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瑜被圍在中間，聽着楊訊飛的低低哼唱，眼睛紅了又紅。
各奔東西……他卻連他們的畢業季都看不到，也沒法再和他們一起在這片土地上戰鬥了。
“齊老師，還有什麼想跟大家說的嗎？”
唐詩柔聲開了口，齊瑜看着她，忽然有些哽咽：“我想……讓大家聽寫一遍，我們十六班所有人的名字。”
十六班的每一個人，他都想牢牢記着。
唐詩聞言，點了點頭，溫聲道：“就在地上寫吧，齊老師說一個，我們寫一個。”
沒人說話，均安靜的垂了頭。
齊瑜先看向唐詩，低低的喊了一聲：“唐詩。”
唐詩眸色溫和的看着他，應了一句：“到。”
所有人都在地上，用手指划着唐詩的名字。一橫一豎，極其用力。
“陳默。”
“到。”
“段傑。”
“到。”
“劉百匯。”
“到。”
……
一聲一聲的喊過去，每個人的名字，都被一筆一劃的寫在了操場上。
陽光直直的照射下來，能看到有人忽然掉落在地的淚水。
晶瑩，泛着光芒。
高三（1）班的學生看着這一幕，異常平靜，又異常難受。
他們和齊老師雖然沒有十六班感情這麼深，可看着這樣的場景，依然不好受。
齊瑜喊完了班裡最後一個學生的名字，又低聲開了口：“齊瑜。”
見大家擡頭看他，他又笑着，自顧自的回了聲：“到。”
“齊瑜”兩個字，在所有人手下遲疑了幾分，隨後，又都被用力的寫了上去。
齊瑜看着這一幕，深吸一口氣，像是做完了最重要的事，心中頓時一輕。
見大家都寫完，他笑着道：“就這樣吧，我們的告別，就止步於此。”
見齊瑜站了起來，所有人呼啦啦的跟着站起來。
“齊老師，我們送你到學校門口。”
齊瑜看着唐詩搖頭：“你們這樣，我就更捨不得走了，都回各班級吧！容沂，你們班的學生也帶回去，高三學習任務很重，別耽誤了。”
容沂點了一下頭，卻沒動。
唐詩見齊瑜執意不讓送，便上前擁抱了一下他：“齊老師，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幸福。”
雖然他要娶的那個人，不是心愛的姑娘，可她依然希望，他的以後，能平安，如意。
齊瑜笑着拍了拍唐詩的肩，又和其他人一一擁抱後，才道：“我走了，行李都被拿到校門口了，磨蹭太久了。”
衆人不動，看着他轉身離去。
穿過籃球架，出了操場，和梧桐樹擦肩而過，再越過教學樓，漸漸沒了身影。
站着站着，段傑突然往齊瑜的方向跑去。
其他人不知怎麼，也莫名跟着跑起來。
所有人出了操場，竄上教學樓，全部跑到了教學樓樓頂。
在這裡，正好看到齊瑜和兩個陌生人，提着包走出校門。
段傑突然大聲道：“齊老師，再見！”
齊瑜猛然回頭，看到那棟高高聳立的教學樓樓頂，站着一排熟悉的人影。
他們朝着自己揮手，大聲喊着：“齊老師，再見！”
齊瑜脣角微揚，眼中似有晶瑩。
他也擡起手，對着樓頂上的人揮了揮。聲音卻輕的，只有他自己聽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