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曉雙手交疊在一起，臉上神色顯得有些輕鬆：“所以我不急，你也不要着急。”
唐詩抿了一下脣，看向於曉。
於曉主動道：“我來這裡半個月了，還沒出去過，你帶我去外面轉轉吧？”
曹革也插了一句：“我今晚不想做晚飯，你們出去吃，吃完給我打包一份回來。就要拐角處那家麪館的面，多放點辣椒。”
看曹革情緒似乎並沒受到什麼影響，唐詩的心底更不是滋味。
她喝了口水，把杯子放桌上，應了一聲“好”。
於曉進屋去換衣服了，唐詩看着曹革。
曹革察覺到後，也擡起頭看唐詩。
他雙手交叉相握，神態看起來頗爲放鬆：“沒有完美的人，所以也沒有完美的人生。做事依然如此，你不用有太多壓力。”
見唐詩還看着他，曹革終於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師父很欣賞你，但他欣賞你什麼地方，你大概不知道吧？”
曹革往後靠在椅背上，看着唐詩道：“他欣賞你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沉穩大氣，欣賞你敢於反抗質疑的勇氣。當然，更多欣賞的是，你的堅持和毅力。這些品質合起來，證明你很適合做律師。”
唐詩動動嘴脣，突然問道：“同理心不算在內嗎？”
曹革搖頭：“不算。律師只站在正義和公道一邊，你可以把自己當機器，你可以認真去處理每一個案件。但是你不能帶着自己的主觀情緒，輕易的站在某一個當事人的立場上。”
“站在律法的世界裡，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有許多糟粕和不公。民間有伸不完的冤，世間有平不完的怨，官場或許還有貪不完的髒……而在其中受苦的，都是需要公道的每個普通人。今日你站在這個原告的立場，下一次，或許他已經成爲了法庭上的被告。到時候，你又該站在哪個人的立場上？”
曹革的聲音很淡，眉目中卻帶着不可侵犯的威嚴。
唐詩看着他，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她壓根還沒跨進律法界，其實她離這個國之律法中的世界還很遠。可曹革說的話，卻讓她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可以同情每一位受害人，但她不能帶着主觀情緒去處理這些案子。
律法容不下同情，她能做的，就是去爲這些人爭取遲來的公道！
曹革已經又低下頭看材料去了，於曉也換了衣服出來，唐詩微微定神，整理了一下情緒帶着於曉出了門。
市區的街道很熱鬧，於曉很喜歡人聲鼎沸的環境，似乎這樣就會有些安全感。
唐詩看着她輕快的背影，緊繃了很久的心突然一鬆。
也許，這兩天的不順，讓她有些本末倒置了。
重生以後，在學校和商場的一帆風順，讓她忘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撼動不了的勢力。
一味的自大和依靠別人，解決不了問題。她要做的，依然是不斷強大！
走到一處商場，於曉慢下步子，和唐詩並肩而行。
進了商場，看到於曉眼睛不住的往那些掛起來的衣服上瞟，唐詩問道：“我們去看看衣服？給你買兩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