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姨娘怒視着羅氏,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二夫人,你分明就是沒安好心!”如姨娘怒指羅氏道。
羅氏一臉冤枉的看着老夫人道:“如姨娘這話可是冤枉死我了。我原本是爲了丞相府着想,特意將人請了來商量租子的事兒,怎麼知道妍兒今日會殺了紅妝!”
“我沒有殺她,我沒有,你不要胡說!”溫子妍見羅氏也一口咬定是她殺了紅妝,不由得反駁道。
“你給我閉嘴,豈有你這樣對二夫人說話!”溫衡道將溫子妍喝住,越看溫子妍越發的不順眼。
“老爺,妍兒她已經受了驚嚇,如今又即將被京城的人說長道短,你難道就沒有一絲的心疼。妍兒可是你的女兒啊。”如姨娘哭道,心頭越發的恨,溫子妍她怎麼就把紅妝給殺了,這裡面一定有蹊蹺。誰知道會不會又是溫子洛那賤人暗中使的怪!
“哼!如此劣跡,我打她五十大板謝罪都不爲過!”溫衡道怒道,他寧可沒這樣的女兒!
“五十大板打下去,大姐她可就沒命了,父親還是要三思纔是。”溫子洛從容的走入大廳內,淡淡的說道。
溫子妍一聽到溫子洛的聲音,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大叫一聲道:“是溫子洛,是她殺了紅妝,不是我殺的!不是我!”
“大小姐你殺死大少奶奶的時候,小姐她可在聽竹院裡練字。況且大小姐你殺了人可是有人親眼看見的,你怎麼能睜眼說瞎話的又亂去冤枉我家小姐呢。”綠瓊見溫子妍一身血跡,又如此亂誣陷溫子洛,猶豫了會兒才說道。此時她越發表現的護主心切,纔會越發顯示出小姐她被冤枉了。
“你區區一個賤婢也敢在這裡撒野!”如姨娘指着綠瓊怒道,一看見溫子洛就不舒服。
溫子洛一臉悲慼的看着如姨娘道:“聽着大嫂她去了我也很傷心。大姐她向來厭惡洛兒,如今會胡亂誣陷洛兒也情有可原。只是洛兒着實想不通,大姐你爲何要去殺害大嫂,可憐她纔沒有了孩子。”
“你休要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如今紅妝死了,你心裡肯定偷着樂。溫子洛你如此狠毒,早晚有一天就會死於非命,你——”
“來人將大小姐的嘴給我堵上!這個不肖子孫,氣死我了!”張媽媽見老夫人氣得氣都快喘不過來,急忙去給老夫人撫背順氣。
“妍兒你怎麼……”獨孤汐嘆口氣道:“你若是失手殺了紅妝,就好好的認個錯,興許都要好點兒,何必如此去針對洛兒。”
如姨娘哭着冷聲道:“妍兒她又沒殺人,認什麼錯,大夫人你莫要太護女心切了!”
“你說什麼?”獨孤汐一臉驚訝的看向如姨娘。
如姨娘這才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急忙又道:“更何況洛兒她還是我的女兒,由不得你來瞎操心!”
溫衡道一把將獨孤汐拉到自己的身後,怒道:“汐兒乃是主母,我看不用瞎操心的是你!”
“衡道,如今我們的女兒都被嚇成這樣了,你還是非要如此來氣我噎我嗎!”
溫衡道冷冷的瞥瞭如姨娘一眼,氣她噎她?他還不屑呢!
獨孤汐闞澤溫子洛卻是黯然的低下頭去,到底是尷尬。
“好了,都說什麼呢!要我說妍兒她會殺了紅妝,大概是因爲紅妝流產,她被罰跪了三天三夜,心有不爽,所以才如此着急的去找紅妝的茬,兩人因此槓上了,所以纔打了起來,最後妍兒殺死了紅妝。只是子初也真是的,怎麼放任她們兩個打起來了。”羅氏一臉關切悲慼的說道,眼睛卻朝溫子洛看去,心頭樂開了花,看來當初選擇和溫子洛聯手是選對了。也好在她至始至終沒有的罪過溫子洛。
溫子妍聽着羅氏的話,嘴被封住,只能狠瞪着羅氏。
如姨娘指着羅氏,氣得渾身發抖,難不成因爲一個紅妝,她們就像把妍兒給逼死了不成!不過就是條賤命!若不是羅氏和四姨娘她們從中拾掇挑釁,怎麼會鬧成現在這裡!
然而下一秒所有的人都安靜了,如姨娘見狀也不由得朝身後看去。
只見身着大紅喜服的溫子初懷中抱着着鳳冠霞帔的紅妝,一步比一步沉穩的走了進來。
紅妝的臉已被洗淨,甚是還上了鮮豔的妝。溫子初眼神空洞的看向遠方,彷彿誰也沒看。
衆人愣愣的看着溫子初走進來,心中紛紛閃過驚訝。人都死了,怎麼還給穿上喜服了。
如姨娘迅速的反應過來,急忙走到溫子初身邊道:“子初你這是幹什麼,還不快點兒把身上的衣服脫了,把紅妝給放下,這樣抱着惹晦氣!”
溫子初卻是彷彿沒有聽見一般,只朝前看着。
溫子洛細細的打量着溫子初,無霜不是說他傷心的連路都走不了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看着架勢,難不成是想和紅妝拜堂不成。只可惜人還活着的時候一拖再拖,如今人死了,還有什麼意義。而對於紅妝,她原本不想傷她性命,是紅妝對她動了殺心,她纔會設下這樣的局。依着紅妝的脾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她也總不可能讓紅妝有機會殺了她,也只的是將計就計的把紅妝給處理了。這也怨不得她!
“溫子初你這是作甚,快把人放下!我已命人去買了棺材,等會兒就可以把紅妝放進去。”溫衡道也察覺出不對,急忙說道。
溫子初仍舊是仿若未聞的看着前方,過了一會兒才沙啞着聲音道:“你們雖已承認紅妝是我的妻子,皇上也曾點頭讓紅妝當我的平妻,但我和紅妝到底還未正式的拜堂成親。現在我就與紅妝向老夫人,父親,大夫人敬茶,你們喝了茶後,就算是正式接納了紅妝。而紅妝的名字也要寫入族譜內,她是我溫子初此生唯一的妻子。”
“你胡說什麼!你怎麼可以和一個死人成親。溫子初你瘋了不成!趕快把人給我放下,我是你的親孃,你要聽我的話!”如姨娘聽着溫子初的話氣得吐血,只恨不得一巴掌把溫子初給扇醒。
溫子初緩緩地看向如姨娘,臉上無悲無怒,只道:“若不是你始終不肯接受紅妝,紅妝又怎會被妍兒殺死,而我現在又怎會和紅妝的遺體成親。”
“你……你非要氣死我不成!”如姨娘一巴掌給溫子初扇去,而溫子初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看向前方道:“請老夫人,父親和大夫人喝我和紅妝敬的茶。”
溫子初話音一落,一旁的小廝這才顫抖着身子唯唯諾諾的將茶奉上。
老夫人看着那茶哪裡喝得下,只氣得差點暈過去。這一個比一個不像話,都說老來兒孫繞膝,而她只怕是要被活生生氣死纔是!
獨孤汐看着溫子初那副樣子,她無法感同身受,卻多少也明白那樣愛而不得無法相守白頭的痛苦。
獨孤汐接過茶盞欲要飲下去,卻被如姨娘一巴掌打翻:“誰也不許喝這茶!”
獨孤汐被打碎的茶盞逼退兩步,溫子洛立即擋在獨孤汐前面道:“姨娘你這是什麼意思,主母喝自己媳婦兒的茶你也敢打碎,竟然還敢當着老夫人的面說這樣的話,姨娘你太過越距了!”
如姨娘怒道:“好張伶牙利嘴!溫子洛你當初被生下來我怎麼就沒有把你給掐死!”
溫子妍被堵着嘴巴發出嗚嗚的聲音,如姨娘總算是知道了。她當初若是直接將溫子洛母女整死,怎麼還會生出如今的這麼多事情來。
“我也想不明白姨娘你怎麼不把我給掐死。”溫子洛冷冷的回諷回去。獨孤汐卻是緊張的將溫子洛拉住,生怕如姨娘會傷到溫子洛。
溫衡道看着這一幕幕,氣得說不出半句來。溫家的男兒,無一例外都是專情的,溫子初有多喜歡紅妝,他自是明白。只是人都死了,還喝什麼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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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姨娘冷哼一聲,隨即走到溫子初身旁,軟聲道:“好孩子,聽娘一句勸,莫要再做糊塗事了。把她放下,回房去歇着吧。妍兒她只是失手而已,你是她哥哥,好歹也替她說句話。畢竟你妹妹是個女孩兒啊。”
溫子初冷冷的看着如姨娘,道:“茶我和紅妝已經敬了,不管你們喝還是不喝,紅妝現在已經是丞相府的人,我堂堂正正的妻子。姨娘,我知道你不喜歡紅妝,如今紅妝也再煩不到你,你大可安心的頤養天年,好好的和妍兒安生的過日子。但你們害死了紅妝,我雖不恨你們,卻也不想再見到你們。此生,你我母子情緣殆盡,永生永世不復相見!”
“你說什麼?你再給說一遍!”眼淚凝在眸中,如姨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溫子初,聲嘶力竭的搖晃着他道:“難不成你爲了這個女人連娘都不要了。溫子初你這個沒良心的,虧我生你養你二十餘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你把衣服給我脫了,脫了!”
溫子初一把推開如姨娘,眼中是冷漠如刀鋒的無視。
“欠你們的,我今日就還。”
溫子初淡淡的說道,一手抱緊紅妝,一手拿出還沾有紅妝血跡的匕首毫不猶豫的狠狠地朝自己的心臟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