滬上，某五星級酒店的宴會廳，被太一天工給包圓了。
中午發射成功後，短暫的處理了一下收尾工作，除了少部分抽籤留守的人之外，大部分人都來到了這裡，恣意慶祝。
同一時間，西昌也差不多，車乾和單春元在那邊帶隊，也有分會場。
“周總，我們幾個一起敬您一個！感謝您帶我們來太一天工。”
幾個出身西昌基地的工程師，結伴而來，在周瑞所在的圓桌旁，站成一排整整齊齊。
高舉酒杯，不知道還以爲要結拜爲異姓兄弟呢。
周瑞起身，爽快的幹了：“也感謝你們信任我，再接再厲！”
尚智、翁長志雄也來敬酒，尚智領杯道：“周總，非常印象深刻的發射，恭喜您又一次成功。”
周瑞舉杯道：“今天你們也算看到了一次完整的發射，往後琉球就要承擔起今天西昌基地的任務了。”
“航天是高科技產業，琉球底子薄，要想承接的住，需要準備的事情還有很多。”
尚智臉上帶着激動：“您放心，琉球上下，一定會全力配合。”
他比周瑞想得還要遙遠一些，自古以來琉球就不過是一個偏居一隅的島國，根本沒有機會參與到任何歷史進程中。
反而，每當歷史進程發生，琉球都只能是受無妄之災的那個。
但今天的所見所聞，讓他看到了一個全新的時代正在開始.不，也許已經開始了，自一年前的大海嘯起。
也許在新的篇章裡，琉球能夠真正的，找到自己的新定位。
周瑞坐回座位後，一旁的林託提醒道：“周總，您已經喝了一斤多了，注意身體。”
周瑞笑了笑：“放心，我有數，近地軌道以下沒醉過。”
林託動了動嘴脣，如此清新脫俗的吹牛逼，他也是第一次聽。
周瑞做東，餐標自然直接拉到頂，什麼龍蝦、乳豬、大鮑魚，琳琅滿目。
今天主打一個吃好喝好，如果喝多了，直接樓上五星級酒店安排房間休息。
可以說除了想翻餃子皮得自費自理，其他怎麼帶勁怎麼來。
大禮堂裡十多桌，又是慶功這種喜事，可以說沸反盈天，就沒安靜過。
都是朝夕相處、並肩作戰的同事，如同1945年的廣島，大家都是熟人。
周瑞左手坐着的是林託，應策安全，右手是楊如彬，再往下邊是哈立德、王濤.
哎？王濤呢？
哦，在桌子底下呢
自家大小美女爲了避嫌，也爲了少暴露關聯，坐在了另一桌，甘媛怕怠慢了兩位老闆娘，也在那桌陪着。
周瑞和從桌子下面把王濤撈了出來，找了個人說道：“王總喝多了，帶去廁所洗把臉。”
然後轉而又和楊如彬碰了一個。
楊如彬小聲道：“周總，南天門一期造價多少錢？”
周瑞桌子下面比劃了一個“四”的手勢。
楊如彬一驚：“400億？那是有點小貴”
周瑞一愣：“四，不是四百。”
楊如彬二驚：“這麼便宜？不對吧？”
周瑞解釋道：“發射服務，航天局給打了骨折，火箭是可回收的，設計壽命至少可以回收10次.”
“你要是把萬戶基地所有東西都算研發投入，那就多了，但實際上許多技術都是連貫性開發的，榫卯的原型在西昌基地就有了，而且我們沒什麼沉沒成本，基本從開始搞就沒浪費過東西和時間”
爲什麼便宜，因爲最重要的投入“研發成本”，基本都來源於周瑞自己。
他想明白了，搞會了，帶着大家幹就成了。
幹着幹着，就有結果了，既不浪費時間，也不浪費材料。
許多商業公司會盡可能將新技術的研發成本“做大”，這樣既可以維持高價的合理性，也顯得有實力，方便日後融資。
但周瑞這兩樣都沒需求，尤其是和楊如彬不必如此虛僞。
楊如彬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那您覺得這項技術，在軍備方面能有應用麼？”
所謂除了長崎，沒有人能一口吃下一個胖子，今天剛剛見識了南天門，似乎距離實用性還很遙遠。
但楊如彬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這個最關心的問題。
周瑞說道：“南天門計劃的遠期目標，是配合月面建設，但它是一個平臺，可以搭載的東西多種多樣，比如”
他用手指，在桌布上畫了一個“導彈”的外形。
楊如彬眼睛一亮。
從軌道外，扔一根鋼管下來，自然沒什麼威力，以前科幻作品裡常有什麼天基武器，其實無論是動能天基武器，還是更虛無縹緲的能量天基武器，都是扯犢子。
哪怕幾噸重的東西掉下來，受到大氣影響速度也有極限，掉地上並不比一般炸彈來的好用。
而能量射線什麼的更扯，大氣層會平等的削弱所有能量，懟到地上，手機充電的功率都不剩。
但化繁爲簡，直達事物本質，搞個自帶動力的導彈不就得了？
其一，可以大大縮減燃料需求，南天門每90-100分鐘，就繞地球一圈，極限情況下，導彈只需要跨越200公里的高度就能抵達地面，距離翻個幾倍，也遠遠低於常規洲際導彈的需求。
導彈和火箭原理相近，這會大大減少燃料需求，繼而減小導彈的體積、重量。
也能大大減少，抵達目標所需要的時間。
可能幾分鐘就直達家門口了，而且接近垂直的角度，伱怎麼攔截？
所謂高打低，打傻逼。
這時候可能有人會問了，既然如此，爲什麼國際空間站這樣的技術，不能做同樣的事情呢？
首先，他們得有這個能力。
國際空間站是16個國家合力，花費10年時間建成的，能養活10來個人類在軌道上吃喝拉撒，已經接近極限了，哪有那個能力，再加一套武器部件呢。
而且造價高達1500億美元，近一萬億人民幣，等同於十三艘福特級航母造價總和。
這個世界上，目前沒有任何國家，有能力獨自建設空間站，互相糅雜在一起才湊了一個局，自然就不存在武器化的可能，即便有能力獨自建，這價格造航母不香麼？
但.如果造價是四億人民幣，這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單獨的一個還無法形成全球威懾，90分鐘繞地球一圈還是不夠全面，但十個呢？五十個呢？
歸根到底，人類的一切行爲，都取決於“效益”，一萬億人民幣搞個天基導彈發射器，我不如多造幾百個地面發射基地，都夠鋪滿大江南北了。
可四億.我爲什麼不試試？
這就和彩禮30萬我敬謝不敏，餃子皮400一次我試試又不吃虧，萬一香呢？我多試幾個，總有香的時候吧
另外，“別家”也得有這個導彈才行，得益於錢老先生的高瞻遠矚，和跨越時代的眼光，導彈技術一直是中國的看家本領，斷層第一。
只有中國的導彈技術，才能匹配這種玩法，其他玩家？
高超音速玩明白了麼？錢學森彈道會麼？低廉的造價、匹配的導彈技術水平、再加上南天門精妙的軌道作業能力，共同構建了“天基武器”的可能性。
不是動能天基，也不是能量天基，而是“動力天基武器”。
相當於永遠環繞地球飛行的導彈基地。
但周瑞提醒道：
“不過楊大哥，這事兒得偷偷摸摸搞，哪怕是非核導彈，也太讓別人發憷了，會導致一系列局勢連鎖反應，我只能說如果組織有需要，我可以提供支持，具體搞不搞看你們。”
楊如彬點點頭，這絕對是令人寢食難安的威脅程度，而且會讓人拼盡全力，將“南天門”作爲打擊對象來開發新技術。
周瑞又喝了一杯酒，思路突然打開了一點，說道：“不過.如果上面承載的是無人機.是不是聽上去，要柔和了一點？”
楊如彬：“無人機？”
“對，一次性無人機，超音速固定翼的那種，飛下來就回不去了，直接自S式攻擊。”
楊如彬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這和導彈有什麼區別？”
周瑞：“這不是聽起來和諧一點麼你說是導彈，大家都覺得這種威脅無法忍受，但若是無人機，因爲是比較新的概念，大家會先提防，時間長了也就接受了，溫水煮青蛙。”
“而且咱也沒必要早早就公開無人機的具體功能是不是，只要在天上有，就已經是巨大的威懾了。”
楊如彬半晌後豎起大拇指，髒還是你們科學家髒.
想想就爽啊，准許你們航空母艦開到我家門口，就不准我們空天母艦開到你家頭頂？
“可咱們目前沒有這種無人機技術。”
周瑞嘿嘿一笑：“這就是我的老本行了，本人專業維修.啊不是，專業製造飛行器，你回去商量，有訂單我給你整。”
大氣層內飛行器，航天飛行器，無人機，三樣都是周瑞專業領域，專業對口都不足以形容。
這叫三口齊下！
大概也只有周瑞可以有這種待遇，PPT都沒有一張，就問上面要不要。
你要是要，我就給你整。
兩人越說越起勁，直到一旁的林託扁桃體都乾咳出來了，才意猶未盡的停下。
楊如彬感覺未來一片光明，今天就先淺聊一下吧。
笑眯眯的起身，去洗手間了。
這時，更遠處的哈立德才終於找到時機，湊了過來坐下：“周先生，還未找到時機正式當面祝賀，您又做出了一件震驚全球的事情。”
他不喝酒，也就沒有舉杯，不過身後阿卜託着一盒雪茄靠了過來。
周瑞一看樂了，醬香雪茄限時返場。
當時隨口一說，估計得裝一輩子。
周瑞接過一根，左右看了看，抽菸的人不少，畢竟上百人的慶功宴，並且90%都是男性。
乾脆剪口點燃。
哈立德和周瑞一起吞雲吐霧，他這種人情世故早就摸透了的，自然不會上來就揮舞着銀行卡，嚷嚷着要“合作”。
他還有好幾天時間呢，明天應該就是“清潔太空聯盟”的內部信息披露會，再往後也有機會和周先生單獨細談。
於是哈立德先是閒談了一下，琉球之行結束後自己的行程，聊了一下旅行見聞，之後才逐漸將話題引到了今天的事情。
看時機差不多了，哈立德也小聲問道：“周先生，南天門的造價高麼？”
周瑞在桌子底下，給哈立德比了個“四”的手勢。
哈立德抿着嘴脣，思慮片刻
四百億.人民幣的話，有些小貴
但絕對物超所值。
哈立德心裡已經有了決議。
南天門他眼熱的很，這搞一個，和有了自己國家的空間站有什麼區別？
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轉而卻聊起了另一件事。
“周先生，這次來還給您帶了一份私人禮物。”
周瑞不以爲意：“哦？不會又是馬吧？”
哈立德搖了搖頭，阿卜適時的遞上了一本精心印刷的英文冊子。
周瑞翻開看了一眼，直接坐直了身子。
冊子上，印着一個器型碩大，雄渾莊重，雕刻精美青銅器。
旁邊寫着英文名，叫“中國商代晚期青銅器（器身）”。
僅僅一張照片，就展現出極高的藝術水平和文物價值。
悠久磅礴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它的存在本身，似乎就已經證明了一個文明曾經的繁榮。
“之前不是發現您對歷史感興趣麼，恰巧有場拍賣會的手冊上，發現了這個東西，聽聞這是貴國百年遺失的寶物，另一半‘器蓋’還在國內，就拿了下來。”
他這種土豪，是各大拍賣會的頂級會員，光會員費一年就幾十萬美元，有資格在公開拍賣之前，提前知道各拍品的詳細目錄。
如果有看得上眼的，就能以簡單的手續，和相對更低的價格，直接收入囊中，避免和一幫屌絲一起競價。
這次他帶來的禮物，全名應該叫商皿方罍（léi），是百年前華夏動盪時期流失的頂級青銅器，國內只剩下了一個蓋子，而器身在國外幾經轉手，流浪百年。
哈立德挑的這個禮物，絕對是用心了，這絕對是每個華夏人都拒絕不了的東西。
價格只是一方面，他入手差不多1600萬美元。
更特殊的，是器蓋留存、器身流浪百年的歷史意義，這裡面的故事，讓這份禮物更加有價值。
周瑞看着哈立德半晌。
你這是在朝天大道上狂奔啊。
真的讓他沒法拒絕
拍了拍哈立德的肩膀：“以後有機會，給你打折。”
哈立德笑了笑，心情不錯。
阿連酋是有錢，但該省省該花花不是麼？
400億呢，即便是打個99折，不也省了整整4億麼？
血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