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一生都給你
寒暑十載，春秋幾度，如今也終於是結束了學生時代裡至關重要的高考了。
距離正式畢業還是有一些時間的，最後一科英語考完試之後，大家便都回到了各自的班上，再次聽起了班主任的嘮叨。
“這是學校提供的高考招生指南還有你們的志願表！回去之後跟家長們好好研究研究，有什麼不懂的，隨時打我電話溝通！”
“二十三號中午十二點出成績，大家可以電話查，也可以上網查，住得近的同學也可以回來學校查！”
“二十五號早上九點鐘！別忘記了啊！到時候全部人都要回來學校，提交你們的高考志願表！領取你們的檔案原件！以及，參加我們的畢業典禮！”
“好了！預祝大家都能取得令自己滿意的成績！我最後再給你們佈置個作業！”
“？？？”
“不是？！樑老師你等等！爲什麼我們還有作業啊？！”
在班上同學震驚的時候，向來古板又嚴肅的樑老師，卻幽默地笑了笑道：“我給你們佈置的作業就是……這些天裡好好去玩！好好去睡大覺！什麼都不要去想！好好享受你們最無拘無束的假期時光吧！”
大家愣了愣，然後一個個跟掙脫繩索的馬嘍似的，猴叫着、熱烈着，發泄着，教室裡各種書本和紙張滿天飛……
前所未有的自由和暢快！
……
離校了。
等下次回來這裡，就是以畢業生的身份，最後一次踏入校園參加屬於自己的畢業典禮的時候了。
樑老師說的沒錯，從八號下午考完試的這一瞬，一直到二十三號中午出成績的那一秒，中間的這段時間，真的是最自由、最輕鬆、最無拘無束的假期時光了。
自從上了高二以來，哪裡還有過這樣長的假期呀！
方爲采苓知意分別陪着阿勝雨珊佩佩去宿舍裡收拾完行李，然後一起走在燦爛的夕陽光下，有說有笑地離開校園。
校門口人來車往，堵得水泄不通，但卻沒有人發牢騷，考完試的學生們興奮着，等待的家長們溫和笑着，即便事不關己的其他路人，也都紛紛側目，似在思索、在回憶自己那年所經歷過的同樣場景。
回到家，田喜蘭準備好了一大桌豐盛的慶功宴晚餐。
“媽，我們回來了！”方爲說。
“媽……不是、蘭姨！我們回來了！！”采苓知意說。
“蘭姨！我們過來咯！”雨珊佩佩阿勝說。
“好好好！”
田喜蘭笑得燦爛，看着這些小娃娃們，真有種他們從戰場得勝凱旋歸來的那種感受，想想當初都還是那麼點的小屁孩們，這會兒除了雨珊之外，一個個都比她個兒高了！
額……雨珊！阿姨的意思是你小小隻的最可愛！
“好豐盛呀！！蘭姨辛苦啦！！”
“蘭姨不辛苦，你們去考試才累咧！都快快去洗個手吃飯吧！”
“嗯嗯！”
采苓知意負責端菜、方爲負責盛飯、阿勝負責盛湯、佩佩雨珊負責倒可樂、擺桌椅。
考試這兩天，大家都是在方爲家一起吃飯的。
而考完試後的這頓慶功宴晚餐，當屬最豐盛、大家也吃得最輕鬆開心。
吃完晚飯後，少年少女們一起搭把手將餐桌廚房收拾收拾，然後帶上田喜蘭，大家一起去看電影。
電影看完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今晚阿勝雨珊佩佩都一起在方爲家住，輪流洗完澡後，又一起在客廳裡打起紙牌來。
一直玩啊鬧啊，都快晚上十二點了，才肯回房睡去。
家裡四房兩廳，老媽睡在主臥，方爲和阿勝睡一屋、佩佩雨珊睡采苓那屋，采苓知意睡知意那屋。
田喜蘭習慣了早睡，哪裡陪得了他們小年輕鬧這麼晚，十點多就哈欠連連回屋睡去了，醒來也是最早的，五點鐘就自然醒了。
見小鬼頭們都還在酣睡，她也不吵醒他們，輕手輕腳地給家裡打掃一下衛生，下了樓去市場買了最新鮮的豬肉，煮了一鍋鮮甜的瘦肉粥。
一直賴牀到八點多，少年少女們才都陸續醒了。
很難形容這種解放之後，假期第一天醒來的感受，有種渾身輕飄飄的，突然沒了壓力，不知道做什麼好的感覺。
對了，作業！
樑老師佈置的‘好好去玩！好好去睡大覺！’的作業！
人生裡第一次的家庭作業是犒勞自己，真是太幸福了吧！
大家一起吃完早餐後，收拾好行李，這才一起離開了小區，坐上公交去往碼頭，搭乘上回村的交通船。
可以料想的到，今天家裡的午餐也定然豐盛。
假期開始了。
……
自打認識以來，方爲每年都會跟采苓知意一起過她們的生日，今年也不例外。
許是緣分的奇妙，倆少女的生日在同一天，是每年的六月十六號，屬於雙子座。
猶記得采苓知意十四歲生日那會兒，方爲第一次帶她們來到了市裡過生日，給她們買了蛋糕，大家一起在麥當勞搓了一頓。
那是采苓第一次吃蛋糕、那是知意第一次過老爸老媽不在的生日，即便這麼多年過去，那一口蛋糕的滋味兒，少女們依然能夠清晰地想起。
而在高考結束後的這個六月十六號，采苓和知意也迎來了屬於她們的十九歲生日了。
假期這會兒，三人都還待在村裡呢。
一大早，采苓和知意就從家裡拿了兩顆‘生日雞蛋’跑到方爲家來拿給他吃。
“唔唔，好吃好吃，生日快樂~！祝我的小青梅小同桌心想事成、越來越漂亮！”
“禮物！禮物！我們的生日禮物呢！”
“哎哎哎，一大早跑過來就是拿兩個笨雞蛋就來換我的禮物啊？”
“快點快點！”
“在我屋裡呢，自個兒進去找吧，找到就是你們的，找不到的話我可就不給了啊！”
“哼！”
聽方爲這麼一說，采苓知意更加興奮了，比起他拿出來給她們，還是這樣自己進去他屋裡搜更有意思，於是也不管方爲了，屁顛屁顛地就跑進了他屋裡，開始翻箱倒櫃起來。
方爲也懶得管她們折騰了，悠哉悠哉地坐在院子中吃雞蛋。
貓兒也跳了過來。
“喵。”
“喏，給你吃點。”
方爲捏了點蛋白給七月吃，七月吃得不亦樂乎。
想了想，自己也吃了少女們的生日蛋，便又蹭蹭地爬到大樹上，不一會兒，便叼着兩隻嘰嘰叫的蟬下來了，跑進屋中要送給她們當禮物。
“噢！謝謝七月！不過姐姐不吃蟬，給你吃吧。”
“喵。”
一點都不懂得享受啊，雞肉味兒的知了可比雞蛋好吃多了！
不多時，院子中的方爲便聽見了采苓大驚小怪的聲音。
“啊！跑鞋！是我的吧！肯定是我的吧！”
比起知意來，采苓顯然更熟悉方爲的房間，一番掘地三尺的尋找之後，終於在他的桌子底下找到了這一雙嶄新的跑鞋，狡猾的方爲還用膠帶把鞋盒粘在桌子板下面呢，還好機靈的她往上看了看，不然還真沒發現。
見采苓都找到了自己的禮物，知意就好急啊，撓頭撓頭！
可能想到的地方都找遍了，怎麼就是沒找到禮物呢！
“快快！知意把你剛找過的地方再翻一遍，臭屁方爲太狡猾了！肯定在你沒想到的地方！”
又是一番掘地三尺的尋找，終於，在掀開方爲的被子時，察覺到被套裡面那略微凸出的部分，知意的眼睛亮了起來！
她拉開被套的拉鍊，小手伸進去，從裡頭摸出來了一把嶄新的特別定製鍵盤！
“啊！貓貓鍵盤！好可愛！敲起來好舒服！是、是我的吧！肯定是我的吧！”
拿到禮物之後，倆少女都樂開了花，竟然還不滿足，一副貪心的模樣，繼續尋找。
“咦！錢包！裡頭有兩百二十八塊五毛錢呢！這是我的吧？肯定是我的吧！”
“噢！還有這些海螺！好漂亮！肯定也是我的！”
方爲：“？？？”
“哎哎哎！你們是來找禮物還是當賊的呀！把我房間裡值錢的東西都搬走是吧？！”
“哼，反正找到就是我們的~”
少女們可不跟他客氣的，喜滋滋地抱着從他房間裡搜刮出來的‘禮物’，總算是心滿意足了。
方爲好氣又好笑，便隨她倆搗亂去了。
畢竟是生日，白天這會兒還是要跟家裡人一起過的，不過家裡過生日基本上也就是整頓豐盛的飯菜，對於貪玩的少女們來說肯定是不夠盡興的。
都不用方爲說，抱着禮物的采苓知意便開始攛掇他了——
“那、那等中午吃完飯，你帶我們回市裡去吧，我們去看電影、去遊樂場、去抓娃娃呀，我們有兩百二十八塊五毛錢！我們請你呀！”
“……那是我的錢！”
“去嘛去嘛！回來都快十天了，你陽臺的花肯定都要被曬死了！回去澆澆水呀！”
“唔，讓我想想……”
方爲故作沉吟。
眼尖的采苓發現了他下巴上長出來的一顆痘痘。
“咦？你不是好久都不長痘了嗎，怎麼又長出一顆痘痘來了？”
“……上火了唄。”
“爲什麼會上火？”
少女們明知故問，方爲欲言又止，瞥見她們揶揄壞笑的目光，於是羞惱地擡起巴掌，還沒等巴掌落到她們的小屁股上時，倆少女就嬌笑着跑開了。
“下午一起回去！！我們自己過生日！！然後……收禮物！”
“我房間都快被你們搬空了，禮物還不夠啊？”
“不、夠！”
……
於是，中午吃完飯後，方爲三人便啓程回到了市裡，一起過屬於她們的生日。
跟家裡人一起過生日的那種溫情不同，三人一起在外頭時，更顯無拘無束和甜蜜。
在村裡的這些天裡，不止是方爲憋壞了，采苓知意也都憋壞了。
纔不過交通船纔不過剛離開碼頭而已，三人就跑到了甲板上吹吹海風，接着面向着大海，開始咬起嘴子來……
本以爲早上從方爲房間裡搬走的那一堆禮物就是極限了，卻沒想到只是開始。
打開家門，回到三人闊別多日的小窩時，采苓和知意驚呆了。
明明記得之前離開時，小窩不是這樣的呀？
而這會兒，天花板上精心地掛滿了彩色的氣球，茶几、餐桌、甚至她們的牀頭櫃上，都放着一束束正開得燦爛的鮮花，地板上撒滿了玫瑰花瓣，空氣裡濃濃的花香，從門口一直延伸到房間中央，那裡擺着一張小桌子，隨着方爲打開冰箱，將早已準備好的蛋糕拿了出來，擺在桌子上面，少女們的眼睛瞬間瞪大。
“祝咱們家采苓小姐、知意小姐，生日快樂~~”
“……！這、這都是你準備的？”
“對啊，不然還有誰，忙了我一天呢。”
“原來你昨天說來市裡買禮物是偷偷跑回家裡來弄這些了！”
“怎麼樣，還滿意不，我的兩位公主大人。”
“嗚嗚……！喜歡！！”
雖說人總覺得麻煩而懶得去弄什麼儀式感，可真當有人爲自己精心準備好這一切呈現在眼前的時候，倆少女們此刻的心裡就只剩滿心的驚喜與感動了。
一個采苓衝撞，一個知意猛撲，就把方爲壓倒在了沙發上，狠狠地親他、親他。
光是親親似乎還不足以發泄自己的心情，於是三人又跑到了房間中。
把方爲當成了禮物。
“……等等、不是說要去看電影、玩過山車、抓娃娃的嗎。”
迴應他的，卻只是少女們更加熱烈的吻。
“……等等、東西，還有東西沒買！……不是、你們啥時候買的？！”
見到少女們通紅着臉從兜裡掏出來的方便麪調料包時，方爲眼睛都瞪大了，到底誰纔是獵物啊？
“知意買的！”
“采苓你就甩鍋！明明是你買的！”
事已至此，誰買的似乎不重要了。
在邁向人生嶄新階段的日子裡，少女們早已做好了準備，要將自己這一生都交給他。
方爲喉結滾動，對上她們如水的目光，將她們緊摟入懷，再無顧忌地接收這兩份沉甸甸的愛意和責任……
屋外，陽光燦爛。
屋內，情意綿綿。
少女們柔嫩的嗓音，伴着不休的蟬鳴，融化在盛夏的晴空中……
……
十六號那天下午回來的，然後一直到十八號的下午，三人這纔不得不因爲要出門採購物資，而離開沒羞沒臊宅了兩天的家。
買點肉、買點菜，比如生蠔、羊肉、秋葵、淮山、烏雞等等，還得順帶多買點方便麪調料包。
跟走路都有些虛浮的方爲不同，采苓知意倆人倒是粉光滿面，氣色紅紅潤潤的，眉眼中還多了一縷往日沒有的那種嫵媚風情。
“我覺得噢，我們就不能來一場那種柏拉圖式的戀愛嘛，就是我們更多的，用靈魂上來交流，而不是用那個……嗯，這樣對我們的身心都好，你們覺得我說的對嗎？”
“哎呀煩死了，趕緊買完回家了，嘻嘻嘻！”
“……”
一直以來，方爲都覺得自己沒啥特別的天賦，實則不然，他現在覺得自己組排打遊戲還是很有天賦的。
至少跟倆小丫鬟一起對線打遊戲的時候，輕鬆就能讓她們求饒。
但耐不住少女們血厚、技能CD短啊！
爲了長遠的幸福考慮，方爲還是得繼續加強鍛鍊身體和對線技術，並且像之前那樣約定好休息時間來才行的了……
像這樣一宅就是兩天，夜以繼日的生活可再也不能了！
……
六月二十三號中午十二點，期待已久的高考成績終於要公佈了。
猶記得當年中考出成績時，三人也是這樣一塊兒守在電話旁邊查詢的，如今查高考成績也不例外。
只是電話查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打了半天的查詢電話始終沒能排上隊。
好在家裡有電腦，便趕忙轉用電腦來查詢。
這年頭有電腦的人很少，上網查詢就比打電話查詢快得多了。
“先查查知意的！先查知意的！”
“好吧，那就先查查知意的。”
方爲敲打着鍵盤，輸入知意的考生號等信息。
頁面轉了一會兒後，知意的成績出來了。
“692分！省排名第八，市排名第一！！知意！！你是市文科狀元！！免學雜費了！還有獎學金！！我們學校肯定也會有獎學金的吧？！”
“嘿嘿……”
雖說早已經保送，但見到自己的成績時，知意還是激動興奮了起來，想來爸爸媽媽要是知道她的高考成績，也是會很欣慰的吧！
“知意查完了，那查查采苓你的。”
“啊啊啊，爲什麼不先查你自己的！反正我們都保送了呀！”
“懸念留到最後嘛。”
方爲敲打着鍵盤，輸入采苓的考生號信息，頁面轉了一會兒後，采苓的成績也出來了。
“算上省冠軍的二十分加分，總分516分！省排名好多、市排名也好多……但采苓！你肯定是班裡第一名了！也免學雜費了！！”
“嗷嗷嗷！不跟你們比這個！快查查你的你的！”
方爲囉裡吧嗦慢慢吞吞的，心急的采苓知意受不了了，搶過他的鼠標鍵盤，輸入他的考生號信息，查詢起他的成績來。
跟後世爲了防止媒體炒作和高校間的惡意競爭，查詢成績時會隱藏尖子生們的成績和排名不同，這會兒尖子生們的成績和排名都是公開公佈的。
隨着屏幕頁面那一串華麗的數字出現，倆少女瞬間激動了起來！
“方爲！！！總分735分！！市排名第一！！省排名第一！！方爲！你是省狀元！！”
市狀元基本是方爲手拿把掐的，省排名他就有些說不準了，畢竟全省那麼多考生，什麼牛人沒有，跟知意新概念的高校定向加分不同，方爲的奧數加分是實打實加到總分上去的，託加的那二十分的福，他以735分的成績拿到了省狀元！
那可是省狀元啊！即便是升學率傲居全市第一的璇珠一中，建校史以來都從來沒有出現過一個省狀元。
可想而知，樑老師和校領導們此刻肯定臉上都笑開了花。
方爲也笑開了花，再也沒有比這高中三年更完美的句號了。
“快快快！打電話跟鋒叔蘭姨他們說說！”
正要拿出手機打電話，方先鋒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了。
“阿爲啊，你們出成績了沒，我和阿遠都在柳叔家喝茶呢，就等你們成績了！”
“方爲他是省狀元！狀元！”
“……啊？”
剛剛仨長輩還在聊仨大隻的成績，現在好了，可以聊聊三家一起辦升學宴的事兒了！
“一、一起辦？！”倆少女聞言更興奮了。
“對啊！反正都要辦，咱三家一起辦！到時候找人去挑個好日子！你們覺得怎麼樣？”
“好！！”
結束了跟家裡長輩們的通話，馬上，文素素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再接着，樑老師的電話也打了進來、幾乎所有親密的親朋好友的電話都統統打了進來。
同樣查完公開成績的清北復交招生辦這會兒着急的要死！因爲電話一直打不通！
怎麼一直是忙音啊？！到底是哪家這麼不要臉、剛出成績就搶人了？！
登門！必須登門去！！
……
難怪後世要隱藏尖子生的成績和排名了，接下來的那幾天，方爲采苓知意都不知道接到了多少各大高校招生辦打來的電話，同時還有媒體記者聯繫要來採訪，這年頭的高考狀元可真是要被炒作上天的……
方爲倒是來者不拒。
“……我的成長經歷嗎？我家是做貽貝養殖的，每每看到家裡出產的質量又好、個頭又大的貽貝愁銷路的時候，我就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將來有出息，幫愁容滿面的父母把貽貝銷售出去，讓大家都能嚐到這肥美個大又鮮甜便宜的貽貝，現在我們家在市裡也開了先鋒貽貝品牌直銷店，沒有中間商賺差價，質量有保證，大家直接去就能買到，貽貝營養豐富，多吃貽貝對強腎補氣血也是很有幫助的……”
不是哥們？你等等！你拿我們來給家裡生意打廣告啊？！
這會兒再看方爲家在市裡開的品牌直銷店，也都紛紛立起‘狀元貽貝’的宣傳牌，知名度一波起飛……
……
六月二十五號，方爲采苓知意最後一次穿上那一身黑白色的校服，以畢業生的身份，參加了學校的畢業典禮。
璇珠一中今年的畢業典禮格外的盛大而隆重，作爲省狀元，方爲的名字跟今年學校的華麗戰績一起，用大紅橫幅掛在校門口最顯眼的地方。
還在上課的高一高二學弟學妹們夾道歡迎高三學長學姐們凱旋，禮花沖天而起，各個校領導們笑容滿面。
典禮上自然就是校領導們講述一中今年的高考整體情況了。
但大家最關心的，還是自己以及身邊好友們的高考情況。
其中，杜佩佩考上了滬美、王雨珊考上了浙大、阿勝則簽約了蘇杭的一家一流籃球俱樂部，大學期間開始進軍CBA職業聯賽……
消失了大半年的劉波畢業典禮也過來了，他加入到了國家隊，保送到了清華物理系。
而趙玥婷，憑藉着718分的成績，拿到了省排名第六，未來將要進入政法大學……
除了宣告成績之外，少不了的自然是頒獎了。
一中今年格外的大方，給這一年裡成績出色的大家都給予了不同程度的獎學金。
方爲拿到手的獎學金就豐厚得令人羨慕了，一份是學校文理科第一名的八千元獎學金，還有一份是拿了省狀元的兩萬元學校特別獎學金，當地教育局給予的一萬元獎學金，同時還有復旦那邊給予的八萬元新生獎學金，以及免除各項學雜費……
很早之前，方爲就有幻想過自己在這一天的模樣。
是跟大多數同學一樣坐在臺下呢，還是如現在這般，胸戴大紅花，與校長等領導們站在臺上合影呢？
是低頭遺憾呢，還是步伐驕傲，喜形於色呢？
原來都不是，此刻的他，心中最大的感受，只有那暢然的空靈。
畢業典禮結束後，衆人回到了教室，樑老師收回了之前發給大家填好的志願表。
志願表上那一所所不同的學校名字，就是此刻還待在同一個教室的同學，未來將要去往的方向了。
“趙Sir，今天穿這麼漂亮？要去哪裡玩呀？”
“嘿嘿！我一會兒就要跟我爸出發去開封啦！看古城~！”
“真的啊？趙大隊長請大假了？”
“哼，我考得那麼好，他不該帶我和老媽去玩玩啊！”
“嗨到你！”
“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
“你今天也挺帥的！”
“呵呵，人之將走，其言也善對吧？”
“你不是帶了相機嘛，給我拍個照！”
“好啊，那等你旅遊回來，我有空去縣裡的時候就把照片拿給你。”
“賞你自己留着了~！走啦！拜拜！對哦！你是班長，記得積極組織同學會知不知道？我肯定來！”
“好好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拜拜~”
趙玥婷笑着揮揮手，先行離開了學校，跟早已等候在外面的老爸老媽一起，開啓她的暑假游去了。
方爲和采苓知意一起在校園裡溜達了很久，中午還在食堂一起吃了在一中裡的最後一次午餐，下午又一起在羽毛球場玩了半天羽毛球，終於在快要日落的時候，才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一中。
明明可以從羽毛球場徑直走去校門口，可這會兒，三人卻不約而同地，特地又繞了一圈，從高一教學樓那邊，像從前放學回家那樣，走過啓明樓、行知樓、致遠樓。
見到教室後門沒關緊，方爲頓了頓腳步，再次打開教室門，看一眼空蕩蕩的教室。
夕陽灑落進來，靜謐的空間被金色填滿。
不久前，這裡還生活着一羣人，他們迷茫過、焦慮過、感動過、努力過，課桌上的書高過腦袋。
而如今也已經奔向了四方。
三年前的初中畢業時，方爲是最後走的，三年後的今天也是。
方爲輕輕地關上教室門，像是從前那樣，怕關門聲太大，驚擾了在裡頭埋頭做題的人。
他將自己的高中三年關在了裡面。
也許用不了多久，教室就會落滿灰塵。
但很快，新的一羣生龍活虎的人會帶着他們滿懷的熱忱重新開啓這裡。
“他們也會像我們一樣麼？”
“誰知道呢，那是他們的故事啦。”
“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