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陳默倒是不知道了，他轉頭看向張茹婧，張茹婧神色未變，低聲道：“我在從事目前的工作之前就買的。”
曹革打量着屋內的擺設，仔仔細細內內外外的轉了一圈：“張女士，你的丈夫在名下還有其他房產嗎？”
張茹婧忙擺手：“沒有。”
曹革看向她：“但澤陽檢察院提供的資料裡有，就在鄰省。”
陳默詫異的看向張茹婧，張茹婧忙慌張的站起來道：“那不是我們的，是別人的房子，只是掛在了我們的名下。”
曹革問道：“那是一套價值千萬的豪宅。”
陳默再次被震驚，唐詩也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張茹婧。
她似乎明白了曹革師兄的用意……
曹革指着小別墅內的擺設道：“這裡面的物件，九成都是新的，應該放在這裡的時間不久。這些東西，價格也都不低。如果你和你丈夫月收入都不高的話，這些東西的合理出處在哪裡？”
曹革說話間，走到了一架鋼琴邊上，輕輕的摸了一下。
陳默有些底氣不足的插了一句：“那架鋼琴是我姑姑買給我的，確實很貴，但我沒彈過，也放了很久了。”
曹革點頭：“嗯，除了這架鋼琴。”
張茹婧死死的咬着下脣不開口，曹革也不再多問。
時間過去很久，外邊的光線暗下來後，張茹婧才神情恍惚的進了廚房。
陳默坐在沙發上發呆，曹革在窗邊點了一支菸吸起來。
唐詩走到曹革身邊，壓低聲音道：“師兄，這個案子有把握嗎？”
曹革淡淡道：“不好說。當事人清廉應該是真的，但貪污受賄和濫用職權，應該也是真的。只是利用職務的人，不是他而已。”
唐詩回頭看了眼廚房的張茹婧，又看了眼坐在沙發上一臉晦暗的陳默。
“有什麼辦法嗎？”
曹革迎着風，吐出菸圈：“只能爭取緩刑和減刑。”
曹革一句話就給這個案子下了定論，唐詩莫名感覺有些壓抑。
曹革看了她一眼，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麼，掐滅了煙，轉過身來道：“這個案子波及到了土地開發、房產開發、工程項目以及銀行等諸多領域，所涉及的問題絕不是小小的貪污受賄，就能蓋過的。”
唐詩有些訝異：“陳書記怎麼可能有這麼大權力？”
曹革笑了笑，拍拍唐詩的肩膀：“政商界的事，你不會懂，也不需要太懂。”
唐詩蹙眉，忽然道：“是上面有人故意想整他嗎？”
曹革淺笑，轉移了一下話題：“小師妹，其實以往，這種案子我們都不接，師父也不會接。”
唐詩看着曹革，曹革背對着窗戶，一半臉藏在陰暗裡看不太清神色。
他夾着手中的菸蒂，淡淡道：“因爲接了也是白接，無論你多想申冤多想爲他們主持公道，結果都是註定的。”
曹革的聲音很低，帶着一絲壓抑，帶着一絲自嘲，還帶着一絲說不出的憋屈。
這是唐詩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些情緒。
從認識曹革第一天起，他在唐詩心裡就是公道正義的化身。即便是面對“老同”那種有背後勢力的人，他都沒有畏怯過。
可這一次，他似乎表示出了深深的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