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裡長滿了發了黴的夢,夢裡面住滿無法擁有的人。
顧悅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所有的一切仿若南柯一夢。
驚醒後那窒息的溺水感仍舊存在,她張着嘴巴大口呼吸,像是這樣就能擺脫一切活下來。
半開的窗戶吹進微風,帶動灰藍色的窗簾亂晃。
“子微”虛弱的嘴巴動了動,念出兩個氣音。
兩行清淚不知不覺落下,壓抑的哭聲漸漸充斥在房間內。
不一會顧悅甩了甩頭,顧悅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覺着哪裡不對勁,這怎麼回事,看着與記憶中的漸漸重合的景色,我不是在浴缸裡嗎?我沒死成?現在整個人完全楞住了,因爲那個不對勁的感覺是因爲自己成了男的!
顧悅疑惑地想着,然後試着觀察周圍,目之所及,一下子就讓他愣住了。
這是他曾經的臥室,應該是上高二搬的新家,牆上還新貼着各種明星或動漫的海報和手辦,那是他上高中時特別喜歡的。
“咚咚咚——”
門忽然被敲響,不待顧悅應答,門便被打開了,一個腦袋伸了進來,擔憂地道:“越越你怎麼了?”
張玲看到躺在牀上一臉淚痕又懵逼的顧越,又好氣又好笑道:“多大個人了,起牀還哭?做夢了吧!”
嘴上說着,張玲還是走過來摸摸顧越的額頭,又試試自己的額頭,鬆口氣道:“嗯,燒已經退了,應該沒事了!”
可是當張玲再看顧越的臉時,立即被他淚流滿面的樣子給嚇到了,“怎……怎麼了?越越你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顧越卻是猛地一把摟住張玲,力氣大得差點把張玲給勒死。
“小兔崽子你抽什麼筋?輕點輕點輕點……老孃要被你給勒死了!”
顧越只稍微鬆開一點力道,卻還是緊緊抱着張玲不放,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無聲地哽咽着,許久,才啞聲道:“媽媽……我又見到你了!”
張玲以爲顧越是因爲生病在撒嬌,拍了拍他的大腦袋道:“夠了啊!多大的人了!比你老孃我都高快出一個頭了,還好意思撒嬌!你睡覺前我們不是才見過面嗎?這還不到八個小時,你又想我了?”
顧越察覺到一點不對勁,他鬆開張玲,卻又換了手去摸她的臉,溫熱,柔軟,有些皺紋也有些油潤……
這觸感,太他媽逼真了!
簡直跟真人一模一樣!
莫不是?
張玲被顧越摸煩了,一把拍開他的手,不耐煩道:“還抽瘋呢?是不是腦子燒壞掉了?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顧越卻是甘之如飴,只是傻笑地看着張玲活靈活現的“嫌棄”自己的模樣,心裡簡直樂開了花!
張玲被顧越傻笑的樣子搞得有點心裡發毛,又摸了摸顧越的額頭,“不燙了啊,不會是真的傻了吧?怎麼就知道傻笑?”
“沒有,我很高興。”顧越還是對着他媽媽傻笑。
“好啦!沒什麼不舒服的起來吃點東西吧!”張玲起身寵溺的摸了摸顧越的頭。
…………
顧悅,哦不,現在應該叫顧越了,嘴角強忍着詭異笑意地站在鏡子前,我重生了,我還變成了男人……
現在男生的我是一個夢,還是女孩子的那個我纔是夢。這是莊周夢蝶嗎?到底哪個纔是真的?哈哈哈,不管了。
重生一次。抑鬱症好了,沒有了那種壓抑的感覺,想變男人的心實現了。就算是夢,起碼這個夢很真實,讓自己前所未有的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