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醫室主任顫抖着聲音質問:“你們……你們還是學生嗎……”
“學生?誰是學生?”慕藍向四周看了看,故作氣憤的說:“你咋罵人呢?你他娘纔是學生!”
丁虹站在旁邊活動了一下身體,渾身各處傳來的疼痛有些緩解了。她對慕藍瘋狂的樣子感到了恐懼,同時也恐懼於說出真相後可能會帶來的後果。這也就是說,她面臨一個兩難的選擇,只不過想起慕藍的羞辱和毆打,屈辱和憤恨立時衝散了恐懼。
丁虹見慕藍在暫時沒有注意自己,悄悄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了一個花瓶,高高的舉起後用力嚮慕藍的頭頂砸下,嘴裡同時高喊了一句:“你給我去死吧!”
慕藍聽到喊聲急忙回過頭,本能的擡起雙臂護住頭部,與花瓶結結實實的撞到了一起。
只聽“啪”的一聲響,花瓶碎裂成爲大小不一的殘片,四散開來落在地上。
丁虹這還是第一次動手襲擊別人,說起來是一時衝動,沒考慮後果。聽到花瓶碎片“嘩啦”落在地上,她立即感到有些後怕,加之這一擊也使盡了全身力氣,於是沒敢再發動攻擊。
慕藍感到胳膊傳來劇烈疼痛,幾乎已經不聽從大腦指揮,裸露在外面的肌膚被花瓶碎片割出了許多細小的傷口,雖然沒有流出太多的血,卻成倍的增加了疼痛。她的手不由自主鬆開,甩刀“噹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慕藍已經沒有力氣立即反擊,只是咬牙切齒的看着丁虹。
丁虹愣怔了片刻之後,從地上撿起那把甩刀,哆哆嗦嗦的對準了慕藍。也就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意識到自己現在就算殺了慕藍,也是出於正當防衛。
“一不做二不休!”丁虹打定主意,鼓起勇氣,舉着刀刺嚮慕藍。
但丁虹在剛纔猶豫的工夫,已經給了其他人時間。一個女孩悄無聲息的繞到後面,趁丁虹不備,猛然架住雙肩。
“放開我!”丁虹努力掙扎起來,卻被對方死死的架住,雙臂無法活動。
“你敢打我!”慕藍多少有些恢復過來了,衝過來擡手就是一個嘴巴,隨後從丁虹的手裡搶回了甩刀。
丁虹驚恐的看着慕藍,身體像痙攣一般劇烈的顫抖起來,聲音也變得歇斯底里:“慕藍,我和你拼了!”她幾乎徹底陷入了瘋狂之中,頭髮隨着劇烈的掙扎變得更加凌亂,看起來就像發作的精神病患者。臉上還有好幾處青紫,混合着暗紅色的血液,遮蓋住了本來的面貌。此時的她已經對男人沒有任何吸引力,反而會讓男人敬而遠之。
醫生再一次艱難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眼睛剛睜開就看到丁虹現在的樣子,結果眼睛一閉再一次昏了過去。
慕藍活動了一下肩膀和胳膊,感到疼痛減輕了不少,便用甩刀從外衣上割下幾條布料,將比較嚴重的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接着她深深喘了幾口粗氣,讓自己努力冷靜了下來,然後吩咐道:“帶她去找學校領導!”
幾個女孩將丁虹的雙臂反扭到身後,半拖半拽的帶出校醫室,跟着慕藍向辦公樓走去。
等來到校長辦公室那一層,遠遠的就能看到走廊裡站着許多人,只是這些人都面向裡面,沒有注意到慕藍這一邊。
一個女孩躡手躡腳的來到慕藍身旁,用極低的聲音說:“怎麼這麼多老師和值周生……”
“肯定是已經打起來了,也不知道周頂蒼在外面怎麼樣……”慕藍微微一挑蛾眉:“你怎麼了?怕了?”
“我……”女孩低下了頭,沒有把話說下去。
慕藍很清楚對方的意思,其實自己也有些顧慮。她們雖然是橫行校園的痞女,但不意味着做事會不計後果。
今天的事情已經鬧得太大了,先是闖進校醫室威脅校醫,接下來又毆打丁虹,每一條都足夠被開除,甚至可能需要承擔刑事責任。她們雖然不愛學習,但還不想失學,如果不是出於義氣,斷然不會這麼做。
慕藍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你們走吧!”
幾個女孩擔心慕藍誤會自己不義氣,急忙七嘴八舌的解釋:“我們不是這個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該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的事兒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慕藍打斷了對方的話,又伸手擦了一下對方因爲緊張冒出的汗珠,隨後揪着丁虹的頭髮拖着向校長辦公室。
幾個女孩看着慕藍的背影,一咬牙一跺腳,索性豁出去了,緊緊的跟到了後面。
丁虹已經徹底崩潰了,像一隻溫順的綿羊,任由慕藍牽着向前走去。當走到人羣裡的時候,慕藍高聲喊道:“都讓開!”
教師和值周生們聽到這聲喊,轉過頭來看了看慕藍,頓時嚇了一大跳。
有一個老師急忙跑過來,想要把丁虹救下來。但慕藍立即將刀子舉過去,冷冷的命令道:“我有事情向校長彙報,都給我讓開,別擋路!”
師生們既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被慕藍震懾住了,不由自主的分列到兩旁,讓出一條路。
等到慕藍等人進了校長辦公室,纔有一個老師不滿的說:“這些學生太不像話了!”
另一個老師當即挖苦道:“你剛纔怎麼不說?”
“我……我……”這個聲音“我”了半天,最後還是沒有下文。
慕藍進了辦公室後,鬆開丁虹的頭髮,把丁虹用力向裡面一推:“自己說吧!”
曹慎沒料到慕藍會來,急忙站起來問道:“你怎麼了?”
“我幫你洗刷冤枉來了!”
“我不是說這個……”曹慎努了努嘴,關切的問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這個……”慕藍的心裡突然感到有些暖暖的,很溫馨的笑了起來,與剛纔的樣子判若兩人:“沒什麼,就是一點皮外傷……”
校長沒注意這番對話,倒是發現受害人丁虹,好像又受到了更嚴重的傷害:“這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慕藍將掌握到的情況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又命令道丁虹:“該你說了!”
“讓我說什麼?”丁虹整理了一下頭髮,情緒完全平靜了下來,剛纔的驚恐早已不見蹤影:“既然你一定讓我說,那麼我就只好實話實說了!你剛纔帶着人衝到校醫室,瘋狂的把我毆打了一頓,逼我承認串通刁宇鵬誣陷曹慎!”
“你……你說什麼?”
“我和曹慎無冤無仇,與刁宇鵬無親無故,怎麼可能會這麼做呢?!”丁虹轉而面對校長,緩緩的說:“事情的前後經過就是這樣!”
“你……”慕藍指着丁虹,氣得直跺腳:“你這婊子!”
校長咳嗽兩聲,警告道:“不許罵人!”
“怎麼?你想打我嗎?”有校長撐腰,丁虹的膽子更大了,站直身體一字一頓的說道:“這可是在校長辦公室,又當着這麼多領導的面,你這樣做只會加重自己的罪行!”
校長一指慕藍,質問曹慎:“你和慕藍是什麼關係,慕藍爲什麼要這麼做?”