一句話不是鼓舞而是打退堂鼓。
畢竟他一開始只是想從其他北境之王那裡打聽真相，誰想到突然就被趕鴨子上架的要去反攻北境了。
安南沒做好準備，自由城也沒做好準備。
“不過我可以向你們承諾，只要時機合適——只有擁有北境的北境之王纔是真的北境之王！”
……
兩名北境之王的加入並未激起什麼浪花，一個原因是北境都沒了，再提什麼北境之王惹人發笑。
還有就是自由城本就有三個北境之王，再來兩個也沒什麼變化。就這樣，北境十二王中五王合併的消息只在地域性小報提了一嘴。
要說變化，其實也是有的。
跟迦娜家族幾乎打光了人口，法魯一人吃飽全族不餓的情形不同，勞倫斯特家族和迪亞特拉家族保存了相當一部分戰力，還有餘力跟迪蒙王國抵禦鼠人惡魔聯軍。
兩個家族各有兩名史詩，老家主還給安南透了個底：有一位傳奇欠他們一個人情，必要時刻可以讓那位傳奇爲他們做一件事。
四個史詩，這就已經超過排除了財富教會勢力的自由城的底蘊了。
只有能把這四名史詩變成自由城的人……就相當於自由城多了四名史詩！
迪蒙王國也很痛快，命令眼饞兩大家族的貴族把手縮回手，給他們放行。
兩大家族，近千人口涌進自由城，即便自由城一直在擴建也差點沒有地方安排他們，只能先準備三座公館讓他們暫時落腳。
這是個幸福的苦惱——自由城領土增長面積還沒有擴張的快。
格瑪得知此事的第二天，在和父親商談後，裝上族中近半的財物來到城主府前，要將之捐獻。
“我不是那個意思……”
“迪亞特拉家族沒參與自由城的建設，如果你不肯收下，我們也不好意思享受權利。”
“我真不是這個意思。”安南卻褪去貪財的外表，再次拒絕：“把錢用在更有意義的地方吧，要真想幫我們，就去參軍。”
“參軍？”
“嗯，參軍。”安南問他，“你想報仇？”
“我……服從安排。”格瑪迴避道。
“現在是朋友之間的談話，不是領主與下屬。”
格瑪深吸了口氣：“我想！”
即便他和那位未婚妻沒有任何感情基礎……但終究是他未來的妻子，身爲家主，格瑪不可能什麼也不做。
“那就是了，貝尼特斯家族的事不能就這麼算了。南方貴族肯定會和我們扯皮，說不定還要打上一架。所以在此之前，得先把自己武裝起來。”
“我打算把這件事交由你去做。”
接下來又是什麼“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之類貼在軍營牆上的標語。
年輕的格瑪還不知道自由城有多缺人，連法斯特都被強行拉去幹活，只以爲得到安南的看重，頓時還很年輕的浮現被認可的激動神情。
弗朗科伊斯等人要是知道有人幫忙分攤公務，做夢都能笑出聲。
不過那些財物……格瑪是真心，沒有半點強迫的想贈送給自由城。
各大家族斂財是爲了讓家族更繁榮，更長久，那麼既然贈送給自由城能收穫安南的好感，讓家族更繁榮，更長久，爲什麼不這麼做呢？
只是安南拒絕了，格瑪猜，十幾萬金納爾在如今的安南·裡維斯眼裡並不算多重要，只好帶着車隊返回。
剛離開城主府門口，隊伍突然停了下來，前面的年輕族人跑回來道：“格瑪族長，有一個少女擋住了我們！”
“少女？”
格瑪往前眺望，看見一名藍裙少女站在車隊前面，好像有一點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