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12月31日，京北國家博物館，舉辦了“東方紅一號”入館儀式，多位兩彈一星元勳露面，象徵着一箇舊時代的回首，和一個新時代的遠眺。
而周教主的參與，使得關注度和曝光度遠超預計，甚至超過了一些跨年晚會，成爲了今年的最後一件大事。
只是很少有人知道，凌晨子時的時候，軌道上空還上演了一出驚險的暗戰。
不開玩笑的說，這是新年的第一件大事。
部分人發現，“南天門”的慢直播被突然關閉了，但並沒有朝着“被襲擊”的方向去想，只以爲是年末維護。
而周瑞在十萬火急的六分鐘後，或者說在被濺一臉之後，終於有時間聯繫各方，溝通情況。
包括航天局、軍方、組織高層在內的多方人士，後知後覺才意識到，剛纔在軌道上方到底有多驚險。
無數人從溫暖的被窩裡叫醒，面色嚴肅的參與到事後工作中。
哪怕是無人航天器，那也是無數人日日夜夜工作的成果，是中國航天、中國技術、中國製造最耀眼的一張名片。
如果被撞到隕毀，不但直接損失巨大，顏面會被按在地上摩擦，甚至這麼大的東西萬一是落入大氣層，更是直接的災難，還有泄密風險.
誠然，老祖宗說過“料敵從寬”，但這個操作，還是又一次刷新了對方的下限.
賓館內，周瑞的房間被安保人員圍的水泄不通，甘媛在陽臺上打電話，他則在沙發上打電話。
“損失肯定是有的，但主體損壞程度不高，些許劃痕也不影響使用，但燃料附着很麻煩，無重力狀態下擴散的會很沒規律，誰也不能保證一些縫隙裡有沒有殘留.”
“.並不是所有部件都做了防水。”
誰他媽能想到，他一個做太空軌道平臺的，居然有一天要考慮“防水”問題.
小花灑的擬態分身在上面，倒是可以清理，但還是需要送上去一些專用工具才保險。
“那個部件？鬼知道飄哪裡去了地點是大西洋上空，咱們的地面觀測站也不太起作用，反正和‘南天門’已經徹底錯開”
“我不認爲這種方法具有普遍性，一次可以說是意外，兩次就是在打科學界的臉，但話又說回來，打臉的事情對面又不是幹不出來，只要利益夠大，打自己的臉都成。”
掛了電話，周瑞陷入短暫的沉思。
今夜，從京北到滬上，不知道多少人都會徹夜無眠
包括他自己。
陽臺上，甘媛走了回來：“周總，我們已經向國際航天組織、歐洲宇航局提出抗議，並要求調查不過估計是一場漫長的扯皮”
周瑞搖搖頭：“扯皮？有皮可扯就不錯了，不了了之的概率更大。”
作爲一個重生者，若是相信所謂的“國際規則”，可就太天真了
甘媛道：“我還諮詢了法務，可以考慮以歐洲宇航局爲主體起訴.但估計效果也不會好。”
周瑞安慰道：“不要過度憂慮.這件事頂在前面的，不只是我們自己。”
以“公司”的身份，去討一個萬里之外、別國的公道，顯然是想多了。
準確的說，你若天真的相信“公道”，就要想想人家襲擊你公道麼？
壞事做的時候都不講，憑什麼事後和你講公道，人家傻啊？
大勢之下，沒有公道，只有“反制”、“報復”、“利益”。
所幸“太一天工”不是在單打獨鬥，國家也會有所行動。
不過周瑞覺得，最可行，最方便的“報復”，還要回歸到“技術層面”。
甘媛沒說兩句，電話又響了
包括周瑞自己的手機，也是響個不停。
不過周瑞輕輕按了一下靜音，甩到了一邊。
事情已經結束了，再去打爆電話沒有意義，該知道的逐漸都會知道，不如靜下來思考。
首先要思考的是，這件事情是否公開。
幾乎只花了一秒，周瑞就決定還是要公開。
已成既定事實，讓世人知道對方的新下限，何樂而不爲？
況且得讓人知道是誰做的孽，之後自己纔出師有名。
另外，表面上的抗議、起訴、調查還是要做的，但那些並不是主要工作，周瑞也不會太關注。
他在思考如何“報復”。
是的，哪怕只是刮花了漆，被濺了一地不明液體，他也得做點什麼。
太空上的博弈，落點可能還是要回到太空上。
技術引發的矛盾，還是要靠着技術來解決。
南天門還在不斷完善中，它自身的“防禦力”只會越來越強。
這防禦力不是說南天門有多硬、多耐揍，而是指更全方位的探測能力，更強的動力，更全面的軌道工作能力。
不是隻有耐揍纔算“防禦”，也不是隻有大炮纔算“攻擊”。
而且不單單要出手，還得攥回來點什麼。
從凌晨到天明，無數電波傳遞，這起突發事件還在發酵。
天還沒亮，“太一天工”就對外公佈了南天門遭到惡意撞擊的消息，一石激起千層浪。
在周瑞的授意下，直接跳過了“我們尚在調查”、“原因尚且不明”、“真相終將大白”等階段，屎盆子先扣到大洋彼岸頭上再說。
並且公佈了部分視頻數據，裡面那巨大的火箭部件，以及“榫卯”做出的努力清晰可見。
周瑞也親自公開了這個消息，相關消息病毒一般瘋狂傳播。
和美國對着幹，周教主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尤其是上次被C**襲擊後，已經是撕破臉的狀態，今天再次開炮，火力依舊很猛，罵的依舊很難聽。
很快這起事件，就被人稱呼爲“人類史上第一次軌道車禍”。
但很多人也產生了一個疑惑，這部件不是歐洲航天局的麼？爲啥周教主非說是大漂亮做的？
周瑞表示我不管！即便歐洲航天局站出來宣稱對此次事件負責，他也不會認的。
它不配。
大洋彼岸似乎並不意外周瑞會選擇公開，也立刻做出迴應，稿子都準備好了：不是我，別瞎說
組織這邊也召開記者發佈會，提出嚴Z交涉和譴責.
歐洲航天局也召開發佈會：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進來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
隔空扯皮的事情，讓網民看了個熱鬧，但真正的動作，卻又隱藏在網絡之下。
第二天中午，周瑞並沒有因爲突發事件改變行程，依舊按照原計劃返回了滬上，並且直接鑽入了“萬戶基地”內。
緊接着第三天，“太一天工”對外公佈，原定於10日後進行的南天門第四次發射將會推遲，並且不再對外披露信息。
之後的一段時間，周瑞都沒有再露面過，就連隔空互噴都沒有再參與。
只有“太一天工”最核心的那些人知道，老闆回來後親自帶隊，開啓了一個新項目。 名爲“奪舍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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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週後，事件的餘波還未平息，被推遲的第四次南天門發射，終於在西昌火箭基地重新進行。
只是這次，搭載的載荷有許多變動。
“敬天一號”輕車熟路的完成了任務，將乘客送上了近地軌道。
“太一天工”沒有公佈任何信息，外界茫然未知，就連慢直播也再度關閉。
但許多分析人士表示，這次發射必然不簡單！
45分鐘後，漆黑的軌道上空，整整七枚“榫卯”，先後脫離了南天門平臺，朝着各自的目標位置出發。
藉由航天局和軍方長期觀測的結果，埋伏在了幾處軌道上。
然後，在之後的兩個小時內，先後有四枚隸屬美方的“非民用衛星”，失去了聯繫。
這四枚衛星未在任何國際航天組織中備案，也就是說，是正兒八經的“黑衛星”、甚至“賤D衛星”。
幹壞事用的！
四枚衛星在路過中國上方的時候，就這麼被悄無聲息的擼了下來。
緊接着，太一天工才通過“清潔太空聯盟”，對外公佈了消息，聲稱自己成功清理了四顆“未備案”、“不迴應”、“無識別”的三無太空垃圾。
這顯然是對兩週前，南天門撞擊的“報復性行爲”。
不用去“清潔太空聯盟”的官網去看，太平洋對岸就已經發現了問題，幾顆重要的衛星失聯能不發現麼？
一時間引起軒然大波。
兩週前，是京北的不眠之夜，兩週後，卻是換了一羣人失眠。
太一天工，再度刷新了外界對其“衛星捕獲技術”的認知。
成熟的超乎想象。
某些人直接氣歪了鼻子，你大爺的報復一個得了，給我整掉四個？懂不懂江湖規矩？
並非所有人都知道實情，甚至部分人真的以爲，“太一天工”是在發神經，是主動挑起爭端，自家是清白。
但現在的問題是.要主動跳出來，承認這些衛星是自己的麼？
這衛星擺明了是“賤D”用途，跳出來後呢？怎麼解釋？
於是在多個緊急會議結束後，一些人發現最好的應對策略。
就是“憋着”。
你說那是垃圾，那就是垃圾吧.我一句話不說，還顯得不丟面子。
我要跳出來指認是自己的，不但自曝醜聞，還顯得自家航天科技被碾壓.
這就像當年從阿汗撤軍的時候，絕口不提是堅持不下去了，硬着頭皮說是因爲戰略重心轉移一樣。
只要我不承認，就沒人能打腫我的臉。
但周瑞的“報復”並沒有結束，如果只是捕獲衛星，並不需要他閉關兩個星期之久。
準確的說，捕獲衛星，是在爲了真正的行動打掩護。
第四次發射後七個小時。
地球軌道上方，七枚榫卯的另外三枚，抵達了預定位置。
所有的行動軌跡都是經過了嚴密的計算，所以沒過多久，它們的目標紛紛出現。
同樣是三顆“黑衛星”。
但這次，卻不再是執行捕獲，這三枚榫卯也與衆不同.它們的外表是鏡面金屬色。
如果太陽能版本的榫卯是“黑立方”，那麼這三枚應該叫“白立方”。
它們規避了攝像頭，也規避了可能存在的探測器，緩緩靠近。
自身的內組網+小花灑隔空操作，這些“白立方”智能性和操控性強到可怕。
“白立方”正面的空洞打開，機械臂從中探出，舉着一個金屬球體。
如果細看，就會發現其是由一個個“智能單元”組成的，只是並非標準版的棱錐體，而是一些“異形設備”。
球體在接觸衛星後迅速變爲金屬溪流散開，附着在了衛星表面。
“金屬溪流”顯然也是某種內組網設備，具有智能性，自動尋找着薄弱點。
“正在附着”
“正在搜尋電磁信號。”
“正在識別.”
每一顆衛星的構造都不相同，但就像周瑞設計軌道平臺時沒考慮過“防水”一樣，也沒有一顆衛星，在設計時會考慮提防“被智能機器人物理入侵”.
準確來說，大部分衛星都長得奇形怪狀，各種傳感器、部件外露，可乘之機不少。
大概幾分鐘後。
萬戶基地的指揮室中，接收到了一段信息。
周瑞的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了“太一天工”的LOGO。
這是那顆“賤D”衛星，被寄生後傳來的.
是的
這枚衛星，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被“奪舍”了
之後，還會有越來越多的衛星被寄生
所以名爲：“奪舍計劃”..
這些被寄生的衛星，依舊可以正常工作，向它的原主人提供支持，但所有信息都會被截取、保存、甚至篡改。
比起“摧毀”.顯然“寄生”的價值更大，不是麼？
周瑞看了看錶，剛好是1月15日。
面帶微笑，自言自語道：“你做初一，就不要怪我做十五.”
周瑞背後，黑眼圈已經快蔓延到顴骨的車幹，有氣無力的說道：
“所以.老闆你玩了命的加班，就是爲了趕上十五號發射，說出這句歇後語麼？”
周瑞一滯，瞪了他一眼：“你就說帥不帥吧。”
“那倒是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