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給？”嚴成中興奮地問道，“人也可以還給我們了麼？”
“我們只換髮動機測繪圖。如果不願意，就不談了，後續合作，也就算了。”謝凱說道。
想要人，想都別想。
一句話，讓606的人頓時火大無比。
“人，是別想了。反正現在在我們手中，而且我們的項目也有了不小的進度……”鄭宇成挖着鼻孔，慢條斯理地說道。
謝凱覺得老傢伙噁心人的手段越來越齷齪了。
“F-14的發動機，是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TF30-P-412加力渦輪風扇發動機；而CFM56-3核心機，是以美國F101軍用渦扇發動機的核心機爲基礎發展發展起來的，這些發動機在很多技術上比較相同，如果對比起來參照……”謝凱笑着說道。
606手中有美國核心機測繪圖紙，404手中同樣有不是？
合則兩利。
謝凱最遺憾的就是沒有弄到換裝兩臺F110發動機的F-14。有那玩意兒，以後搞艦載戰機也不是太大打問題了。
“就只交換測繪圖紙？”
“不，還有新發動機方面的合作。比如，我們大壓機搞出來後，可以提供配套的工藝，粉末冶金技術提升可以搞定的整體渦輪盤；三維計算流體力學實驗室可以合作，全權數字控制系統可以合作研發等……”謝凱知道，張總等人都是行家。
要想讓他們徹底動心，就不能不丟出一些好東西來。
果然，這些項目一說出來，就讓606幾名高技術的人來了興趣。
這些全部都是國內空白的領域，現在606的發動機，都還沒有系統的方案，可卻又不能拖下去。
十號工程的設計，已經快要完成之上設計工作了。
發動機進展跟不上，在前期的時候，也許可以採購發動機來替代，沒有國產發動機，這將會非常要命。
“你們這些項目都已經展開了？”張總激動地問道。
“大部分展開了，高溫鈦合金，性能更好，更耐高溫的鎳基高溫合金，DZ125定向凝固合金、DD6單晶合金、FGH95粉末合金等，在實驗室裡面取得了不小的突破，現在需要解決的是批量製造的工藝跟成本等問題……”謝凱報出了一連串的材料名字。
不懂材料的人，聽着根本不會覺得有什麼。
眼前這些都是搞航空發動機的，對於這些頂級材料的敏感性，遠遠高於普通人。
無論是配方還是工藝，都是非常要人命的。
從404接手了運十項目，鄭宇成鬧騰着要搞戰鬥機，謝凱就知道，發動機這東西，是根本無法繞開的。
他等不了，那麼，就只能瘋狂地開金手指，先把材料等搞起來。
實驗室裡面有了他提供的配方，雖然搞起來還是不容易，相對來說也就容易多了。
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消耗了數百萬的試驗經費，各種材料搞了上百次的試驗，要是再沒有一點成績，那不如一頭撞死得了，還搞個啥？
“如果這樣，就太好了。”張總一臉激動地說道。
他們愁的就是這些東西，沒有參照，沒有先進的材料。
甚至沒有整體渦輪盤。
“說說，你們都有些什麼條件吧。”嚴成中所長知道對方捨得給出這樣多的好東西，絕對圖謀不小。
“沒有條件。”謝凱一臉笑容，人畜無害。
可嚴成中等人根本就不相信他。
“真的，沒有條件，我們有個戰機項目，得大推力的發動機，而且計劃用二十年時間搞出來，發動機這東西，中等推力的都搞不到，之前在蘇聯，那邊根本就不願意賣最先進的AL-31發動機給我們……不得已，我們才選擇了RD-33。”謝凱嘆了口氣。
鄭宇成在桌下不停伸手扯謝凱衣角，讓他提條件。
謝凱根本就不理他，氣得老頭子鬱悶不已，又不好打斷謝凱的話。
“如果這樣，我們非常高興與你們的合作。”嚴成中依然懷疑，一臉的警惕。
等着謝凱提出條件。
謝凱卻什麼條件都不提，直接讓廖東風，姜晨陽幾人跟他們談具體哪些項目可以合作。
在來之前，就已經商量好了。
這讓606的人極其不習慣。
既然談正事，就得換地方。
謝凱跟鄭宇成兩人藉口沒有休息好，要繼續到房間休息，談判的事情就由廖東風這些專業的人員談。
“果然還是露出了狐狸尾巴，讓人盯着他們，不能讓他們單獨去找我們的人。”嚴成中對着自己的助手吩咐。
助手點了點頭，這種事情，簡單，容易。
“你瘋了？這樣好的機會，你不提條件，我們缺人缺得厲害呢！”回到房間，鄭宇成就發作了。
謝凱搖頭，眼神卻看向門口，示意外面有人偷聽。
“你說說你這人，動不動就想要挖人家的人，這樣能行？咱們這可是爲了合作，反正技術搞出來，大家都可以用不是？非得搞得雙方矛盾重重，還怎麼合作……”
兩人吵得厲害，外面偷聽的所長助手也不離開。
“他們真是這樣？”當知道了情況後，嚴成中也覺得不可思議。
助手解釋，就是這樣，甚至把兩人吵架的話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他們也沒有出去找我們的人。”
“明天他們要求去我們所裡參觀？”
助手點頭。
“讓我們的人把他們盯着，絕對不能讓他們單獨跟我們的那些核心技術骨幹接觸。要是再有人被挖走，你自己回家帶孩子去。”所長嚴厲地說道，“絕對不能放鬆警惕。”
助手依然點頭。
他知道輕重，404的人，都是些混蛋，專門挖各個研究所裡的核心人員，那些人員一走，得好一陣才能找到替代的人。
所以606等單位才這樣不待見404的人。
也不是對方提出了多好的條件，而是他們搞的項目，完全能打動所裡那些人的心，加上有着國防科工委等部門的領導的指示，要求借調人員……
人一旦被弄走，完全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第二天，廖東風等人繼續跟嚴成中等人談合作的項目以及合作方式，謝凱跟鄭宇成則是在606研究所裡面溜達。
一幫子人嚴防死守，只要兩人問研究人員問題，就會有人湊上去，問的問題稍微有點過分，就會被打斷。
一天下來，就把整個研究所所有的研究實驗室給逛的差不多了。
“沒有問人的名字？真沒有想要挖人的打算？”聽到彙報，嚴所長覺得不可思議，“他們真的是隻打算合作？”
見助手點頭，也鬆了一口氣。
“所長，我總覺得他們的目的不應該這樣簡單。按照他們一直以來的行爲，不會這樣的。”助手提醒着所長。
嚴所長何嘗不是如此，可那一老一小表現得根本就無懈可擊。
完全沒有打聽他們的人員的情況。
“繼續盯着，明天把合同簽了，就讓他們滾蛋。”所長說道，“他們沒提出去黎明發動機廠看看？也沒有打算去112廠溜達一圈？”
“沒有。還說明天簽了合同，以後直接讓廖廠長跟姜總他們負責合作的事情。”助手說道。
這話讓嚴所長更是詫異，難道鄭宇成這老狐狸跟謝凱這小狐狸兩人都改性了？
也不顧時間很晚了，跟海宜德以及張恩和等人討論了半天，也是討論不出個什麼名堂來。
謝凱跟鄭宇成兩人，難道真的是不打算挖他們的人了？
“我們有這麼可怕嗎？”鄭宇成從廖東風等人那裡瞭解了合作談判的情況後，回到房間問謝凱。
“誰知道你們都幹了些啥？”謝凱無語，“沒瞧着我都不讓靠近那些科研人員？”
謝凱一臉幽怨。
“完全是草木皆兵啊。”鄭宇成感慨，“人員都確定了？”
謝凱點了點頭，從兜裡掏出一份名單，在上面加了幾個名字，又把上面的名字給劃掉了幾個。“這些人我們弄走，不會影響到他們的項目進度。虧得在一開始就把他們的人員名單跟各個研究室的情況摸透了，要不然，被他們這樣嚴防死守，根本就沒法搞啊。”
“就你小子心眼多。估計以後姜晨陽沒法再回來了。”鄭宇成一臉陰笑。“回來，估計一個人走在什麼地方都會被人敲悶棍。”
“老鄭啊，我發現你們越來越陰險了，人家姜總連情況都不知道。”謝凱一臉鄙視，“動不動就讓人背鍋，要不得。”
“這樣一來，他也就不會老想着孃家不是？”鄭宇成陰險地笑了起來。
謝凱同樣笑了。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笑過之後，直接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雙方就在606所總部的會議室裡面，準備籤合作的框架合同。
具體的細節東西，要後面雙方負責的人一起溝通討論後才能確定。
“那啥，這些合作，我覺得非常好，這樣一來，可以有效地節省科研經費，也能讓我們用有效的經費獲得更多的成果，雙方共同進步……”鄭宇成了解了雙方談的合作項目後，知道404這邊的很多好東西都會拿出來，開口說道，“不過，好像合作中，我們付出得多啊……”
鄭宇成的不過，讓606所有人的人心臟都是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