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行”中的“居”，張浩南已經亮出了籌碼，有抵抗能力的基本沒有。
今天能過來的，都是在經費上比較緊張的。
除開輕工業中的絲綢紡織，很少相關部委直屬單位能夠遊刃有餘，其實包括菸草也是如此，菸草在種植、生產、製作等環節，也是“剪刀差”的另外一邊。
流通環節中的稅，纔是增量。
因此並非所有菸草單位都爽得飛起，扔去三湘、嶺西或者黔中地裡刨食兒，一年到頭基層幹事也沒幾個錢。
唯有絲綢比較特殊，從蠶寶寶到紡織，每一個環節都太嬌貴了，所以建國初期的蠶娘、繅絲工，都要福利好一點，當然也就是稍微好一點，苦也是苦的。
能解決住房問題的單位有很多，像江漢的鋼廠、船廠，集資房茫茫多，萬把塊就能搞一套。
但能把房子解決得漂漂亮亮，讓人住得下去呆得下去，那就比較少見了。
主要是一般單位分房，無非就是板塔結構的老式房，偏僻一點的，估計就是磚混。
隔音就不要想了，上個廁所弄不好都是公廁，甚至做飯興許都是集體廚房。
這其中既有“夠用就行”的慣性在，也有單位本身不具備房型設計和開發的能力，像“沙食系”能隨時從建康各大高校土木類相關校友搖人的情況，其實是比較罕見的。
兩江工業大學的土木學院，建康工業大學的工業設計專業……整個建康市的高校圈，在工科類人力資源上，非常非常的雄厚，剩下的，那還是比較簡單。
只要鈔票到位，什麼姿勢都會。
今天農科院過來的人，說是農科院的二把手三把手也行，論級別，中央機構的肯定不低，下面的研究所或者研究中心，也都是廳局。
只是今時不同往日，張老闆現在行走江湖，明面上雖然沒有級別，實際上待遇卻給到了的，所以沒人可以擺譜。
形勢比人強，張老闆能完美地解決“居行”問題，誰也沒辦法擺資格拿腔拿調。
“生活待遇上的問題，你們呢，也不用有任何懷疑，我都能解決。不過，想要從我這裡拿到沒有後顧之憂的一紙文書，列位，我是不是……也該提一提我的要求了？”
“……”
“……”
五張羊皮已經開了出來，但各路“百里奚”要怎麼用，張老闆也是有說道的。
而且“百里奚”本身就是陪嫁，作爲一個合格的資本家，所有“百里奚”，都是資產，都是財產。
知識財產也是財產嘛。
“張總，那不如就直說吧。”
在“吾家花苑”的運動館內，也有消遣的去處，能看電影，是個小會議廳。
張浩南也不客氣，在主席臺上雙手撐着檯面直接道：“首先農科院的生物技術研究所，我要複製一個到建康大學，成立‘生物技術研究中心’，由原植物研究室的負責人林勝男爲中心主任。林勝男點兵點將點到誰就是誰，也可以直接投簡歷給她，算是雙向面試。”
“其次，原先科技部的飼料研究所，跟家禽所一起，複製到廣陵大學。如果松江水產大學有需要，在接觸過程中，還請提供方便。這裡我可以承諾，科技部、農科院以及中農大，可以技術入股相關企業，總資本不少於一個億。這一點農科院的同志，可以從廣陵家禽所求證一下具體產業發展情況，效益這方面，還是相當可以的。”
“然後是柑桔所我也要複製，兩江兩浙各一個，二級崗位科研人員帶一下地方院校研究生也可以接受。但柯城的栟柑或者說蘆柑，是‘大橋食品’未來的重點柑橘類罐頭項目，相關部委或者農科院要是感興趣，可以在兩浙農林大學開辦聯合實驗室，或者是定點研究單位，這個就是農科院的同志自行權衡。”
說到這裡，張浩南再次重複道，“柯城的蘆柑產業是一定會發展的，我再強調一次。這裡面還涉及到我個人跟柯城副市長陳正，以及經濟追蹤研究員張濟深的私人關係。簡單來說，這是我個人的喜好，不會因爲外部干涉而改變，是既定事實。”
“……”
“……”
雖然體驗到了“財神爺”的出手闊綽，但現在老中青三代研究員們，也算是感受到了何爲霸道。
沒有什麼商量的餘地，就是給個通知。
“之前在京城，我知道農科院柑桔所要成立改良中心，但這跟我的生意並不衝突，農業相關類研究員分流，對中央來說，也是好事，客觀上減輕了負擔嘛。”
有個老頭兒嘴角一抽，尋思着這些全國來看屬於小衆的領域，從業人員其實就那麼多，你這“財神爺”票子房子一甩，有幾個研究員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別說科研人員了，就說幹部，又有幾個經得起這樣的考驗？
人均三十多平米的住房福利啊，誰不迷糊！
其實來的人有些廢話沒問，比如說婚姻問題會不會幫忙，得虧沒問，問了就丟人了。
在“沙食集團”總部大樓公告欄一看，就那八位數的超生費用，比什麼都有說服力。 至於說家庭美滿不美滿，“沙食系”有着非常複雜的獎金、分紅體系，離婚導致的金錢損失其實非常可怕。
從利益角度而言，夫妻雙方爲了避免重大損失，哪怕已經感情破裂，起碼也要維持表面和睦。
形式婚姻都行。
簡而言之，“沙食系”內部的作風建設雖然也做，管理層，或者說高層，對婚姻的道德忠誠是不屑一顧的，下限比較低，是落在法律這個層面。
並且通過下一代受到良好教育的權利，以及夫妻雙方本身的物質收益，來維繫整個集團內部一個個小家庭的普遍穩定。
畢竟真要是論道德，老闆張浩南是個什麼勾八東西，他連婚都沒結，他大小老婆不知道多少個，這種東西也配建立道德準則？
要是“沙食系”靠道德來約束內部小家庭的婚姻關係，那結果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口袋裡只要有錢的，都會毫無心理負擔向大老闆學習……
老學究們來搞錢的同時，也觀察分析過了這裡的門道，只能說大資本家能算人的，那是一個都沒有。
“除主糧之外的粗糧研究，甘薯類我興趣不大，目前深度合作的是‘蒙薯一號’，這是土豆，也不是甘薯。但是如果農科院在華東六省一市及中原省有掛牌的需要，可以科研成果轉化換經費。”
其實雜七雜八的項目特別多，光農業類就是三十四項，只是有些是長期的，有些是育種，有些是加工技術，就沒必要提這一嘴。
重點項目提出來，那都是未來十個億以上的收益。
比如說飼料，任意一個複合飼料的成功，那都是源源不斷的現金流。
“大橋養豬場”擴張跟鰻鱺養殖擴張，是同等重要的，只不過前者走的是量，後者走的是高附加值。
鰻鱺價值百億千億，普普通通的豬肉，只會是十倍於鰻鱺。
只不過鰻鱺有“明星效應”，跟司空見慣的豬，還是有區別的。
農科院的人也不傻，在“創收”這事兒上，可不能爲了裝逼而“高風亮節”。
所以有個老頭兒扶了一下眼鏡腿，就問道：“飼料上的研發，其科研成果轉化，能以股份的形式存在嗎？”
“當然可以，參考兩江省農科院家禽所，這方面可以跟省農科院進行交流，意向書只要‘沙食戰略部’覺得問題不大，通話就是修改一下細節。主要是權責方面，是一定要劃分好的。其餘在利益分配上的問題，都是小問題，因爲可以一項一簽。比如雞飼料的佔股比，比如豬飼料，比如魚飼料……種類是很多的。”
老頭兒聞言微微點頭，雖說形勢比人強吧，但“財神爺”也的確不愧是“財神爺”，在花錢分錢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上，真的太敞亮了一些。
江湖騙子都沒這麼放得開。
討論的時候，秘書們都是拼了老命速記。
其實也有錄像錄音，只是各部門都要抓緊時間做材料出來傳真給單位，別人過幾天開工開業，跟他們沒啥關係。
到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氣氛就更加的愉快，一個下午，單位算賬怎麼地也能算出來了。
沒有什麼原則上同意，就是一致同意，現在事實就是缺錢，科研任務也是不能隨便中斷的，同時也願意儘可能地解決年輕科研人員的待遇問題，因此上面稍微跑了一下政務院，感覺問題不大，就抓緊時間先跟張浩南握手拍照。
意向不意向的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戰略合作協議簽了就行。
“不會虧吧？”
晚飯上桌前，禿頭老漢找到張浩南小聲問道。
“哪方面？用人開支？”
“總體來講呢？”
“那肯定不可能虧啊，我也懶得算科研成果轉化帶來的好處。就說在研究機構所在地的住房開發，光土地增值，幾十倍的回報率。閉着眼睛賺的。”
“你不是不做商業地產開發嗎？”
“我說的是不會主動去當本行來做，浪費精力。競拍土地你以爲輕鬆的？跟不知道多少人明爭暗鬥，我沒有那個閒工夫。人才計劃的住房福利開發，我隨大流吃發展紅利就好了，不比去到處拿地賣房子強？”
“那就好。”
禿頭老漢神情其實有點嚴肅的，他怕張浩南在人才福利上放飛自我，多少有點患得患失。
知道這小子依然穩如老狗，他也就一顆心不再懸了起來，只不過這顆心，放下來之後，當即就變態起來。
神情瞬間變得有些猥瑣的禿頭老漢突然問道：“你說弄幾個農科院的相關研究所來沙城……這個想法有沒有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