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不是在乎米小然嗎?
容夏不是說她下毒害米小然嗎?
既然如此,她是不會介意把這個罪名坐實了的!
她夏薄,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背這個黑鍋!
面對如此的尖銳和挑釁,換做以前的容夏,一定毫不留情的做掉對方。
可他面前的人是夏薄不是別人。
容夏沒有說話,冷冷的看着她。
夏薄不甘示弱的回望,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誰也不肯退讓,氣氛一度凝固,讓人窒息。
他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決絕和失望。
而她卻在他的目光中看到的只有冰冷,還有她看不懂的複雜。
是覺得她在狡辯,所以不願意和她多說嗎?
夏薄心裡冷笑了起來,“容夏,你不用這樣看着我,在你心裡,米小然纔是最重要的,她說什麼都對,我說什麼都是狡辯,我無話可說。話我今天擱在這裡了,信不信隨便你。”
說完最後一句,夏薄心中某處顫抖了一下,有一抹淡淡的苦澀,在心頭蔓延。
這句話,容夏也曾經對她說過。
只是,他又是什麼樣的心情?
是和她一樣,無奈,破罐子破摔嗎?
“夏薄,到了現在你還不肯承認嗎?”容夏沉下了目光,打開手機放到了茶几上面。
細碎的雨聲,慢慢的傳了出來,過了一會兒,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尖叫。
劇情十分狗血,夏薄甚至沒有湊上去細看,就已經憑藉視頻播放的聲音,猜到了內容。
原來,真的有人襲擊了米小然。
就在她和容夏賭氣,住進酒店的那一天,米小然也出事了。
她在城南別墅,遇到了襲擊。
當時,米小然就有些不舒服了,老何一直陪着她。
遇到襲擊的時候,也是老何拼死護着她。
城南別墅,戒備森嚴,內部四處都有監控。
老何親眼看見了‘夏薄’襲擊米小然,監控也拍到了‘夏薄’襲擊米小然的全部過程。
一切‘證據’都指向了夏薄。
襲擊米小然的那個人,的確擁有和夏薄一樣的臉,就連說話的聲音,以及身形都是一樣的。
“只是跟我長得像的人罷了,易容術你是知道的,長得像就一定是我嗎?”夏薄看完,卻不以爲然,冷冷的笑了起來。
這樣的視頻,作爲證據,或許放在普通人身上,可以成立,但是夏薄不是普通人,他們的圈子,易容術是最基本的生存技能,技藝已經神乎其神,容夏也是知道的,會看不出來這其中的貓膩?
他會如此篤定,不過是他心裡認爲她會傷害米小然。
也是啊,他曾經說過,她不是什麼好人。
所以出現了一模一樣的人,傷害了米小然,就自然而然的將屎盆子扣到了她的頭上,沒有給她半分辯解的機會,就給她定了罪!
憑什麼?
拳頭緊握着,夏薄冷冷的望着他,等着他給個說法。
“那天,我離開你那段時間,你在哪裡?”容夏卻並沒有給她說法的意思,只是問起了聽上去毫不相干的問題。
但夏薄一聽,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不是毫不相干的問題,他還是在懷疑她!
也就是說,米小然出事的那個時間,正是她和容夏鬧彆扭,容夏離開的那段時間。
夏薄沒有不在場證明,所有的證據和人證又都指向夏薄。
饒是夏薄是無辜,她也不知道從何爲自己辯駁。
原來是這樣!
難怪容夏一口咬定,她就是兇手。
有着這樣充分的證據,哪怕是相互信任的人,也會懷疑對方吧?
何況,她和容夏之間,根本沒有信任可言。
夏薄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一時間在手機循環的聲音裡面,沉默了下來。
“現在,你還想狡辯嗎?”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容夏心裡已然有了答案,冷冷的關掉了手機。
“我從來就沒有狡辯,是我做的,我夏薄一定承認,但不是我做的,你就是殺了我,我也還是一句話,不是老子做的!”夏薄冷哼了一聲,神色還是如之前一樣陰沉,不過她心裡倒是因爲這個視頻而鎮定了下來。
說不背這個黑鍋,就不背這個黑鍋,不管容夏信不信!
她的態度,十分堅決,容夏眉頭皺的更深,目光微微閃動着,冷漠的說道:“隨你承認不承認,解藥給我。”
到了現在,只想要解藥,不追究她的責任了嗎?
也對,米小然的命比較重要,他當然更在乎的是米小然活着,而不是現在找她興師問罪。
夏薄內心更爲苦澀,暗暗做了決定,說道:“好,解藥我會給你,但解藥不是現成的,我需要三天的時間。三天後,你再拿解藥吧!”
容夏現在能坐在這裡跟她要解藥,證明米小然的身體裡面的毒素,暫時控制住了,能控制的了這麼多天,再多三天也是可以的。
只是老頭子的毒藥,陰寒無比,米小然這三天要多吃一點苦頭罷了。
容夏走了,沒有任何的停留。
夏薄隔着落地窗,看着他上車,看着黑色的林肯漸漸遠去,直到看不到影子了,她還站在原地。
他就這樣走了,沒有關心,沒有一句的問候。
小腹隱隱作痛,身子淋了雨,也好冷。
夏薄啊夏薄,你早該知道的,那個小少年當年不會喜歡你,現在更不會愛上你。
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結果。
夏薄閉上了眼睛,周身冷的如同在冰窖裡面一般。
她不知道的是,有個人,跟她一樣的冷,在她站在落地窗前時,隔着黑色的車窗,靜靜的與她對視。
城南別墅。
米小然剛喝了藥,還沒有睡下。
**頭開着暖黃色的小燈,映照着她慘白的臉色,微微有些滲人。
米小然十分瘦弱,瘦弱的如同風箏一樣,隨時都是斷線隕落。
這樣的瘦弱,猶如大雨中孤零零的花朵,是讓人憐惜和疼愛的。
她的長相算不上美,典型的東方面孔,大眼柳眉,尖尖的瓜子臉,柔順的青絲,是個像林黛玉一般柔弱易碎的清秀佳人。
她在等,等着容夏回來。
他說的,他今晚會回來的。
米小然淺淺的笑了起來,低頭翻閱着手中的相冊,一張一張的拿出來,仔仔細細的看一遍,摸一遍,然後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