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子生了,生了一個男丁!
牛仁天仰天大笑,笑着笑着,眼淚就下來了,蹲在了地上,抱頭大哭,淚水溼了膝蓋。
在黑河流域,其他的血脈世家的族長,膝下都有五六個孩子,多的甚至有十多個,更厲害的,就像隔壁的鄰居鼠族族長,他有一百個鼠兒子,上千個鼠孫子,可以說,他一個人再配一個胸大屁股翹好生育的母老鼠,就能繁衍出一個興旺的家族。
然而牛族的族長牛仁天不行,他今年五十多歲了,對於妖魔後裔而言,五十多歲不算老,但這個年齡還沒有生一個小牛犢子,那就是事兒了!
爲此,他成了黑河流域的笑柄,尤其是被鼠族族長嘲笑,生孩子又不是鬥法,如果實在不行,他願意幫仁天借一個種。
“今天,我牛仁天也有兒子了,哈哈哈,我看誰還敢嘲笑我!”
牛仁天站起身來,擦乾了眼淚,平復了自己的情緒,急匆匆趕往後院。
後院中,一片忙碌,族長的三娘子要生孩子,雖然每次都是流產,但這次,竟然順產了!而且還是個男丁!
丫鬟們,僕從們,還有一些牛族的老女人們,一臉喜色。
牛族族長後繼有人!
產房中,接生婆抱着孩子,湊到滿臉疲憊,額頭上還有汗漬的三娘子身邊,笑道:“恭喜三娘子,賀喜三娘子,你生了十八胎,這次終於順產了一個!是個男丁,這是老天有眼,讓你做牛族大夫人!”
接生婆不會說話,一句生了十八胎讓躺在牀上的三娘子不由蹙了蹙眉頭,但一看到牀邊的孩子,不由笑了,滿臉都是濃濃的母愛。
…….
蘇三啼哭着降世,來到了青牛家族。
他茫然的睜開了眼,看到了滿屋子歡笑的人,也看到了旁邊抱着他親吻的女人,熟悉又陌生的奶味,還有汗味,女人的香味,以及其他混合複雜的味道,讓他清晰的認識到,自己換命重生成功了!
然而,瞬間他驚訝了,因爲按照換命重生秘術的記載,他應該已經忘卻了所有記憶,以一種原始懵懂的狀態重生,而後等修爲實力足夠強大後,纔會逐漸甦醒,但此刻,他剛生下來,就帶着記憶!
不可思議!
他帶着記憶重生了!
一念及此,蘇三不由張嘴大笑,但笑聲出口,確實嬰兒版的啊啊啊聲,長着粉嘟嘟的小嘴兒,嘴角都是口水,逗得一屋子的人笑的前俯後仰。
牛仁天來了,看到了襁褓中的孩子,笑得合不攏嘴,鬍子拉碴的他,歡喜至極的抱着蘇三就是一頓猛親。
這時候,一個僕人忽然低聲道:“奇怪,爲什麼孩子長的一點都不像族長,你看那眼睛,族長是小眼睛,這孩子眼睛又大又漂亮,還有那嘴巴,族長是翻天嘴,這孩子嘴脣正常,還有那鼻子和耳朵,也跟族長不像!”
“跟三娘子也不像......”另一個僕從接口道。
聲音很輕微,但還是被牛仁天清清楚楚的聽到了,他的臉登時黑了下來,一揮手,家法伺候,兩個護衛將兩個僕人拉了出去,割了舌頭,然後打了個半死。
於是,再也沒人敢亂嚼舌頭了,族長的事,不能亂說。
然而,牛仁天在當天抱了蘇三後,就沒有再出現了,管家牛忠厚詢問要不要擺喜宴,都被牛仁天以花費太大浪費爲由給拒絕了,然後,他一個人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喝了一夜的酒。
天亮後,三娘子差人來詢問牛仁天,給孩子取個名字。
孩子不能沒有名字!
牛仁天仰天長嘆三聲,道:“就叫牛三吧!”
“牛三牛三,屠神逆天,好名字!”牛忠厚讚歎道,拍了一記馬屁,卻看到牛仁天臉色不愉,頓時訕訕一笑,躬身退走了。
院落中,楊樹上,落葉紛紛,滿地都是。
牛仁天擡頭,看到了楊樹上的最頂端,竟然還有一簇綠葉,不由氣從中來,不可斷絕,狠狠地一掌拍落,打得樹幹猛烈搖晃,亂葉飛舞。
擡頭再看,樹頂上的那簇綠葉不見了,牛仁天陰沉的臉色稍緩。
時間飛逝,轉眼間一年過去了!
外界風平浪靜,牛族在今年的妖魔大會上,依舊一敗塗地,成績吊車尾,族中弟子全部在第一輪比賽中就敗北淘汰,讓無數人嘲笑,讓牛仁天鐵青着臉返回了家中。
耳邊,傳來了孩童的玩鬧聲,以及三娘子關切的笑罵聲,還有一羣僕從緊張的叫喊聲。因爲族長的兒子牛三,太皮了!
三個月大,他就能奔跑如飛,第四個月,他可以上房揭瓦,偷看丫鬟換衣服,第五個月他竟然可以口齒伶俐的說話,第八個月,教書先生已經拍着大腿感嘆,妖孽啊妖孽,老夫已經沒什麼可以教的了。
於是,教書先生辭職!
武教頭上崗!
然而一個月後,武教頭鼻青臉腫的向三娘子遞交了辭職信!
“您的牛娃,是天才,是萬年難遇的天才,只一天就把老夫所有本領學完了,剩下的半個多月,都是他在教老夫做人.......”
三娘子又自豪又尷尬,只能多付了一倍的工錢給了武教頭。
今天,剛好是一週歲,叔叔嬸嬸阿姨都來了,還有幾個堂哥堂姐也來了,全部圍着牛三,送各種禮物。
牛三不要冰糖葫蘆,不要撥浪鼓,也不要玩具小推車,他只要一個自己的房間,想要和三娘子分開睡,另外表示想要學更厲害的武技。
“小不點啊,毛都沒長齊,又想獨居又想學武,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抓的起刀劍嗎?”
堂姐揉着牛三的腦袋笑道,其他人也笑得樂不可支。
牛三一個跟斗,蹦出去十幾米遠,來到了一個石碾子前,一手抓起抓柄,隨着一股風聲響起,石碾子被扔到了空中,藉着石碾子還沒落下,又被他一腳踢飛了上去。
“呼呼呼”
石碾子上上下下,捲起風聲呼嘯。
院子中,一羣人的眼珠子也上上下下的轉動,心跳聲就讓他石碾子攪動的風聲,跳動的有力而有節奏,臉上滿是震撼和不可思議之色。
牛仁天在院外駐足,院內忽然沒了聲音,他一陣奇怪,轉過院門一看,不由目瞪口呆。
“小畜生才一歲大,竟然玩石碾子玩的飛,果然不是我老牛的種!”
他很不開心,氣的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轉身回到屋子裡,又喝了一夜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