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夠了，孔子騫才問成冰：“是不是沒逛過武大的BBS？”
成冰一臉無奈地望着他，說：“自家復旦的BBS都逛不過來，哪有閒心去逛別家的。”
孔子騫聳了聳肩膀，說：“武大珞珈山水BBS上，每年的春季3月底到四月中下旬，最熱的帖子就是大一學生吐槽江城的市花.”
郭可一臉懵逼地望着他，問他：“開花還不好嗎，難道這個花很難看？”
孔子騫頓時笑得前仰後合，扶着成冰的肩膀，說：“不行了，我肚子都笑疼了。”
郭可和成冰莫名其妙地望着他，不知道他在笑啥。
好半天孔子騫揉着自己的腰子，才緩過氣來，忍着笑說：“並不難看，只是味道難聞。”
成冰好奇地問：“有多難聞？”
孔子騫眨巴眨巴眼睛，說：“和那啥味道差不多。”
郭可愣了一下，問：“那啥是啥味道？”
孔子騫一臉懵逼地望着他，說：“不是，老郭，你不是和李慕雲都出去開過這麼多次房了，你還不知道那味道？
你特麼的在我面前裝什麼純啊？”
郭可困惑地看着他，“我爲啥能知道？我又不可能去嘗。難道我還去問暮雲啥味道，孔小胖，你變不變態啊！”
孔子騫一臉便秘地望着郭可，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他這個單身狗想討論的問題了。
難道他們都沒洗自己內褲的經歷？！
顯然不是。
只能說，特麼的，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看他的表情，成冰倒是很快明白了過來，頓時也笑得直不起腰。
他是知道那味的，但爲啥郭可不知道，這事就不能細想。
看破不說破是不是高情商的表現？
其實，不好說。
看破說破，更爲率真，而且心不累。
但是他從小到大的思維邏輯就是，洞察力這玩意兒，自己有就行了，沒必要展現出來當個顯眼包的。
不過沒過多久，孔子騫突然感覺右下腹劇烈疼痛起來，忍不住揉着肚子哎呦哎呦地蹲了下去。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小胖臉因爲疼痛而扭曲得不成樣子。
成冰和郭可嚇了一跳，連忙蹲下去察看。
成冰焦急地問：“老孔，你怎麼了？是不是吃壞了肚子？”
郭可也緊張地說道：“是不是剛纔的小龍蝦或者螃蟹不新鮮？”
孔子騫艱難地搖了搖頭，額頭上冒出更多的冷汗，他痛苦地說：“不是，不是拉肚子的感覺。”
這話剛說完，孔子騫突然哇哇地吐了出來，嘔吐物濺了一地，他的身體因爲疼痛和噁心而不住地顫抖。
成冰和郭可對視一眼，心裡都咯噔一下，意識到情況不妙。
像是看出點什麼的成冰趕緊掏出手機，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快速滑動。
郭可則在一旁安慰孔子騫，讓他儘量保持平靜。
成冰的舅舅是醫生，他接到成冰的電話後，詳細詢問了孔子騫的症狀。
接聽電話的成冰聽了舅舅的分析後，臉都白了。
郭可在一邊看着成冰的臉色，頓時也知道不好了。
掛斷電話後，成冰走回來對着孔子騫勉強的笑了笑，“孔小胖，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孔子騫還沒說啥，本有點着急的郭可，聽他這話的意思，心裡倒是稍微鬆了口氣。
成冰能這麼說，必定不是啥大毛病。
至少死不了。
就是多半又受罪了。
孔子騫忍着痛豎起了中指，說：“先聽壞消息！”
成冰點了點頭，卻不按常理出牌，開口說：“好消息是不是什麼絕症，只是闌尾炎而已。”
孔子騫白了他一眼，問：“那壞消息呢？”
成冰嘆了口氣，說：“我舅舅說，多半是急性的，而且……不排除已經穿孔了，要立刻做手術，否則你有生命危險。”
郭可聽見是闌尾炎的時候，還沒當回事，但聽說是急性闌尾炎而且有穿孔的可能性，也是臉上一白。
他連聲問成冰：“怎麼辦？”
三個人都沒啥經驗，孔子騫忍着劇痛，一邊在心裡腹誹着兩頭豬，一邊喊郭可趕緊打120，讓成冰給牢大打一個電話，看能不能想辦法把他送回華亭。
此時的卿雲剛從長安返回，下了飛機坐在浴皇大帝的車裡和蘇采薇享受着小別勝新婚的甜蜜時光。
兩人正沉浸在這難得的寧靜中，卿雲的手機突然響起。
他本來是不想接的，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皺了皺眉，還是接起電話：“喂，成冰，怎麼了？”
如果是孔子騫的，他肯定不會接，那小子打電話一般都沒啥正事。
而成冰一貫的靦腆慣了的，打電話給自己一定不是閒事。
電話那頭，成冰的聲音已經帶着哭腔，“牢大，孔子騫突然肚子劇痛，我舅舅是醫生，高度懷疑是急性闌尾炎，可能已經穿孔了，需要立刻去醫院。”
“啥玩意兒？”
本還享受着溫暖的雲帝，一個哆嗦。
而他身前的蘇妲己，此時轉過頭來發出了輔導員特有的尖銳爆鳴聲。
卿雲沒好氣地捏了捏她的小臉，安慰道：“別擔心，我來處理。”
然後對着電話那頭不停問着怎麼辦的成冰說，“怎麼辦？涼拌！
趕緊送醫院啊，江城的醫療水平又不差的，回華亭來折騰做什麼？
解放大道三把刀，同濟協和一六一，選一個就是了。”
都是好醫院，一個闌尾炎是沒啥問題的。
隨即他嘆了口氣問清楚地址後，繼續說道：“你們站原地不要動，我來協調。”
掛掉電話，卿雲開始撥打電話安排起來。
蘇采薇等他重新掛掉電話後，一臉幽怨地望着他，“非得我現在過去？”
今天他本就是她的，現在卿雲要讓她連夜去江城，她心裡很是捨不得。
主要是，今晚不知道要便宜哪個小浪蹄子了！
卿雲盤着她巴掌大的小臉，無奈地說：“沒辦法，誰叫你是輔導員呢？
他現在的情況不知道要不要動手術，也不知道手術急不急的，只能你先過去。”
卿雲耐心的解釋着，“動手術需要在手術知情同意書上簽字，緊急情況下孔子騫爸媽趕不上，他也只能委託你這個輔導員籤。
要不是我明早和非洲那幾個國家的簽約沒法推，應該是我去的。”
沒法子，手術知情同意書籤字這種事情是要負責任的。
雖說2002年9月1日執行的簽字新規規定患者本人也能簽字，但在實際執行過程中，像孔子騫這種學生、產婦或者老年人，醫院爲了免責還是需要近親屬簽字的。
但現在通知孔子騫爸媽，他們也是來不及趕過去，只有有私人飛機的卿雲有這個條件，而輔導員之於大學生，在得到大學生授權的情況下籤這個字醫院不爲難。
也別說什麼醫院不近人情。
每個離譜的規定後面，都是一個個血淋淋的教訓。
見蘇妲己嘟着嘴在那不開心，卿雲吩咐完前面駕駛艙的楊炳南掉頭回機場後，轉頭便親了上去，輕聲安慰道，
“我明早簽完約就過來，到時候我們在江城小玩兩天。”
小蘇老師聞言這才轉嗔爲喜，臉上頓時露出了期待的笑容。
……
幸運的是，孔子騫的闌尾炎雖然確診是急性闌尾炎，但還沒到穿孔那一步，只是化膿而已。
而不幸的是，依然是需要儘快手術的。
而且，因爲孔子騫那嚴重超標的體重，讓他的腹部手術難度通常都會提高一個等級。
醫生建議是越早越好。
炎黃集團在荊楚還沒什麼合作伙伴，這次是小雅姐出面，讓孔小胖享受到了一把VIP待遇，161醫院的單間病房不說，手術還插了隊。
風塵僕僕趕到江城的蘇采薇，在醫生辦公室電話告知了卿雲這個情況。
醫生是把手術排在上午8點30分的第一臺，這個時間點孔子騫爸媽也趕不上，只能委託她這個輔導員來簽字。
卿雲一聽只是化膿，也鬆了口氣。
畢竟現在只是世紀初，老實說醫療水平還不盡如人意。
但急性闌尾炎沒有發生穿孔，沒有發生壞疽，以現在醫生的水平，隨便哪個醫院都是完全死不了人的。
何況這是161醫院。
其他的手術不好說，嘎闌尾和割包皮，這是161醫院的絕活。
闌尾很好理解，部隊的訓練方式，得闌尾炎是再普遍不過的。
而包皮……
這是在南邊叢林打猴子時的血淚教訓，不少從叢林裡出來的英雄好漢，最後都沒了生育能力。
所以一般靠南邊的部隊，都會安排上這事。
放下心來的卿雲順便叮囑了一句，讓蘇采薇給醫生說順便給孔子騫做個包皮手術。
孔子騫的那玩意兒不處理是不行的，而這小胖子想暑假回家做的打算他也是心知肚明。
但是很不好意思，暑假他是準備要放孔子騫去非洲鍛鍊，他原本就想着五一節這幾天強壓着他去做，現在正好。
反正闌尾手術也是有恢復期的，一起做，不耽誤事。
蘇采薇一臉便秘地說：“這種事情我怎麼說得出口！”
卿雲反應了過來，笑着說：“你把電話拿給馬院長，我來跟他說。”
蘇采薇無奈地把電話遞給馬院長，馬院長接過電話，聽到卿雲的聲音，立刻變得恭敬起來，
“小卿總，您有什麼指示？”
以卿雲當前炙手可熱的程度，院長是肯定知道小卿總是何許人的。
部隊醫院，社會上那套他是完全可以不理會的，更不可能因爲社會上一個民營企業老總的請託半夜跑到醫院來。
但是特麼的，這個請託電話，是燕京總後打過來的，這就讓他不得不火燒屁股一般跑過來了。
電話那邊卿雲笑着說，“麻煩您了，除了闌尾手術，順便給孔子騫做個包皮手術。”
馬院長立刻應承下來：“好的，卿總，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
VVVIP的要求，院方自然是會滿足的。
況且這倆手術也不是啥大手術，闌尾手術和割包皮手術一起做，地方上少見，但在部隊醫院裡卻是經常的事。
大半數當兵的，這兩個手術都是在部隊裡完成的。
畢竟地方上做，是自費，而部隊裡是免費，而且還可以泡病假的。
但也不可能當兵三年，因爲兩個手術就讓你在醫院裡躺兩個月的。
所以通常都是一起做。
拿回電話，蘇采薇走出門外，一臉無語地對這電話那邊的小男人吐着槽，
“你這也太損了點。”
此刻她也想明白了爲啥卿雲會這麼要求了。
好吧，小男人爲了這個便宜室友的個人發展也是操碎了心。
而那邊的雲帝則是哈哈大笑着，“他和他未來老婆以後會感謝我的。”
……
蘇采薇走進病房，看到孔子騫正躺在牀上，那張胖乎乎的小臉上明顯帶着一絲不安。
她走過去，輕聲安慰道：“別擔心，手術很快就結束了，醫生都是高手。”
孔子騫點了點頭，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害怕，但聽到輔導員的安慰，心裡也稍微踏實了一些。
這一點他還是挺感激小蘇老師的，半夜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因爲她是他的輔導員。
不過，孔小胖還是覺得自己站隊得站秦院長。
畢竟是部隊醫院，單間病房雖然整潔，但談不上豪華。
蘇采薇雖然是輔導員，但考慮到自己和孔子騫年紀相仿，晚上守着他不合適。
於是，這個重任便落在了成冰和郭可身上。
他們找護士要了兩張陪護牀，將單間病房變成了臨時的三人間。
對於剛滿18歲的孔子騫來說，第一次動手術，又沒有家人在身邊，心裡難免有些害怕。
他試圖通過和成冰、郭可聊天來緩解緊張情緒。
病房裡，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試圖用輕鬆的話題來驅散不安的氣氛。
“你們說，手術會不會很疼啊？”孔子騫有些擔憂地問。
成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現代醫學這麼發達，手術都是在麻醉下進行的，你不會感到疼痛的。”
郭可撈起自己的衣服，讓孔子騫看，“闌尾炎手術我小時候都做過的，也就手術後疼了一天，手術過程中你不會有任何感覺的。”
成冰也補充着，“對啊，而且醫生都說只是化膿，沒有穿孔，手術應該很快就能完成。”
孔子騫點了點頭，雖然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但心情還是稍微放鬆了一些。
三人躺在牀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就像是回到了寢室一般。
從變形金剛到國企改制，從公司的趣事到未來的計劃，從大國重器到小姐姐的腰……
話題不斷，然而，時間不知不覺到了凌晨兩點，成冰和郭可開始打起了哈欠，明顯是熬不住了。
沒過多久，兩人就靠在陪護牀上睡着了，鼾聲此起彼伏。
孔子騫望着天花板，聽着朋友們的鼾聲，心裡卻很是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還是要找個女朋友，兄弟們雖然好，但在這種時候，兄弟都是靠不住的！
輾轉反側的他，毫無睡意，索性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始看起了預存的TXT小說。
《重燃2001》，挺好看的。
主角吳楚之和老大比起來，就像是丐版一般，但恰恰是這個丐版，卻讓他更有代入感。
孔子騫沉浸在小說的世界裡，被狗作者的劇情深深吸引，一整夜都沒閤眼，完全忘記了醫生囑咐要好好休息的忠告。
直到醫院走廊開始熱鬧起來，七點剛過，他才猛地想起這件事。
護士很快推門而入，開始了例行的查房。
面對護士的詢問，孔子騫只能硬着頭皮撒了個謊：“護士姐姐，我昨晚睡得還不錯。”
護士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完全相信。
正常人，哪裡可能會在醫院睡得好的？
不過這個小胖子還是挺可愛的，她沒多說什麼，開始爲他做術前準備。
郭可和成冰也被護士的動靜吵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趕緊起牀幫忙。
這時蘇采薇也帶着早餐推門而入，病房裡一下子熱鬧起來。
孔子騫要禁水禁食，但郭可和成冰不用，謝過小蘇老師後，便當着孔子騫的面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碳水之都的早餐，自然都是孔小胖的最愛，熱乾麪、豆皮、糊湯粉、油餅包燒麥、面窩……
孔子騫看得直流口水，但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兩個缺德貨在面前饞着自己。
手術前要備皮，這項工作通常由護士完成，尤其是對於住在單間的病人。
好在來的是護士長，年紀看起來比孔子騫的媽媽還要大一些，這讓孔子騫多少安心了一些。
護士長手法熟練，一邊操作一邊和孔子騫閒聊，試圖緩解他的緊張情緒。
但隨着備皮的進行，孔子騫覺得有些不對勁，心裡暗暗納悶：怎麼需要刮這麼多區域？！
不過，作爲第一次經歷手術的他，對整個流程並不熟悉，被護士長牽着走，也不好意思多問。
主要是，就算是大媽，
護士長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尷尬，笑了笑說：“小夥子，正常的現象，還不好了意思呢。”
孔子騫臉一紅，感覺像是被無良大媽調戲了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