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高明程爬上樹的時候，就命令黑虎和精靈趕緊跑了，不過羣豬跑動的聲音雖然傳入耳中，但野豬們似乎並沒有發現他們，從附近山坡跑了過去，算是虛驚一場。
但直到一點聲響都沒有了，高明程和高嶽才從樹上爬下來。
就是高嶽從樹杈上跳下來時，踩在雪地裡，差點滑倒了。
高明程把從樹杈上拿下來的蛇皮袋和那一腿肉遞給高嶽，說道：“我們趕緊下山去吧。”
高嶽也有點受驚，躲在暗處，朝野豬開槍，他自然是不怕的，但和一羣野豬發生正面衝突，那還是蠻危險的。
高嶽點點頭，說道：“那我們快點走！”
他一邊肩膀扛着蛇皮袋，一隻手拿着一腿肉，走路的速度瞬間快了不少。
高明程也扛着一頭野豬，快步跟上。
不多時，遠處的一簇樹林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原來是黑虎和精靈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鑽了出來。
人和狗匯合後，便快步下山起來，途徑一片竹林時，高嶽還不忘瞥了一眼，說道：“這雪後的冬筍纔好吃呢，可惜不好挖！”
正想着要不要去找高明裡，就聽到牛尾嶺的山腳下響起槍聲，這槍聲，高明程挺熟悉的，就是自己那把鳥銃發出的聲響。
終於到了家裡，高嶽趕緊把蛇皮袋放下，又把手裡的那腿肉擱在蛇皮袋上，這樣就不會弄髒了。
“喲，放槍了，也不知道你弟打到什麼好東西了！”高嶽也朝槍聲響起的方向看去，口裡調侃着。
話音才落，高嶽就一腳踩在冰上，身體失衡，腳朝前面滑去，屁股卻被大地吸引了，就在他即將摔倒在地時，被恰好趕到的高明程給扶住了。
這下山的路上，他也沒有碰到高明裡，因此心裡有那麼一點點的擔心。
他扭了扭脖子，舒展着筋骨，這才覺得舒服了些。
剝皮和切肉，殺豬刀和匕首都是不適用的，還不如一把菜刀好使。
看來高明裡還在山裡待着。
相比起雪，冰才討人厭，剛下的雪是蓬鬆的，一腳踩下去沙沙作響，能留下一個深深地腳印，但只要凍上幾天，這雪就會變成硬，然後半融狀態時，還會結冰，人走在冰上，就很容易摔倒。
高明程也把野豬放下，然後環顧四周，但並沒有看到高明裡。
他配合高嶽的速度，足足花費了一個多小時，兩人才下了山，順着緩坡來到自家院門前。
高嶽大約拿着七八十斤的好肉，而高明程肩膀上的野豬少說得有百多斤，不過這點重量對於他來說，也不算什麼，走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上，依舊穩穩當當的。
但之前提着東西的手，依舊有些疼。
“等他回來，你就知道了。我現在先把野豬收拾下。”高明程進屋去拿整套的工具來。
高嶽站穩了身體後，隨口道謝，這回他小心的盯着腳下的路，可不敢再踩到冰了。
槍聲是在山腳下響起的，要是高明裡運氣好，能打到野兔和斑鳩麻雀等獵物，要是運氣不好，那就啥都沒打到。
高明程說道：“順着竹鞭找，總能夠找到，但挖起來也累的很。這山裡有些地方都結冰了，你走路小心點。”
菜刀在年前就已經磨過，在微弱的冬陽下，刃口發亮，切肉時，也很鋒利。
這會兒的菜刀都是鐵刀，一旦刃口有些鈍了，那麼拿磨刀石磨一磨，就能恢復鋒利，一把菜刀，能用很多年。
也因此，很多人家的門口，都有一塊磨刀石。高明程手拿菜刀，熟練的剝皮切肉，他的動作很絲滑，看的高嶽都不知不覺中入迷了。
在他處理野豬時，大黃帶着兩條小狗上前，那小尾巴，都快搖成螺旋槳了！
高明程自然不會讓它們失望，丟了些碎肉給它們吃。
高嶽盯着那兩條小狗的毛色看，說道：“這是黑虎的崽吧？你怎麼沒給精靈配種？”
高明程笑道：“這哪裡是我配種？人家是自由戀愛！”
並且自由過頭，把別人家的母狗都拐過來了！
也不知道大黃到底是誰家的狗，這麼久了，也沒見人找來，本來高明程都想好了，要是有人來找大黃，他就乾脆出點錢把大黃買下好了。
大黃都替自家黑虎誕下狗崽了，也算是自家的狗了，再讓大黃走，就有些於心不忍。
高嶽嘖嘖兩聲，也就不做聲了。
等高明程把野豬都處理好後，高明裡才總算扛着鳥銃從山裡回來了。
他的臉頰和耳朵都被凍紅了，但人還挺樂呵的，原來他手裡拎着兩隻斑鳩。
兔子沒打着，但高明裡總算沒有空軍，打到兩隻斑鳩了！
斑鳩和鴿子差不多，身上的肉比較多，口感也很好，這兩隻斑鳩收拾一下，蒸熟後，也能吃上一頓了。
“喲，二哥，你和高嶽都打到野豬了？厲害！厲害！”高明裡看到收拾好的野豬，頓時誇讚起來，但他心裡覺得之所以能夠打到野豬，還是因爲有手槍的緣故。
高嶽笑道：“你也不錯啊，這斑鳩挺好吃的，小時候我爸還用網抓過，這一晃這麼多年，我都很久沒吃過了。哎，明裡，我拿野豬肉跟你換這兩隻斑鳩，行不行？”
高明裡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兩隻斑鳩看着不算少，足夠他和張金玲一人吃一隻了，但……在村裡時，他是跟着爸媽吃飯，而在縣裡時，他是跟着二哥吃飯，斑鳩雖然是他打到的，但也沒法吃獨食。
所以乾脆換點豬肉得了。
他答應後，高嶽當即拿過刀，在自己的野豬腿上割下一塊兩斤左右的肉，和高明裡換了兩隻斑鳩。
一隻斑鳩最多四兩左右，從重量上說，算是高明裡賺了。
高明裡把鳥銃還給高明程，提着那兩斤野豬肉，準備回老村那邊了，這會兒已經是中午了，該吃午飯了。
“哎，等等，你把這個豬頭也拿去吧！”高明程把斬下來的野豬頭遞給高明裡，讓他帶回去給爸媽。
不是豬頭不好吃，而是弄起來太費勁！他不願意弄，要不是他力氣大，也會像高嶽那樣，乾脆把豬頭丟在山裡不要了。
他捨得，倒是高明裡有些捨不得了，高明裡遲疑的說道：“不帶去縣裡吃嗎？這豬耳朵豬口條很好吃啊！”
眼看着他們下午就要返回縣裡了，把這野豬頭帶回去，也吃不到他嘴裡啊！
高明程無語片刻，高嶽則是哈哈笑了起來。
“那伱來弄？”高明程說道。
“行，等回縣裡後，我來弄！”爲了一口吃的，高明裡答應了幹活。
既然都這樣了，那高明程就又把豬頭留下了，但也不好完全不給什麼，於是切了一塊五花肉讓高明裡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