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青似乎明白冷悅冉這樣肆無忌憚的真正原因。可是她也沒有立馬動手或是因此而放過冷沁然的意思,她問道:“你爲什麼這樣糾纏着容劍成,難道不會覺得厭煩嗎?”
“……”任青可不是什麼知心姐姐,冷沁然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能夠跟她安安靜靜的坐着說一會兒話。
現在聽任青這樣問,冷沁然也沒有回覆這個問題的意思。不僅僅是因爲她不想跟任青說這個話題,更因爲她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是沒有意思極了。
那任青似乎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了,她癡癡的笑起來,那花枝爛顫的模樣好似是喝醉了酒:“我也真是傻了,怎麼會問這樣奇怪的問題。”
冷沁然覺得任青這樣自問自答的樣子實在是太奇怪了,況且那任青的衣服上面斑斑的血跡看起來實在是太奇怪了。
冷沁然作爲一個文字工作者,本來想象力就豐富,這顏色再配上任青那精神恍惚的表情,看着就讓人覺得太可怕了。
“既然你不愛我兒子,那怎麼樣,你才能離開呢?”任青的表情是認真的很,但是冷沁然看的又是一陣毛骨悚然。
天知道,她剛剛可是什麼都沒說,不知道這任青是從哪裡聽來,看到這簡直跟癲狂似得,溫柔的笑容簡直就嚇尿了冷沁然。
這女人的樣子不比王洛雨更像個瘋子嗎,爲什麼完全沒有人將這女人抓到瘋人院去。
那女人呵呵的傻笑起來,笑的直不起腰。冷沁然完全不知道笑點在哪裡,所以就更是驚心動魄了。
而雖然被她擋在前面,右手緊緊抓住冷沁然左手的冷悅冉卻是將另外一隻手背在了身後,隨時的準備出手。
“……”一手抱着小七,另一隻手託着不冷也不燙,溫度溫熱的奶瓶。看到面前的情景,表情顯得十分糾結的容劍成。
容劍成的面容冷峻,但是在抱着冷小七之後,這冷峻又被添上了些許溫柔的光環。
他遲疑了一下說道;“……你們繼續?”
冷沁然可不相信容劍成是出來搞笑了,而出來的容劍成一看到任青這副模樣就知道已經是入魔了。
魔修魔修,但這兩字卻並不是那麼的簡單。
平日裡容劍成的修煉,講究的是隨心所欲,但是又有修真者的秉性。
這種德性是改變不了的。
因爲容劍成一開始本就是按照名門正道的修行。而這種旁門左道的心性問題根本就影響不到他。相反,像任青這種半路出道的人,本就不穩定,擅自的修行之後又沒有指導的人,更何況,她的這種修行本就是包含了自己的心性不定。
容劍成這樣說其實也是淡定的,雖然任青的道行上升的快,但畢竟是虛的。就像一個人是虛胖,看起來壯碩了,但虛胖終究是虛胖,而不是強壯。
容劍成現在覺得最重要的是將小七餵飽,孩子嘛,肯定還是不能餓着。
“……”冷沁然果斷覺得現在的容劍成樣子實在是太詭異了,這段時間對小七的異常就算了,也跟着沒有在精神上欺壓她。
雖然做的時候他不會像之前感情好的時候在她耳邊說些羞人的情話了,但是依舊在那沉默之中能讓她感受他原本的熱情。
這樣的容劍成……
是恢復記憶了嗎?
小七很顯然的發現局勢有些不對勁,而且冷沁然看她的表情簡直是要哭了。
看看對面那個嚇人的女人,小七很乾脆利落的嗆奶起來,然後容劍成逗弄了半天都不肯喝下去了。
任青看着容劍成這般的對待那個小孩,似乎懂了什麼。
即使這個已經長大了還十分英俊的男人顯露出來的模樣是這樣的優秀,而且她明確的知道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心裡濃濃的不甘心卻讓她脫口而出的說道:“都還不知道是誰的野種,你就高高興興的將自己送上去當爸爸,還真的是好性情。”
容劍成被這一嘲諷,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其實他只是有種直覺,覺得這孩子肯定是自己的。倒不是別的什麼,雖然平日裡他總是覺得冷沁然在外面有些桃花滿天飛了,但是冷沁然的性子他也是明白的。
不會是別的男人的。
他心裡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如果是別的男人的呢?
視如己出。
他這樣告訴自己。
反正這孩子還小,就這樣把她養大了,讓她只記得自己這一個父親。
冷沁然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所謂的一切,當然是包括孩子。
曾經說愛屋及烏這種東西,容劍成是覺得有些可笑的,但現在的他就是這麼的瘋狂了。
任青看着容劍成那近乎於放任的臉,似乎有些明白容劍成的意思了,她不甘心的說道:“男人難道就不在乎這些嗎?你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攪合到一起,你就絲毫不在意?!看來容子豪那個傢伙還是狠狠的教給了你怎樣才能好好的放棄男人尊嚴這一點啊。”
容劍成雖然不想幫容子豪那傢伙辯護,但是卻很討厭自己也因此被調侃,他提醒道:“容子豪可不是覺得自己喪失尊嚴什麼的,他不過是在尋求真愛罷了。”
容劍成這話裡行間的並沒有省去自己的嘲諷,但是這話嘲諷的重點是那尋求真愛,還是別的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哦,那我倒是要看看什麼叫作尋求真愛了,”任青聽到這個話,更是怒極反笑,“他拋妻棄子就是尋求真愛!他不愛我卻上了我,在最後我懷孕的時候卻跟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就是尋求真愛!他滿不顧一切的,在我死之後還沒兩天就將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娶進了容家就是尋求真愛?!哈哈哈哈……這真是我聽的最好笑的笑話了,你們說,這是不是很好笑啊!”
任青一口氣說完,還是沒有停止過自己的笑。
而整個草坪的上面卻沒有人笑了,冷沁然皺了皺眉,她是沒有想到任青曾經遇到的事情會是這樣。雖然有人會奇怪的覺得,既然沒死那也不算哪最後一點了。但是無論任青到底是真死還是假死,這情景都未免的太讓人心寒了一些。
“任青……”
衆人聽着聲音側過頭去,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容子豪站在了大樓出來的那個入口處。
那有些頓語的模樣顯然是將剛剛的話都聽了個明明白白。
任青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他已經不復當年的儒雅帶着些少女夢幻着的霸道。
雙鬢已有些花白,還有那不苟言笑的臉上已是慢慢的蓄滿了紋路。
這個當初她深愛着的男人,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是老成了這樣了。
而她,卻依舊的貌美如花。
曾經被耽誤着的青春年少,卻好似從未消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