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外走了幾裡,他們發現這裡方圓幾十裡幾乎都無大樹,有的只是稀少可數的雜草,叢生於散亂在地上的白骨之間,而身後那座高達百米的骨山,更像是惡魔之口,白骨猶如鋒利皓齒,犬牙交錯相通,令人心生畏懼,若不是小熊設立冰梯,真個從千米高空落下,非被骨山戳個腸穿肚爛不可。
徐無風仔細觀察着四周環境,可卻沒有看到任何上天空之城的路徑,唯有一個心思,那就是讓小熊試着設立幾千米高的冰山,衆人好徒步走上去。
只不過,要憑空建立如此之高,又如此宏偉的大山,消耗的能量絕非一點點,非人可及也,就暫時沒和小熊提起,衆人經過長途跋涉,已經很是疲累,當務之急是先找處好地方休息,在休息的時候再好好想想怎麼上去。
又走了幾裡地後,遠處薄薄雲霧中隱約可見一座崖璧,靠山建立一座臨時房屋,絕對是一個好去處,就趕緊知會衆人加快步伐。
來到崖璧底下才發現,這座崖璧上方長滿花草樹木,更連接着遠處山丘,山丘綿延萬里,滿是高大樹木與豔麗花草,甚至連野果都很多,就放棄了靠山建立的想法,改爲崖頂。
分散作業後,有人負責收集搭建房屋用的木頭,有人負責防水屋頂,有人負責採集花果,有人則負責收集鋪地的乾草。。。幸好葉孤城不在,不然已他的劍法,這木工之任非他莫屬。
在很遠的地方,葉孤城似乎有所感應,和艾爾白嘀咕着說:“我好像聽到有人說,我不僅要當殺魚仔,還要當伐木仔。”
建屋大業忙碌了很久才完成,吃完花果後,衆人進入木屋後有的靠牆而坐,有的席地而睡,大概是太過疲累,再加上有了房屋這種遮擋物,黑暗的環境中更容易入眠,很快就都沒了聲音,安然進入夢鄉。
夢裡,萌子義夢見自己和他心之所愛,徐無風,回到國色天香相夫教子,生了一堆小公主,在山林中過着閒雲野鶴般的生活。
徐無風則夢見自己被小熊欺騙,不僅殺了自己的妻子金婷櫻,更在龍城星婚禮上當面殺了龍綰曉月,自此追殺小熊天涯海角。
丁淡墨更是在夢裡驚奇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原來。。。
李基燦則夢見自己心中的愧疚,同門大師兄,夢裡,李基燦再次對戰大師兄,處處手下留情,而被大師兄重傷,更發現小師弟竟然是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小師弟在大師兄耳根前鼓吹二師兄,故意說偷聽到師父說,教了二師兄新口訣,準備在衆師弟面前打敗大師兄,好傳位給李基燦。大師兄這才明白,憑什麼一個新入門的弟子,可以神速成爲師父的親傳弟子,憤怒之下,大師兄決心死戰,要在師父面前打敗李基燦,證明他纔是師父唯一的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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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之外,結界大師上官發現舒撕天的手下又回來了,並且在向木屋靠近,手中拿着兵器,似乎要下殺手,便急忙設了鋼之結界保護,而他偷偷躲在結界中觀察着屋外。
同時又見屋內的人昏睡不醒,有人面上露着憨笑,有的面透殺氣,有的甜甜微笑。一時詫異,不過又很快想起,這不正是夢魘與心魔的組合技嗎?
當年假意與他們爲伍時,曾聽他們兩個相互攀比過,都說自己創造的夢境纔是天下第一,更拿底下嘍囉試過,確實難分高下,夢魘利用的是人心中的期望,將人困在美好或恐怖的夢境中很難醒來,本體也無法動彈,只不過需要在他人疲累睡着時才能輕易得手。
而心魔,則利用的是人心中的憤怒和愧疚,將人困在對自己最有利或贖罪的夢境中,同樣很難醒來,本體卻可以隨着夢境中的動作同樣有所展現,只不過需要在人虛弱或極度憤怒時才能輕易得手。
而他們兩個的組合技,彌補了所有缺陷,只需短暫昏迷就能將人困住,不突破業障,則永遠無法醒來。
想到此,上官連忙跑到Mary身側,試着將人喚醒,可卻無用,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一定是屋外的心魔和夢魘搞的鬼。
只是奇怪的是,不知道心魔和夢魘爲什麼會再回來,根據BOSS的任務交代,他在這裡等的是來救華詩妮的人,要暗中施法破除結界,助他們上天空之城。
見屋外心魔和夢魘受阻於結界後離開,決定偷偷跟上去調查一番。
由於靈界沒有黑天,大白天跟蹤實在是難,只能遠遠跟在後頭,走出幾裡地後,前方是一處落差幾十米的懸崖,底下建了一座木屋,而且心魔和夢魘早就不知哪去了,極有可能是進了木屋,可是他又不能輕易去靠近,不然被發現就不秒了。
只能坐正崖上觀察,等了幾小時之後,木屋內終於有人出來,而出來的人就是先前一同來的那批人,也就是現在的夢魘,心魔,嗜血狂神,血魔等人,其他的人他並不認識,只不過有個一身白裝的傢伙,全身散發出高能量氣息,一看就是戰鬥力極高之人。
見他們往這邊走來,上官頭也不敢擡,身子也不敢起,扭動着身子屁股移了好遠,才迅速起身離開,再次來到屋內,才發現有人不見了。
趕緊就出了屋門查看,果然在屋後看見那些失蹤之人因被結界擋下,不斷撞擊着結界,無法離開,本想拖着回屋,但轉身看了眼遠處,已經可以看到有人影走來,便翻窗進入屋內。
很快,白澤等人走到,停留在結界前,無法聽到他們在說什麼,便在結界頂上開出一個小孔,這才能隱約聽見他們在說。
“狂神快別墨跡了,趕緊給他砍了。”
就見那嗜血狂神掏出一把利劍,閃耀出耀眼金光,結界大師沒去參加神器拍賣大會,自是不知此劍可破除結界,起初也沒當回事,只是嘴上淺淺一笑,甚至覺得有些可笑,愚昧至極。
想他設立的結界,豈是容易破的?
直到那嗜血狂神揮出一刀,上官真從結界壁上看到有一絲白痕,這才引起他的警惕,似乎砍壞結界並不是說說而已,急忙施法備着,待到結界被破的剎那間再次保護木屋,以免巨大的爆炸力傷到屋內外所有人。
下一秒,上官見結界如琉璃罩一般被平整切開,且未發生爆炸,感到十分詫異,幸好自己早就準備了下一道結界,不然他們萬一要是衝了進來,就麻煩了。
而結界外的人,以爲結界沒了,就想走進來,沒想到卻碰了壁。
血魔取笑道:“狂神,你行不行啊,怎麼結界還在啊。”
嗜血狂神苦笑一聲,說道:“像天空之城一樣,結界有好多層不行啊。”說着就又退出幾步,再次揮刀砍之。
只是令他奇怪和丟臉的是,這次並沒有得逞,即便使出全力也無法再次撼動結界分毫,嗜血狂神心中惱怒,連連出招,楞是毫無效果,直到體力和能量耗盡,才罷手。
無奈之下,結界外衆人只好甩了甩頭離開。
屋內,上官因持續加持結界,已是身受重傷,嗜血狂神每砍一次,上官自身就要被攻擊一次,嘴角溢出血液,幸好對方體力和能量比他先耗盡,不然再來幾劍,可能真要堅持不下去。
看着他們離開,上官趕緊溜出結界,來到崖邊,順着藤蔓溜下,撥開洞前掩蓋着的長草與青藤,進入其中,這裡原是一座天然形成的山洞,經過他的改造後,他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就住在這裡,裡邊儲存着大量食物與水,以及危急時刻可以救他的藥丸,是出任務前,一位渾身是毒,卻從不用毒害人的醫仙所贈。
吃下藥丸後,上官很快就恢復了,只是仍需打座休息,便留在洞內休息。
而另一邊,回到木屋的白澤等人,正在向一木盒交代任務失敗,木盒內劉天青赤果着身子正在發怒,說道:“不快速解決這個爛攤子,我們何時才能恢復金身,可惡。”
夢魘在一旁嘀咕道:“還不是都要怪你,藏個金身都藏不好,竟被凡人給偷走了。”
白澤一聽這話,知道自己也有鍋,便歉意說道:“不怪天青,都怪我睡的太死。”
劉天青說道:“你們康康,康康,人白澤就不會甩鍋,哪像你們,一言不合就丟鍋給我?”
夢魘又說道:“好好好,這算白澤的,那我們再次來這淌渾水,是不是你的鍋?要不是你大言不慚,口無遮攔,說出真相,我們也不會來這兒收拾爛攤子。”
劉天青自知這鍋甩不了,便冷了怒火,說道:“我哪知道,我隨口一說的話,竟然就真是華詩妮被關之地,她們也沒提前告知我啊,要是她們讓我知道真相,我又豈會亂說。”
不愉快的交談結束,白澤發覺有一股強大的能量靠近,就關下木盒走出屋外,果然在盆地上空看見一隻一半紅,一半藍的大鳥,身長百尺,羽翼展開也有百尺,盤旋在盆地上空,沒多久便遠飛而去。
夢魘站在白澤身後問道:“那是誰,好像有點眼熟。”
白澤回道:“雙身鯤鵬。”
夢魘驚歎道:“那不是遭了,被他發現我等在此,豈不是會招來靈界軍隊?一定是剛剛嗜血狂神爆發的能量太多,引起這個鳥人注意了。”
嗜血狂神發怒道:“你有完沒完,鍋甩不停了是吧。”
夢魘爲自己辯解道:“不怪我,不怪我,我以前不這樣,一定是這副身體的問題,這身體原先的老傢伙就不是個好東西。”
衆人白了一眼夢魘後,就都進屋收拾東西,拿上些吃的,動身離開。
他們可不想再次碰上靈界軍隊,以前就沒打過,現在這副身子,更是會碰一鼻子灰。
此後又過兩天,徐無風等人依舊被困在各自的夢境中無法醒來。
夢中,徐無風大戰小熊,與小熊打的不可開交,小熊連戰連敗,只得落荒而逃,若不是徐無風不善飛行術,不能在大戰之後飛追,小熊早已被斬。
又過兩天,夢中徐無風才殺了小熊,得報血仇,可夢還是沒有醒來,夢中的徐無風在心中的仇怨得到釋放之後,眼前又心象出龍綰曉月並非小熊所殺,而金婷櫻是小熊誤殺,小熊爲了贖罪,也因此留在徐無風身邊,徐無風這才知道,原來他與小熊早就認識,怪不得在靈界時,總覺得小熊對他格外關照,一時間接受不了這一切,徐無風在自責中再次昏睡過去,又進入另外一個夢,這個夢是甜美的,夢中徐無風與金婷櫻和龍綰曉月流連於牀笫之上,在龍城星的王宮夜夜笙歌。
直到有一天,萌子義已妃子的身份被納入宮中,在牀笫前,萌子義拿着青提喂徐無風,徐無風瞬間覺得腦內一脹,似乎是想起了在另一個世界中,他與萌子義早已相識,更隱約想起自己此刻應該是在靈界救華詩妮,而不是在王宮中享天人之樂。
想到此,突然頭痛欲裂,萌子義見徐無風似乎快要夢醒,遂即親着徐無風的嘴壓到牀笫上承歡,在如此美妙之前,徐無風暫時忘卻心中所思,可一向聰明謹慎的徐無風自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他腦中另外一個萌子義可不是這樣主動之人。
難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夢嗎?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個世界太過完美,似乎一切都聽從他的安排,這絕對不對勁,可如果是夢,想醒的時候便會醒,爲什麼他卻沒有,難道這個世界纔是真實的,而另外一個世界纔是夢境?
想到此,徐無風更覺頭痛,可這更加讓他起疑,似乎每次想到另外一個世界的自己,總會引起頭痛。
爲此,他結合另外一個世界認識的萌子義,決定對眼前的萌子義試探,他記得另外一個世界中,萌子義曾送他一個酸果,至今都沒吃,下意識摸進兜裡,果然掏出一枚酸果,而這枚果子已經有些乾癟了。
望着這枚果子,徐無風按照記憶中的場景,對着萌子義做了一遍,眼前的萌子義卻嫌棄說:“陛下,這果子一看就很酸,倫家不吃。”
徐無風一笑說道:“愛妃以前就愛吃這個。”說着就往萌子義嘴裡塞,萌子義扭過頭,假裝無意間拍落果子說道:“陛下一定是記錯了,誰會吃這種酸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