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忠變臉之快,超乎周懷安的想象,這廝已經開始在器爐邊敲敲打打。
“師弟在外執行任務,肯定遇到不少危險!爲兄就給你打造一副王八殼子!”
“嗯?”
“哦,是玄武甲,一時口誤,師弟莫怪!”
生怕周懷安以後不提供星辰砂,宋忠也懂得了人情世故。
“玄龜殼,加上老師的鬍鬚,嗯嗯!還不能忘記星辰砂!”
“師弟,你喜歡輕薄透氣,還是喜歡厚重有感覺的那種?”
宋忠很注重客戶體驗,只不過燕王世子覺得有些怪。
這特麼當真是在打造鎧甲?
“咳咳,宋師兄,說人話!”
“師弟想要貼身內甲,還是外甲?”
你特娘早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
周懷安心中吐槽,隨即陷入思考。
內甲屬於老銀幣類型,能成爲自己保命的底牌。
至於外甲?表面看起來就狂拽炫酷掉渣天,除了好看沒有半點鳥用!
“宋師兄,師弟我是個低調之人,就打造內甲吧!”
“得嘞師弟!不過你跟低調二字可不沾邊啊!咱們誰不知道天下第一名捕的名號?”
宋忠笑着開始以火煉器,不消片刻,一副由星辰砂打造的內甲,鮮鮮出爐!
“師弟,來看看!這可是爲兄的得意之作。”
宋忠像個着急炫耀的孩子,“此甲由玄龜殼,天馬鬃,冥河水母的觸鬚製成,當然點睛之筆還是星辰砂!”
花裡胡哨!
周懷安直接問道:“就說效果吧!”
“這甲冑,防禦一流!不屬於一次性用品,每次與人對敵,都能產生護罩!”
“至於天馬鬃則讓你穿着舒適!冥河水母的觸鬚,則可以反傷於敵人!”
“當然,將它們融合在一起的,便是多虧了星辰砂!”
宋忠笑道:“師弟素有文采,不如爲這件內甲取個名字?”
宋忠投來期盼的目光,周懷安則很是爲難,取名字什麼的,最討厭了!
“有護罩,能夠保我不死!能反傷,還能讓敵人見血!穿着舒適,老少皆宜!”
“不如叫護舒寶怎麼樣?”
宋忠口中唸叨着“護舒寶”三個字,疑惑道:“師弟,最後一個寶字,給了這內甲最中肯的評價!這護舒寶,一定能成爲我煉器生涯中的精品!”
咳咳!
宋師兄,下輩子一定別投胎到我那個時代……
我怕你知道護舒寶是何物,會一口老血噴出……
周懷安身着護舒寶,有了不少的底氣。
“宋師兄,遇到四品高手,我也能橫着走了?”
“你要是不怕死,可以嘗試一下!不過遇到尋常五品,你倒是能多挨幾下!”
媽的,還以爲身着護舒寶就能恨着走,結果依舊要夾着尾巴做人!
周懷安已經心滿意足,笑問道:“宋師兄,其實我還缺一把趁手的寶劍……”
宋忠沒好氣地看了眼燕王世子,“你送來的那點星辰砂都用在了護舒寶上!下次多拿一單!去去去,莫要耽誤我研究雜交棉!”
沒了星辰砂,就這麼不待見我?
果然是渣男!
周懷安果斷選擇打擊報復,對着欽天監的術師們提醒道:“宋師兄說了,他沉迷研究不太餓,今日不用給他送飯了!”
衆人一聽,當即感謝周懷安相告。
有些時候給宋忠送飯,那就是折磨,不僅得不到感謝,還可能召來埋怨。
——
上京城外。
一行千人組成的隊伍,正在等待着迎接。
爲首一人,身着紅色僧服,頭戴黃僧帽,與中原僧人明顯不同。
負責接待的執金吾,赫然是朱能,作爲皇帝欽點的走狗,自然要露臉。
“恭賀達懶上師前來我大夏!”
禮部官員笑道:“還請我們稍作檢查。”
此言一出,達懶上師並未發話,座下的番僧已經面露不悅。
“混賬!你們皇帝也是佛祖的信徒,竟然敢對我們上師不敬?”
“你一個小小禮部官員,有什麼資格迎接我家上師?讓尚書滾出來!”
“你若不去,今日我等還不進城了,看看今日丟誰的臉!”
禮部官員面露難色,看向朱能,眼神中有詢問之意。
畢竟朱能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要多。
“朱金衛,您看……”
朱能笑道:“陛下修禪,大家都是禪宗弟子,其實不必檢查!我相信大師們肯定不會有加害陛下之意!你說呢?”
禮部官員心中叫苦不迭,若是出了事情,第一個掉腦袋的可是他!
“可若是不檢查……於情於理不符啊……”
“那你還問老夫作甚?叫你們尚書大人解決便是!”
禮部官員不敢逾越上級,只得硬着頭皮說道:“還請上師稍候,我去詢問尚書大人!”
達懶上師冷笑道:“我等一千餘人,就因這等小事,被晾在城門外?你們大夏可真是以禮待人啊!”
這話說得陰陽怪氣,迎賓官員們面露怒色,卻不敢聲張。
誰讓皇帝篤信禪宗呢?
在這多說一句,很有可能影響陛下魂渡彼岸,褻瀆佛祖。
不僅有辱國格,還要被一道旨意刺死。
官員們學聰明瞭,當起了鴕鳥,對此視而不見。
禮部。
尚書黃文清聽到手下官員彙報,氣得青筋暴起。
“混賬!不過是一羣番僧,有何資格讓本尚書去迎接?”
黃文清冷哼一聲:“那就將他們在城外晾着!看看最後誰丟人!”
“大人!劉公公來了!”
手下官員話音剛落,就看到劉文瑾踏步而來。
“黃尚書!陛下今日還想讓達懶上師進宮論道,爲何咱家聽說,上師現在還沒有進城啊?”
閹狗!
黃文清心中暗罵,嘴上賠笑道:“公公,實在是這些番僧太過分!竟然要本尚書前去迎接!”
劉文瑾聽聞,笑道:“尚書大人,咱們都是爲陛下辦事!只要陛下高興,咱們當奴才的也就高興了!”
“是你的面子重要,還是陛下的心情重要?”
此言一出,黃文清哪還不明白,分明是讓他去丟人現眼。
劉文瑾拍了拍黃文清的肩膀,笑道:“不過咱家覺得尚書大人,不該受到如此委屈!此事,咱家另外派人去辦!”
黃文清有些不解,他好歹是個三品尚書,朝中還有人有這個牌面?
“敢問公公,想找何人過去?”
“燕王世子,周懷安!”
——
金烏府。
周懷安少有的沒有摸魚,他在試驗護舒寶的透氣性,哦不,防禦力。
無論是尋常的刀劍,還是龍雀刀,都無法留下痕跡。
當然,像曾哥的六合刀法,還是相當厲害,周懷安還沒傻到去接曾哥一刀。
“哎~現在的日子真舒服!”
楚中天和李林峰二人遛鳥歸來,伸了伸懶腰,笑道:“長卿,你今日的速度有點快啊!”
周懷安輕哼一聲:“唉!本來還想抽空,叫上哥幾個一起去教坊司耍耍。可惜有些人陰陽怪氣……”
砰!
李林峰對準楚中天屁股就是一腳,踢得後者猝不及防。
“大哥!我幫你教訓他!下次請客去教坊司,記得叫我!”
“李林峰,你有沒有尊嚴!”
楚中天大怒,隨後貼近周懷安,對着自己刪了一記耳光,“大哥,也記得叫上我!”
周懷安:“……”
可見平時這兩哥們,去多了勾欄,對教坊司這等高檔會所,有着異樣的迷戀。
三人閒聊之際,就看到曾紀常面色嚴肅進入浩然軒,身後自然是皇帝的貼身太監劉文瑾。
“見過頭兒,見過公公。”
曾紀常頷首點頭,劉文瑾則笑着擺了擺手。
“曾大人這隊人馬,可謂是立功無數,最近在我大夏家喻戶曉啊!”
上來戴高帽,非奸即盜!
周懷安給出瞭如此評價。
果然,劉文瑾話鋒一轉道:“所以,陛下覺得迎接賓客這等重要的任務,還是要交給你們比較好。”
迎接賓客?
你不怕周長卿把他們都砍了?
損友二人組和曾哥想到了一起,現在的執金吾,除了十三個金吾衛,最不好惹的就是周懷安。
路見不平事,直接動刀第一人。
曾紀常臉色難看,便拿出一枚銀元寶,想要伸向劉文瑾的大袖裡。
“公公!我等都是粗人,可能會惹得賓客不悅……”
劉文瑾將銀元寶甩在地上,顯然大太監看不上這點小錢。
“曾銀衛,這可是陛下的意思!莫非你已經居功自傲,想要抗旨了?”
“卑職不敢……”
曹吾鳴如今還在朝堂,劉文瑾也正是抓住這個節骨眼,纔敢來此調動。
“收拾收拾,準備去城外,迎接西戎高僧!”
曾紀常咬牙說道,劉文瑾笑道:“曾銀衛能夠率隊前去,老奴也好回宮覆命啊,呵呵!可別忘了帶燕王世子,否則被人還以爲我大夏不敬,派不出有身份的人呢!”
曾紀常本來想留周懷安在金烏府,這下完全落空了。
“生孩子沒PY,果然陰陽人憋不出好屁!”
嗯?
劉文瑾大怒,卻看到周懷安吹着口哨,笑道:“有些人,可別對號入座昂!”
哼!
接待那些個番僧,有你好受!
劉文瑾冷笑一聲:“那老奴就在宮中等着諸位了!”
——
城門外。
一羣番僧對着路過的百姓言語調戲,有人敢還嘴還口,換來的便是拳腳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