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下雨了，但是絲毫不減羣衆們的熱情。
等咚咚咚的鑼鼓聲響了起來後，不止小孩子興奮的哇哇叫，連大人也都通通從位置上站起來，走到窗戶邊跟着瞧熱鬧。
他們大多數都是第一回看到這麼熱鬧，連大人都興奮的議論了起來。
“哎，這人真多啊……”
“可不是嗎？都不知道鎮上原來有這麼多人，比趕集還多。”
“擠都擠不開……”
“原來真這麼熱鬧，前兩年都沒有跑出來瞧，大家都說擠都擠不進去，啥都沒看到，光看到人了。”
“站在樓上看，倒是方便了，不用在底下人擠人，也不用淋雨了……”
“啊…有舞龍……舞龍來了……”
“還有提燈籠隊伍……”
包廂裡嘰嘰喳喳都是大人小孩的各種聲音，而且也不止他們這裡，隔壁的包廂也全部都是人頭探出。
附近只要是樓房，窗戶上也都趴着一堆的人頭，很多人都提前找好視野等着。
“前兩年看到報紙上面有刊登了，今年終於看着了，確實熱鬧，鎮政府舉辦的挺好的。”
“說明咱們鎮經濟好，政府還能有資金辦這些活動，也說明了咱們國家越來越好了。”
陳局長讚賞的看着葉耀東，“你說的對，這也體現了咱們國家越來越國富民強了。”
“今天下雨了，應該會早點結束，但我們也不着急，等會慢慢吃……”
“不了，也差不多了，下雨天也不好在外面逗留太久，而且這還有好幾個孩子在，天黑了，小孩子得早點回家。”
葉耀東看了一眼三個小的，葉小溪之前還被嚇到過一次，確實得早點回去。
“遊街的隊伍走了，但是底下人還挺多的，就休息一下，等沒那麼多再回去。”
陳局長點點頭，“你幾時出遠門？”
“十七吧，我娘說十六日子不好，諸事不宜，大概十七一早走吧。”
葉耀東又跟他爹說：“前幾天不在家，也沒有提前通知工人出發時間，明天一早得通知一下。”
“知道，明天一早起來，我一個個通知過去。”
林秀清也道：“糧食吃食跟行李我都已經準備好了，就是船上的東西得你們自己看着分配，東西整理是已經都整理出來了。”
“那就行了，明天把工人喊過來上班，該搬的都提前搬到船上去，後天一早就能走了。”
陳局長好奇的問：“這一趟出發幾時回來？”
“我估摸着也就兩個來月，我就得回來一趟，四五月份得收海帶，我們村的書記說了，去年收貨清點來不及，沒給我送上報紙，今年怎麼都得給我送上報紙，不過前提得海帶收成好。”
“好像聽你說過。”
“對，給我評一個發財致富的典型，樹立辛勤勞動，腳踏實地的漁民榜樣。”
“這倒是不錯。”
“是啊，所以我得回來領獎，現在得多拜拜神佛，保佑今年有個好收成。陳書記做出業績，把我們村發展成典型的富裕村，到時候也能步步高昇。”
陳局長點點頭，“對，全村的收入達到一定數額，你們人均收入估計也早就達到了指標，已經是富裕村了。”
葉父得意的說：“東子一個人就拉高了多少平均值了。”
“低調一點。”葉耀東笑着提醒了他爹一下。
“我的意思是，全村百分之六七十的人靠着你領工資，靠着你拉拔高了平均值。整個縣裡面，任何一個村子都沒有咱們村子的小家電普及率高。”
葉母也道：“我們村前幾天也已經有人買上彩電了。”
葉耀東好奇的問：“誰呀？這麼闊氣，直接買上彩電了。”
“你朋友阿正。”
“草，給他光榮到了。”
“阿光也說要去買一個，正好他去年才搬的新家，家裡沒有買電視，正缺一臺電視機，乾脆直接也去買彩電。”
“那也讓阿光風光一下了。”
葉耀東轉頭就看到了期待望着他的葉母，腦電波瞬間就連上了。
“給你也買一臺？”
葉母老臉笑開了花，“行啊，就放到我那。不然，放你這裡，所有鄰居都得湊到你家裡看電視了，多不好？你家裡貨又多，來來去去多不方便，就放我那，到時候還可以搬出來放家門口給大傢伙看。”
“你這買電視是給自己看，還是造福鄉里？”葉父習慣性拆臺。
“當然是自己看了，但是又不影響分大家一起看，這有什麼？都是左右鄰居，大家一起看電視多熱鬧啊。”
“那等明天，我把乾爹送到市裡後，跟爹就抱一臺彩電回去。”葉耀東一錘定音，省得兩個老的又開始辯論。
葉母點頭如搗蒜，“好好好。”
葉父滿面笑容，“這一下子就買上彩電了？你家裡都還在用黑白的，不然我們換一下？彩色的放你家，黑白放我那裡？”
“不用，到時候直接一人抱一臺回去就好了。”
三個小的聽得眼睛都亮晶晶的，躲在一旁小聲的嘀咕，興奮的說自家也要有彩電了。
陳局長笑着說：“阿東現在身家豐厚，不差這一點了。”
“小錢不差，大錢還是差的，不然不至於還要背井離鄉，到處跑着掙錢。”
“這已經比大多數人強太多了。”
林秀清聽着他一錘定音，明天抱兩臺彩電回來也沒說啥。
家裡孩子多，哪有不喜歡看電視的，吃飯都喜歡開着電視機。
等天氣熱起來一些，也就電視機能留他們在家，不在外面瘋跑曬太陽。
大家又在包廂裡閒聊，順便看着底下的人羣移動，等人羣疏散了一些，沒那麼多人了，他們才往下走。
底下還下着淅淅瀝瀝的雨，小攤販們早就收攤了，只有瞧熱鬧的人熱情不減，還在追着花燈隊伍走。
葉耀東叫了好幾個黃包車才把大家容納下，然後往碼頭送。
瞧熱鬧沒事，就是天氣不好，下雨天的話就比較費勁了，他這還拖家帶口，有老有小，巨麻煩。
只一次，他就打定主意，明年不來了，新鮮勁體驗過一回就好了。
老太太估計也不想再來，對她這種年紀的老人來說，出一趟門太折騰了，沒看過，看一次就行了，再看第二遍也沒太多的必要。
而小孩的話，各種熱鬧都瞧過了，也能記得很牢，有回憶就行，剩下等以後再帶他們看，反正以後也多的是機會。
一大幫人拖家帶口，一直折騰到晚上10點多才到家，等忙活完，安排大家休息，林秀清躺下時都快12點了。
“睡了嗎？”
“還沒，等你呢，累死了，單子合同還有備案登記表，我都放抽屜鎖着了，還有剩的錢也一併放抽屜鎖進去了，你看一下要收哪裡去，自己明天整理一下。”
“好，花了多少錢啊？”
葉耀東想伸手抱老婆，偏偏中間卡了一個肉墩子，他只得先爬起來把肉墩子往裡頭挪，然後邊說話。
“18萬左右，車子付一半，等交貨再給一半，兩塊土地貴了點，但是肯定值，領着阿海一起去的，到時候讓他有空沒空也關注一下。”
“嗯，阿海其實也沒必要跑那麼遠，家裡多的是賺錢的活。”
“大哥大嫂就希望他能有出息，不要跟他們一樣靠出海當漁民，隨他們，反正他們家有船，能賺錢也兜得住，他也才十八九歲。”
“也能結婚了，也不是孩子了。”
“神經，纔剛長大，玩都還沒玩過就結婚，急什麼？又不是娶不到老婆，這年紀正好多出去看看，沒必要爲了三餐餬口，到處奔波或者就只能鎖死在海上。”
林秀清聽着感覺有點道理，就也不反駁了。
以他們家底，老婆隨便娶都能有，而且現在出門也不要介紹信了。
“那在省城待一段時間也行，好歹也能增長見識。”
“嗯，明天讓爹安排整理一下船上的東西，我帶幾個工人去市裡就行了，明天一天就把事搞定了，後天上午我就出發了。”
林秀清輕嘆一口氣，“這一下子感覺好快，在家也沒待幾天就又走了。說是回來過年，也沒有一直待在家裡，你也是照樣到處跑，那裡待幾天，這裡待幾天。”
“這不是事情多嗎？我還得奉命花錢。”
“確定這一趟出門四五月份回來？”
“差不多，有個兩三個月時間，夠我爹把活交給別人，然後幫我一起送貨了。去年有一段時間他也休息跟我一起送貨，其實也熟的，稍微帶一下不費勁。”
“那就好，到時候也不用交給別人，那麼大筆錢收到別人手裡哪能放心？還好有爹跟你輪流，兩個人也能輪着回家休息或者辦事情。”
“家裡還有多少錢？”
“年前零零碎碎彙總一下，然後你去市裡又帶了一大筆，大概還有一百零幾萬，有些小錢沒辦法算，只能按賬面上的賬算，估一個大概。”
“大錢小錢太多了，一個人已經數不出來了。”
林秀清笑了一下，“是的。”
葉耀東搭着她的肩膀輕拍幾下，“家裡得你多費心，你能請人做就請人做。”
“活可以請人做，但是市裡、廠裡、作坊的各種事不都得我來安排嘛，請的人哪有我清楚，很多都得自己來。”
“還好，現在都挺穩定的，頂多各處來回跑着看着點。你已經是老闆了，我是給你打工的。”
“扯這話，還不都是你拼下來，然後我給你守着嗎？早點睡吧，一直在外面奔波快一個禮拜，估計也吃不好睡不好。”
“嗯。”
他早就昏昏欲睡了，在外頭身體疲勞是次要的，主要是精神緊繃着，回家後一根弦才鬆了。
抱着老婆，他也感覺格外安心。
第二天清早，外頭稍微有點動靜，他就立即起來了，家裡有客人，他可沒辦法睡懶覺。
只是剛一踏出家門，他就感覺自己眼花了。
葉成湖什麼時候這麼用功了？大清早的竟然在寫作業？
不對，他這個應該是臨時抱佛腳，今天十六，學校該報名了。
這時，葉成洋湊過去念叨，“正月十五元xiao節，爸爸媽媽帶我去大飯店吃飯……”
葉成湖整個人直接趴下去，緊緊捂着自己的作業本，耳根子都紅透了。
“你幹嘛，走開！”
“哥哥給我看一下你的作文……”
“不要，你滾！”
“我看一下。”
“死一邊去。”
“吵什麼？一大早的，安靜，別人還在睡覺。”
葉成洋立馬不敢造次，小聲的道：“我去隔壁看哥哥姐姐寫作業……”
葉成洋一走，葉成湖都鬆了口氣，又提筆打算繼續寫，但是桌面上又落下一大片陰影。
“……飯店好大，好piao亮，我們在lou上，路上好多人……”
“爹！”葉成湖羞憤不已，又緊緊捂着自己的作業本。
“給我看看嘛，不能給洋洋看，給你爹看一下嘛。”
“不要，你走開！”
“看一下嘛，別這麼小氣，也讓你爹學習一下怎麼寫小作文。”
葉成湖直接把自己的作業本合上，拿着紙筆抱着往外跑，“不要在這寫了，討厭。”
林秀清正在竈臺邊上盛稀飯，笑着，“你逗他幹嘛呢？給他好好寫完不就好了。”
“這不是好奇，想看看他小作文寫的什麼。”
“還能有什麼，肯定是昨天晚上看燈會的日記了。其他作業都寫完了，就差一個小作文，這還是他特意留着想要等元宵燈會看完再寫的。”
“現在還挺自覺的。”
“作業攸關他的壓歲錢，可不是年前趕緊寫，現在寫作業的態度倒是端正了不少，練字也算是養成了好習慣。”
“嗯，那等我今天去市裡再給他多買幾本練字。”
“那估計又要哀嚎了。”
說話間葉父葉母也過來了，葉父一聽自己要在家裡安排漁船的事，不能去市裡頭，還遺憾了一下。
“這搞得急急忙忙的……”
“那你去不了，我可以啊，我跟東子去，正好讓東子領我到處逛逛？”葉母喜不自勝，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鞋子，感覺可以穿出門。
今天家裡有客人，她出門還特意翻了新衣服穿，還穿上了小皮鞋，體面一點，隨時走都不成問題。
“行啊，那娘跟我去，爹就在家裡安排工人做事。”
葉母歡天喜地，“可終於輪到我了，天天都是你去這去那。”
“想到處跑，你還怕沒機會？”
“那可難說，早幾年出門都要一個介紹信，現在不用介紹信了，但一堆的事，我能走得開嗎？”
“那你就回去準備一下，把該帶的東西帶上，等會他們下來吃完飯我們就走了。”
“好。”
葉耀東又問林秀清，“你要不要去？”
“我不去，你去就行了，我去幹嘛？又不是沒去過，你不在家的時候，我隔三差五就得往市裡跑，累死人了，不想去。”
“好。”
等他們一幫人吃完飯陸續往碼頭走，工人們都已經在碼頭上來回搬運東西，幹活了。
“東哥……”
“老闆……”
一些原本比較年長，喊阿東的都不好意思喊出聲來，感覺現在喊阿東差了點意思。
陳局長停住腳步，看着工人搬貨，好奇的道：“你這工人很多啊？”
“這裡就一半吧？作坊裡應該還有一半的人在整理東西。”
“七八十個了？”
“差不多，大差不差吧，畢竟船多，大船一條船上面都得有十幾個人。”
他又指了一下海面，“大多都是你的？”
“差不多，一大半吧，兩條超大的船停在鎮上的避風港，等明天出發了再去鎮上直接開走。”
陳局長拍拍他的肩膀，“後生可畏啊，厲害了，短短几年這麼出息，你們村看樣子得靠你了。”
葉母毫不謙虛，“可不是嘛，現在這個村子大部分都得仰仗着東子，這都得感謝您，全靠看你前幾年拉了他一把。”
“那有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影響不了他什麼。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他都靠着自己，跟我沒關係，我又沒幫他什麼，沒有我，他也一樣能行。”
他又指着海面上的那些船，“你看，光這些船，哪個跟我有什麼關係？跟我都搭不着邊，都是他自己的努力。”
“那有你這層關係在，他做事情也方便了很多。”
“說到底也是他腳踏實地，穩穩的發展，沒有像一般年輕人好高騖遠的走捷徑。”
葉母給陳局長說的也格外的驕傲，說明她生的好，教的好。
“要不怎麼說您是領導呢，哈哈……”
葉耀東去安排了一下漁船，也順便跟他爹交代了一下該做什麼，回來就將他們都請到船上。
今天最後一天，把人送走，他再去市裡把彩電買了，才能趕回來。
確實也挺趕的，事情一件接一件，也就過年下雨那幾天纔有真正休息過，其他時候都在奔波辦事情。
剛剛也是交代他爹，記得把幾條船都開去鎮上加油，把一些準備工作都做好了，他回來估計得天黑了。
正月十五剛過完，很多漁船都陸陸續續出海，加油肯定得排隊，要是明天臨時去的話，還不知道得排到什麼時候，耽誤出行。
葉耀東真覺得自己不只需要賬房，現在還需要一個貼身助理。
有什麼事交代一聲，讓人家安排人去幹，也省得老是他想到了什麼，再跟他爹交代，然後讓他爹幫忙去做。
這個助理只要就跟在他身邊，不需要做其他的事，光聽他吩咐就行。
奔波了一天，回來的時候，他這麼想着，就也打算等到了舟市，從一堆的工人裡頭找一個識字的。
誰知剛讓工人搬着彩電，走到作坊門口時，裴冬青攔住了他。
“東哥，能跟你說句話嗎？”
葉耀東疑惑了一下，就讓工人先把彩電一個搬到他家，一個搬到他爹那。
這光明正大的來找他說話，他反而沒有理由拒絕，畢竟是朋友的妹妹，給他作坊幹了兩三年，元老了。
雖然天黑了，但是他們也站在門口的燈光處，光明正大的，大家瞧了也不會說閒話。
裴冬青看他左看右看的顧慮，垂下眼瞼，退後一步，保持距離的道：“大家不會多想的，只會以爲我有事跟你說。”
葉耀東尬笑一下，“呵呵，咋了？什麼事？”
“聽說你需要一個會記賬，會打算盤的人，要帶去舟市幫你算賬？”她擡起頭來說道。
葉耀東驚訝了一下，嘴巴張了張，“找好了。”
“外人沒有自己人靠譜，你找別人記賬，能放心嗎？我可以跟我爹我哥說，讓他們帶我去……”
“停停停，我的姑奶奶，你都24還是25了，趕緊找個人嫁了吧，別掙錢了，錢掙不完的。你真跑去跟你哥說，我不得給他打一頓？那我真是比竇娥還冤了。”
葉耀東邊說邊雙手合十拜兩下，退後一步。
這下子他倒有點怕了這小妮子。
他都沒在家，還以爲死心了。
雖然像他這麼優秀的人，十里八鄉都不多，但是擴大範圍，也能有啊。
雖然喜歡上他是件很正常的事，有錢又有名聲，長得又好，不喜歡他纔不正常，但是他也不想沒事惹一身騷。
陳威的前車之鑑還擺在那。
這都還是阿光的妹妹，我的天！
他只想離遠一點。
“我就想幫你，不會讓你難做，不會要求……”
“可別，我寧願花點錢叫別人，咱避避嫌行嗎？你說這話就已經讓我難做了，好好聽你爹你哥嫂的話，找個好人嫁了吧。”
葉耀東剛說完，就看到遠處的林秀清朝這邊走來，他彷彿看到救星般，朝她招招手。
林秀清笑着小跑過來，“怎麼了？”
他指着裴冬青道：“這小妮子問我走南闖北，有沒有認識其他大好青年，她說她看不上咱們村周圍一圈的。”
裴冬青臉色一紅，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那…那我還是去問我哥。”
“下次我問問洪文樂，看他有沒有朋友沒結婚的，鎮上的可以不？”
她低着頭點點，然後跑了。
葉耀東也鬆了口氣，然後問林秀清，“怎麼跑出來了？”
“彩電剛送到家，工人說冬青找你說事情，我還以爲有啥事，想着出來看看。”
“哎，想嫁人了唄，一把年紀了，再不嫁人確實容易在村裡頭被人說三道四。想着我認識的人多，大着膽子問我了。”
“確實得趕緊結婚了，村裡這個歲數的，孩子都生兩個了。但是周圍確實也沒什麼好人家能般配的，都說高門嫁女，低門娶媳，這肯定得往高了找。”
“嗯，你給尋摸一下，看看洪文樂有沒有朋友沒結婚的，條件稍微好一點的，會合適的。”
林秀清點點頭，“行啊，等你走了我留意一下。”
葉耀東鬆一口氣，搭着她的肩膀往家裡走。
差點就被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