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掉眼淚
能在頂級名店中,坐到首席設計師的位置,本傑明所接觸的階層,也是不低的。
要他出手設計一套禮服,哪怕是最簡單的款式,也得十萬美金起價。
當張若將一盒隨便拿出一件,都是頂級貨色的珍珠,以及各色寶石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也着實驚豔了一把。
畢竟是幹這一行的嘛,有的時候,本傑明也會跨界設計幾款飾品,自然知道這些珠寶的價值,至少在千萬以上。
可是最叫他驚訝的是,這個看起來面容異常年輕的東方女孩,竟然能用一籃水果,就收買了美國最就是了。
也就是因爲這一次買的東西實在太多,所以張若和路勁人先回來了,東西還在路上。
修真者也要低調一些的嘛,不過也很快的,不過是比她們本人晚一個航班而已。
“哼反正你眼裡就只有老爺子和你乾爹,什麼時候有我這個大伯父了?”傅奇揚依然不忿,他這半個月幾乎一天三次的接到大老闆的催命連環扣,問他家小姑娘啥時候回國,搞得他都快神經衰弱了。
大老闆顧慮的啥,傅奇揚還能不曉得嘛,不就是擔心若若跟他家老2似的,年少時去了國外,就不回來了嗎?
若若還跟老2不同,傅老2那是特殊年代出去的,屬於個案,連傅家老爺子都不曉得他能在國外混得那麼好,竟整出一大片基業。
這個女孩對大老闆來說是個天賜的寶貝啊,要不是傅家已經搶先一步下手,就算是當着傅奇揚的面,大老闆也不只一次的強調,也想要認個乾親的意願。
反正是乾親嘛,多認幾個又有什麼關係。
史書記載以來,華夏的政治體系,一直都是照着上行下效的方式運作的,大老闆直接督促的項目,下面的頭頭腦腦,又哪裡敢陽奉陰違呢,正值換屆的關鍵時刻,誰不是將腦袋系在腰上活着。
一個不小心,惹得大老闆不高興了,你可能就要被擼。而新任上位之後,也會爲了尊重前任的決定,很少會起復這些臨陣被擼的幹部。
這不,張若才離開斷斷半個多月,她一手策劃的報告,就已經迅速的實施下去了。
大老闆一直催着傅奇揚問她回來的時間,而不是找她本人,以權勢要求她回國,裡頭也是存着一些顧忌的。
傅老爺子的這個幹孫女,傅老2家的幹閨女,貌似脾氣跟他們一樣又臭又硬的,不然怎麼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
“呃,大伯,你是想跟爺爺打一架嗎?或者跟我乾爹切磋一下?”
張若的思維總是這般跳脫,這些年來,傅奇揚不習慣,也變得習慣了,不過突如其來的問題,還是叫他爲之一楞,腦子有些轉不過彎兒來。
“我幹嘛跟老爺子打架?跟你乾爹切磋?我哪有他那個精力啊你這丫頭又在胡思亂想什麼呀?”
“您不是要跟爺爺和乾爹拼地位嘛,是啊,我是覺得他們比你重要,如果您覺得不滿意,就找他們打架咯,排位賽嘛哎喲你偷襲”張若揉着腦袋,眼淚都要飈出來的可憐樣。
“沒大沒小的,還排位賽,打得就是你”傅奇揚原本沒打算一個腦瓜崩就饒了張若的,可是一旁的路勁虎視眈眈地盯着他看,一副要是自己再敢動手,他就要不客氣的眼神。
好吧,他誰也惹不起,成了吧
“所以,大伯,你是知道我回來的消息,特地來接我的咯?”傅大伯打人也是曉得輕重的,打得張若並不疼,見效果達到,張若也收起了那副可憐樣,笑嘻嘻地問道。
“你的面子有那麼大嘛?還得大伯親自來接你?一會兒有個重要人物到訪,大伯是等着他呢,這不是飛機在海上遇上氣流了嘛,晚點兩個多小時了,要不是老爺子打電話告訴我,你也是這個時間點回來,我早回去了。”
傅奇揚過來是有正式公務的,不然,就算大老闆有事找張若商談報告的具體細節,以及下一步的運作,也用不着他堂堂副主席出馬呀。
“那好吧,我本來還以爲可以蹭車了呢。”聞言,張若扁了下嘴,一臉失落的就要開門下車。
“唉,你幹嘛呀,我有說讓你自己回去了嘛,去,後面那臺車是給你們倆準備的,直接去玉泉山吧,你好像答應了老爺子,要陪他吃完飯的,是吧?”
“哦。”這回張若乖巧的答應着,剛要下車,又停了一下,將外套的帽子拉到只看得見眼睛的位置才下車,至於路勁,人家跟她穿的是情侶衫,自然也是跟着照做。
雖然京城這邊,每天都上演着各種特權,但傅大伯的這輛車,實在是跟探照燈一樣的顯眼,被人看到,還沒什麼,要是被有心人士拍了照片,這年頭的網絡可是很兇猛的,一個叫微博的東西,已經讓這個世界,在一定程度上變得越來越透明瞭
“若若回來了,美國好玩嗎?”問話的是傅老爺子的老夥計,也是位值得尊敬的老人。
“沈爺爺好,美國也就那樣吧咱們國家這幾年也發展地很快呀,對了,這是給您買的禮物”張若在美國的時候,一不小心購物狂的基因就爆發了出來,所以遇到這種情況,只要將手往包裡一伸,就跟小叮噹的百寶囊一樣,可以隨時隨地變出不少東西。
給沈老爺子準備的是一套唐裝,手工考究。
雖然在京城也能買到這些東西,可是一些傳統的手工行業,反倒是在異國他鄉得到了更好的保留,比如這一身唐裝,絲毫不比京城最有名的綢緞布莊要來得差。
“若若,你又喊錯了,告訴過你多少遍了,小沈是伯伯,怎麼又差輩兒了呢?”傅老爺子一個瞪眼,自己還沒禮物呢,怎麼可以叫小沈子佔去了先機,自己抗日的時候,這小子,還穿着開襠褲和泥巴玩兒呢
“呵呵,老領導,我覺得這身衣服更適合你穿啊,若若以後還是叫我沈伯伯好了。”沈老爺子最尊敬的人除了已經仙逝的太祖,就是傅老爺子了,哪裡敢忤逆他的意思啊。
一日是傅老爺子手下的兵,便終身都是他手下的兵,子孫裡有幾個敢不服氣的,沈老爺子能拿着柺杖打斷他們的腿
“不那就是爲您準備的,爺爺最近總偷吃,臉都圓了一圈兒了,沈爺爺,您這身的尺碼,他穿不上。”世人都喜歡同情和善的弱勢羣體,在傅老爺子面前,沈軍柏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弱勢羣體,這不,張若將強權主義的傅老爺子一頓損,還就是說得傅老爺子沒脾氣。
“爺爺,咱們說好的呀,以後各交各的,您又來這一套了”張若看着傅老爺子的眼神,就彷彿他是一個不懂事的孩子,看得傅老爺子一陣氣悶,撇過頭,就不想理她。
“嘿嘿,爺爺,你的禮物在這兒呢我特意照着您的尺碼,讓唐人街的師傅訂做的,要不您現在回屋,試試合不合身?”老人要哄啊,都得跟哄小孩一樣的哄。
張若自認有了四個調皮搗蛋的弟弟以後,哄孩子的功力是一陣見長。
很快,傅老爺子就不再糾結於先前孫女爲什麼先送小沈禮物,而不是先孝敬自己這件事了,跟個老小孩似的,回屋換上新衣,果然合身之後,更是見人就問,好不好看?漂不漂亮?
誰敢說個不字啊,隨後傅老爺子就會很驕傲的告訴人家,這是他孫女買的
玉泉山誰不知道傅振華有四個兒子,十個孫子,就是沒孫女啊,不就是認了個幹孫女嘛,現在開口閉口的就是孫女。
說真的,還真有那麼一些人誤會張若其實不是老爺子認得乾親,而是傅家四兄弟其中一個的私生女呢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也沒當人面說,應該沒事兒吧?
不過但凡是在玉泉山範圍內如此議論過的那些人,貌似最近倒黴事都接連不斷呢,真是怪事兒了哈?
內事問百度,外事問谷歌。
張若還在樓下客廳陪老爺子看新聞聯播的時候,路勁卻在老爺子給他們倆收拾出來的房間裡,擺弄電腦。
今天回來後的若若,的確挺正常的,不過在美國那一陣又是因爲怎麼個原因呢,路勁也是剛剛聽過來找他爺爺回家的,沈老爺子的小外孫無意間提到的。
對嘛,自己想不明白的問題,上網問問咯。這都什麼年代了,與其自己一個人瞎猜,還真不如問百度呢。
當一個女人莫名其妙的掉眼淚,莫名其妙的想吃某樣東西,莫名其妙的容易感動好了,問題暫時就這些吧。
將自己觀察到的狀況,逐一傳上網,路勁好整以暇地拿出一個水果當飯後甜點啃起來。
噗剛嚼碎了一口蘋果還沒來得及嚥下,路勁就被熱情的網友回覆的內容給噎着了。
找不到抹布,直接用袖子擦擦,網友們踊躍的回覆,幾乎都是同一個答案,於是路勁的本來就不小的迷人大眼越瞪越大,幾乎有脫窗而出的趨勢。
結合若若在美國訂的婚紗,再結合
“啊原來我是水土不服啊,果然是祖國的水土比較適合我”張若也曉得自己在美國的那幾天,變得怪怪的,可是纔回國一天,她就感覺自己已經恢復正常了,壓根想都沒想過要上網徵詢網友的意見,就已經自己總結出了原因。
一切都推到水土不服上,就是了。
至於她以前也出過國,甚至還去過異世大陸,都沒出現過水土不服狀況的事情,已經自動被她忽視了,人嗎,總是會變得
一日之計在於晨,傅大伯原本說好了有事要找她談,於是她留在玉泉山一直等到半夜,都沒等到他回來,想來是在陪什麼貴客了。
於是,她也早早的收拾好,優哉遊哉地散步出了玉泉山,走出好一段路,上了一路公交車,就去了學校。
自己是個學生嘛,去學校點個到,是應該的。
不知道是不是張若本人跟紀教授無緣,抑或是跟紀教授的辦公室犯衝?總之,她每一次上去找導師的時候,辦公室的大門總是緊閉的,好在這一回也同樣遇到了熟人。
“橙子姐~”完蛋,身體的反應好像又快過大腦了,難道之前的水土不服症狀還沒好?張若的眼睛纔看到紀紜橙呢,嘴巴就先她一步反應的,嬌滴滴喊出了聲,緊接着,身子也撲了上去。
那是紀紜橙呢,出了名的冷若冰霜,自己雖然曉得她的冰冷都是保護色的,可也不應該這麼熟絡的靠上去呀
完蛋,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了。
感覺自己重新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張若趕緊鬆開抱着紀紜橙的爪子,笑得尷尬。事實上,她沒有發現,紀紜橙只是在她八爪怪魚似的粘上去的第一時間,稍稍掙扎了一下,沒多久,僵硬的身體就軟化下來,任由她抱着呢。
待張若收回了擁抱,尷尬地朝着自己笑,紀紜橙那好不容易融化了一絲的冰霜,又重新將自己包裹了起來。
“你等我一下,一會兒跟我一塊走。”從包裡掏出一串鑰匙,紀紜橙越過張若,眼睛都不看她的說到。
張若以爲紀紜橙在生氣了,於是諾諾應是,偷偷在背後吐着舌頭。
管不住自己下意識的動作呢,難道是中邪了嗎?大乘期的半仙還能中邪,也虧她能想得出來。
紀紜橙不管跟在身邊的張若在想什麼,從院長辦公室取了幾份資料,就重新鎖上了,徑自走在了前面,反正張若一定會跟上的,不是嗎?
“橙子姐呃,紀”身體又被外星人控制了,橙子姐脫口而出,而一聲紀學姐,卻怎麼都喊不出口,咄咄怪事哉。
“你喜歡怎麼稱呼我,就怎麼稱呼吧,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曾經,也有那麼一個人,用這般軟軟糯糯地聲音,喊着自己橙子姐,不知道爲何,紀紜橙下意識地在聽出張若的爲難之後,不希望聽到她改口。
“唉橙子姐”下意識冒出腦袋的這個稱呼,還是蠻好聽的嘛,雖然紀紜橙說話的聲音還是硬邦邦的,不過張若這回也聽出,她似乎不討厭這個稱呼。
“嗯。”記憶中的那個人,似乎每次叫她的時候,也是這般歡樂。
“你今天有開車嗎?”見張若搖頭,紀紜橙很自然地開口,“那就坐我的車。”
沒見着車子的時候,張若還在想象着,能符合冰山氣質的,該是什麼樣的車子,直到跟紀紜橙走到停車場,在一輛半舊不新的普桑前面站定,張若都有些不敢相信。
記憶中,這樣的車子,不該是一些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或者是一些假裝廉潔的政府官員乘坐的嗎?不是嫌棄這車,實在是半舊不新的普桑與紀紜橙的氣質,實在不答。
香車美人,美人就該坐香車纔對嘛。
不過車子破舊,卻不代表它的主人不牛氣,張若是身在其中,所以沒有留意,紀紜橙這車可是掛得紅牌子呢。
也就是因爲張若自己的車子,也掛着同樣的車牌,才覺得這沒啥。
紀紜橙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子,開着一輛掛京A83打頭牌照的半舊普桑,比起那些開豪車掛一連幾個八,幾個六車牌的暴發戶要牛氣多了。
“橙子姐,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自動自發的爬上副駕駛座,張若纔想起自己都沒問問人家要帶自己去哪兒呢,總不至於拉去賣吧?
“黨校。”張若豎着耳朵聽了半晌,從紀紜橙檀口輕吐的就是這麼兩個字。
黨校嘛,用得着講得那麼隱秘嗎?初中的時候,自己還在黨校裡頭的補習班補過英語呢,在張若的印象中,黨校就是各種補習班的代名詞,沒什麼特別的。
“去那兒做什麼?”
“給教授送文件。”
“哦那你爲什麼也管紀教授叫教授啊?他不是你爺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