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文景帝,看到劉文瑾,一口一個“劉伴”,足見對其信任。
現在的文景帝,看到“劉伴”,就感覺渾身不自在,生怕此人再帶來不好的消息!
劉文瑾也是心中忐忑,尤其是看到達懶上師的時候,更是像不知如何開口。
“何事如此?”
“陛下……京兆府抓了幾個金光寺僧人……”
文景帝聞言大怒道:“陳熙這是什麼意思?他不知道達懶上師是朕的貴客麼!”
達懶上師嘴角上挑,眼前的大夏皇帝篤信禪宗至此,國家又怎麼會強大?
如今的大夏,不過是被上京城的繁華掩蓋,就像泡沫一樣,只要輕輕一戳,就會徹底破碎。
看來西戎回鶻應該答應北狄和東夷的請求,到時候三面圍攻,公分大夏!
“微臣還不知道具體緣由……”
“召陳熙滾過來見朕!讓他洗乾淨腦袋!”
劉文瑾趕緊離去,文景帝已經沒有了論道之前的心情。
“上師放心,朕一定會給你們個交待。”
——
京兆府。
陳熙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姬四娘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將。
一些疑難雜案,還要依仗這位女捕頭。
姬四娘被調戲,那就是在打整個京兆府的臉,收押這些番僧,平時鬧不出太大的動靜。
可如今是盂蘭盆節期間,陛下爲了此次盛會,可謂是準備已久。
遠道而來的貴客,就這個被扣下了,豈不是觸碰陛下的逆鱗?
可若是當時不抓人,那就是寒了手下人的心。
“府尹大人,與其在這被動挨打,何不主動出擊?”
周懷安笑着看向陳熙,“姬捕頭也是在下的朋友,這些番僧分明是在挑釁我大夏,哪怕在陛下面前也要嚴懲!”
陳熙苦笑道:“世子,您有所不知!陛下不主動找咱們,就已經不錯了!哪兒能直接將頭送過去,讓陛下揮刀呢?”
陳熙若是知道,曹吾鳴晚到了一步,腸子都要悔青了。
這事在當朝國舅手中,並不算大事,可他一個京兆府尹,卻很有可能因此掉了腦袋。
“我與大人一同面聖,定能保大人安然無恙!”
周懷安勸道:“人已經被大人拿下了,不如死馬當活馬醫!當然,小子以爲這些番僧肯定是沒有馬。”
陳熙沒有心情與周懷安插混打岔,想起後者的能力,便決定賭上一賭。
連吏部尚書徐青都能扳倒的人,說不定能讓自己安然無恙!
“好!那就一切聽從世子安排!”
“咱們要趕在皇宮來人之前,進宮面聖!帶上人,抓緊走!”
陳熙不敢耽擱,命令手下壓着五名番僧,直奔皇宮而去。
姬四娘在府衙內着急不已,楚中天和李林峰則擔任了知心好哥哥的角色。
“姬捕頭,渴不渴,來喝杯水吧!”
“去去去!姬捕頭這樣的女子,需要補水,肯定是吃水果啊!”
姬四娘擔憂自己的頂頭上司陳熙,以及燕王世子周懷安。
畢竟如今得罪金光寺的番僧,就是在挑釁文景帝。
“二位銅衛大人,四娘現在無心喝茶吃水果,請恕我先行告退。”
姬四娘抱拳行禮,雌豹般矯健的身段,緊緻有力的大腿,以及曼妙渾圓的臀線,無不在吸引着男人們的額目光。
——
皇宮之內。
太子衆人都被文景帝叫來,一同會見達懶上師。
“上師所說的佛法,當真是玄妙!”
太子笑着拍了一記馬屁,“白天本宮便在一旁的鳳陽樓上聽了您的佛法。”
達懶上師雙手合十,笑道:“太子殿下謬讚!大夏有您這樣的儲君,真乃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文景帝嘴角上挑,自己挑選的繼承人被誇讚,他這個皇帝也有面子。
蘭陵公主則是對這些話題毫無興趣,心中苦悶不已,要是那個狗東西在就好了,肯定不會這麼悶。
鳳昭長公主,對太子和達懶上師的商業互吹,絲毫不感興趣。
畢竟是自己的長兄,對方有幾斤幾兩,她可是相當清楚。
文景帝篤信禪宗,太子闇弱無能,只能做些表面功夫,大夏在這爺倆的手下,鳳昭公主給出了結論——遲早藥丸!
“陛下,京兆府尹陳熙求見!同行的還有燕王世子周懷安……”
劉文瑾心中已經問候了周懷安祖宗十八代,自己每次提到對方的名字,都會受到陛下的訓斥!
“怎麼哪裡都有此人?”
文景帝暗中嘀咕一句,“宣!”
陳熙走在前面,周懷安則是前者繩索,身後跟着金光寺的五名番僧。
不過現在他們的模樣,垂頭喪氣,惶惶如喪家之犬。
直到看見了達懶上師,這些番僧瞬間來了精神。
“師父!他們無故抓人啊!還對徒兒動手!”
“師父,您定要爲我等做主啊!”
“佛祖明鑑,我們不遠萬里來到大夏交流佛法,卻受到了這般對待!”
典型的惡人先告狀!
陳熙躬身行禮,“臣京兆府尹陳熙,拜見陛下!”
周懷安則跟沒事人一樣,狠狠地拽了下繩索,被綁住脖子的番僧們,就跟玩連連看一樣,被拽到在地。
礙於在皇宮之內,番僧們只能入委屈的小媳婦一樣,怒視周懷安。
“說,爲何擒下朕的貴客!”
文景帝看向陳熙,後者只覺得芒刺在後,跪地道:“回陛下!這些番僧在我上京城調戲良家婦女,引起民怨!下官這纔將他們拿下,交由陛下發落!”
“陳大人,我們金光寺的僧人一向修行佛法,斷不可能做出如此惡劣之事。”
達懶上師行了個佛禮,笑道:“說不定是大人看錯了人,所以誤抓了我這幾個弟子吧?”
這是明顯的欲蓋彌彰,想要將此事掩蓋過去。
只要陳熙一口答應,雙方就能達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
金光寺保住了臉面,陳熙得意保全了烏紗,文景帝也有了不處置此事的臺階。
至於那些被調戲的女子,還有險些被擒的姬四娘,誰會爲她們打抱不平呢?
文景帝眯眼看向太子,後者心領神會。
“陳大人,您作爲上京城的父母官,自然要爲百姓着想。可這幾位大師,之前就被邀請入宮。”
太子笑道:“其中肯定是發生了一些誤會!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趕快放了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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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熙跪在地上,全身顫抖,之前是對皇帝的懼怕,如今卻是震怒!
大夏何時咬向番邦卑微至此?
“敢問上師,金光寺的僧人,肯定不會做出當街調戲良家的混賬事吧?”
周懷安突然開口,達懶上師點頭稱道:“不錯!貧僧確定,我金光寺的人,絕不會做出如此齷齪之事!”
周懷安微笑點頭,然後突然當衆拔出龍雀刀,這一舉動嚇了衆人一跳。
蘭陵公主緊緊抱住了鳳昭小姨,後者杏目圓瞪,這個妹子實在是膽小如鼠。
同樣嚇了一跳的還有太子,“賢弟!你這是作甚?有什麼事情,大家好商量,莫要舞刀弄槍啊!”
文景帝怒目而視,他倒是要看看眼前的質子,有多大的膽量!
劉文瑾的公鴨嗓已經開喊:“來人!護駕!護駕啊!”
陳熙回頭提醒道:“世子!莫要自誤!快快放下刀!”
唰!
龍雀刀已經橫在那番僧的脖頸上,周懷安笑道:“既然上師說過,金光寺從來沒有敗類,可我也確實見了這幾人調戲我大夏女子!”
“如此看來,他們肯定是冒牌貨,不是金光寺的僧人!卻打着金光寺的旗號,敗壞貴寺廟名聲!”
“我跟達懶上師一見如故,敗壞他名聲的事,絕對不能忍!上師放心,我一刀一個,砍了他們,看誰還敢狐假虎威!”
說罷,龍雀刀高高舉起,就要斬下!
鳳昭長公主眼中充滿欣賞之色,老和尚那句金光寺從不會有如此惡行的人,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周懷安則是利用這話,找出了殺人的理由。
要救下這幾個和尚,達懶上師就等於打了自己的臉,把剛纔的話當成了屁,敗壞了金光寺的名聲。
若是不救,保全了寺廟的名聲,卻要寒了一衆弟子的心。
到時候番僧們都清楚達懶上師的德行,以後誰還會給他賣命?
達懶上師心中暗恨,從未想過,自己在上京城,竟然被逼到如此窘境!
“我數三聲,1,2!”
周懷安話音未落,達懶上師親自上前,對準幾個番僧,就是勢大力沉的大嘴巴子招呼。
啪!啪!
幾個番僧才被周懷安教訓沒多久,如今再吃耳光,整個人暈頭轉向。
“孽徒!金光寺怎麼教出你們這些敗類!”
達懶上師雙手合十,口誦佛號:“阿彌陀佛!這是本寺教導不嚴,給陛下添麻煩了!不知可否看在貧僧的面子上,饒恕他們一命?”
文景帝則是繼續看戲,既然周懷安開始了表演,那他也不介意將對方當成棋子,用來抖抖龍威。
“周懷安,你說此事,該如何處置?”
嗯?問我?
皇帝老兒今天中邪了不成?
周懷安想要打自己兩個耳光,確認是否是幻覺,但轉念一想,打自己多疼啊!
啪!啪!
幾名番僧已經被打的腫如豬頭,爲了活命,只能忍氣吞聲道:“世子,打得好啊,我等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