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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王十三不知是不解風情,還是猶自在裝傻充愣:“開玩笑吧,我當大當家了,你幹什麼?”
付春娘嗔道:“你這人真是……”停了停,她再度開口,聲音低不可聞:“我自然是輔佐十三哥,當你的壓寨夫人。”
岩石下方的三人聞言都是大吃了一驚。
尤其是文笙,這王十三脾氣秉性無一不討人嫌,剛纔還將付春娘氣得跳腳,怎麼一轉身的工夫,這姑娘就主動求嫁了呢?
付春娘年紀雖然不小了,想成個家也很正常,可這挑男人的眼光……
嘖嘖,難道鄴州響馬的山寨裡男人都像宋青這樣,老的老小的小,同她年紀相當的特別緊缺?
旁邊宋青喘氣聲不由地一粗,但他隨即屏住了。
三人都知道不管呆會兒付春娘會不會想起他們來,反正現在一定不能被發現,否則不管這事成不成,付春娘臉上肯定掛不住,成了還好,一旦不成,只怕惱羞成怒之下滿腔怒火都會發泄到他們三個身上來。
會怎麼樣不好說,反正肯定很可怕。
好在這時候受了重傷,被上面的兩個人控制住的閆寶雄儼然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一邊掙扎。一邊怒罵,許多文笙從沒聽過的污言穢語從他嘴裡噴涌而出,不知道都是哪個地方的方言。
不過顯然付春娘全都聽懂了。她冷笑道:“怎麼,就準你強取豪奪,姑奶奶就不能想嫁誰嫁誰?誰慣你的臭毛病!”說話間“啪啪”兩聲,是巴掌落在皮肉上的聲音,想也知道閆寶雄遭了兩個大耳光。
可這時候王十三卻開口給付春娘潑了盆涼水:“那不行,我是要做大事的人,怎麼可能留在這裡。陪你做響馬?”
付春娘那裡不由滯了滯,柔聲勸道:“十三哥,我知道你身手厲害。王大哥那裡離不了你,你做了鄴州響馬的大當家,也不一定就要留在寨子裡啊,你可以領着我們大家去投奔王大哥。我付春娘夫唱婦隨。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寨子裡的兄弟日後也可以有個正經出身,王大哥要成大事,也可以得了我們這些人的助力,日後自然會高看你一眼,這是一舉數得的好事。”
王大哥,欲成大事……
文笙突然明白這位王十三是何許人也了。
前些天她纔在長暉的羽音社集會上,聽到一位來自江北的樂師介紹說,江北道上出了個大哥名叫王光濟。最近收服了許多賊寇欲行大事,在江北。他說的話比朝廷在當地的統帥都好使。又說他家開了善堂,教孤兒自小習武,裡面收養的孤兒全都姓王,沒有名字,王一、王二這樣排着叫。
此人叫王十三,必定是王光濟的心腹手下無疑。
知道那虯髯大漢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被有心人懷有目的地收養,文笙不禁心下憫然,對他的惡感登時消散了不少。
一個人能長成什麼樣,要看他出生成長的環境。
王十三在那樣一個競爭殘酷魚龍混雜的環境下長大,怎麼能要求他知禮儀懂進退呢?
高祁推斷王光濟生有反骨,張寄北在暗地裡幫着他練兵,付春娘也說他要成大事,王光濟若是急於招攬人手的話,付春娘剛纔這番話真是叫人很難拒絕,尤其她又是這麼嬌媚動人的一個姑娘。
可這王十三真不是個尋常人,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聽了付春孃的話,竟然“哈哈”笑出聲來:“大哥要招攬誰,大可憑本事招攬,可輪不到我操這份心。我又不是那騾子馬的,需要了就拿出去配一配。”
付春娘登時爲之氣結。
文笙暗自以手扶額,這半天下來,她實在是忍不住要同情這位付姑娘,你說你看上誰不好,偏偏認準了這麼個拎不清的男人,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嗎?
還有這王十三,好像認準了騾子馬,不但用來罵別人,連自己也要有此一比,真是粗魯得可以。
付春娘被他這麼硬邦邦地拒絕,臉上掛不住,聲音也冷淡了下來:“十三哥你什麼意思?就算你是騾子是馬,我付春娘可不是畜生,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滿腔誠意,你,莫不是你覺着我配不上你?”
閆寶雄在旁邊冷嘲熱諷,她毫不客氣又賞了對方兩巴掌,打得他滿臉開花。
“不是配不配得上,你同我想找的老婆實在是不一樣。”王十三似乎也認真起來,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話多少叫付春娘好受了點,忍不住問道:“那你想找個什麼樣的?”
“首先,得是個美人!”
“難道我長得還不夠美?”付春娘覺着不能忍。
“別打岔,我還沒說完呢,這美人需得知書達理,我說一,她不能說二,老子在外頭拼命,她在家裡幫着我數錢,生孩子,管小老婆……”
聽聽這三樣活計!付春娘咬牙,酸溜溜地道:“就十三哥日常接觸的,這樣的美人兒可不多吧?”
“不多?嘿嘿,我大哥說了,京裡那些達官貴人家的閨女差不多都是這個模樣。”
可那些達官貴人好端端的,誰會想不開,把寶貝女兒許配給王十三這樣一個粗人?文笙暗忖,看來這王光濟造反之心已然是昭然若揭。
“哼!”付春娘冷笑數聲,又問:“十三哥有這等打算,不知你有幾個小老婆啊?”
“還沒有,小老婆也不能隨便將就。需得找那漂亮的。你這樣的,到還差不多……”
這一句話可是捅了馬蜂窩,付春娘大叫了一聲“王十三”。劈頭蓋臉罵道:“你個混蛋,本姑娘生平最恨的就是小老婆。你,你欺人太甚,我詛咒你一輩子討不上老婆,不對,是叫你找個母夜叉,天天看她臉色行事。她說往東,你就不敢往西,她說打狗。你就不敢罵雞,還想討小老婆,哼,到時候。你連看別的女人一眼都別想!”
她是真惱了。尖厲的聲音在山頂上傳出去很遠。
文笙聽到這裡不禁暗暗好笑。
今夜還真是順利,王十三和付春娘活擒了閆寶雄,付春娘要把人壓回寨子裡,肯定不會三兩下弄死,自己和雲鷺就有大把的機會接近閆寶雄,問清楚他們爲什麼要抓師父和戚琴,把兩位老人家押去了哪裡。
事情有了轉機之外,竟還聽到了這麼一段。這一男一女的對答,可比說書唱戲有意思多了。
緊張了大半個晚上。心情突然鬆弛下來,連日奔波帶來的困頓一起涌上,文笙只盼着王十三和付春娘鬧翻之後趕緊一拍兩散,她也好和雲鷺早早回山寨去休息。
誰知天不從人願,明明到了曲終人散要收尾的時候,偏偏又有人橫殺出來。
一旁相距十餘丈的山崖上,有人接着付春孃的叫嚷聲笑道:“哎呀,這大半夜的,男女幽會就好好說話,什麼大老婆,小老婆,吵吵嚷嚷,拳打腳踢,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這周圍幾座山峰,可都是付春孃的地盤。
夜闌人靜本不該有生人突然出現。
付春娘正在氣頭上,明知道對方來意不善,依舊是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氣沉丹田喝道:“什麼人,鬼鬼祟祟,還不滾出來!”
“嗬,如此兇悍的婆娘,怪不得男人都避之唯恐不及。”對方根本就不在意付春孃的呼喝。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付春娘身形一動,便要循聲衝過去,王十三一把將她拉住:“別去!”
他們這邊不過去,對面山崖的暗影裡卻有兩個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文笙的視線被頭頂的岩石阻隔,看不到此時過來的是什麼樣的人,只聞腳步聲沙沙,這兩人走路不徐不疾,透着一股從容的意味。
之前說話那男人走在後面,口裡猶自調戲着付春娘:“這麼想找男人,你看看我這兄弟怎麼樣?我看着到比你旁邊那姓王的強,怎麼樣,我給你倆做個媒,今天晚上就圓房!”
不知爲什麼,文笙聽着這聲音,竟隱隱覺着有幾分耳熟。
終日練琴,她的耳音是極爲敏銳的,能聽得出聲音中那些細小的差別,只是,在哪裡聽到過這個聲音呢?
那人還在說話:“兄弟,你看這付大小姐怎麼樣?”
另一個人甕聲甕氣道:“我不挑,只要看着不噁心就行。”
這個聲音卻很是耳生。
“從哪裡蹦出來兩個癩蛤蟆,給姑奶奶去死!”
一樣的喝罵,付春娘罵這兩人的語氣和之前罵王十三大不相同,透着一股狠厲。
那兩人一聽就聽出來,後面那男人因之對前頭那個笑道:“你媳婦心思都在姦夫身上呢,只有先殺了姓王的,斷了她的念想,她才能正經跟你過日子。”
前面那個應了一聲“好”,說道:“那你在這裡幫我掠陣,我怕他倆合起夥來打我。”
崖上的王十三“哈”地一聲笑,同付春娘道:“行啊,請我來一次,幫你解決了兩撥。你算是賺大了。”
他只用一句話就安撫住了付春娘暴躁的情緒。
而這個時候,文笙也終於記起來那個耳熟的聲音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